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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又去找她,憋着怒火,兴师问罪、借题发挥,然后就得到了她的厌恶,以及手上的伤。

这样的日子他不想要,可以前的日子又再也回不去,他不知该怎么办。

此时沈夷清道:“既如此,你就该好好和她谈一谈,这许多许多事都是你的臆测,说到底只是几封书信而已,也许她能给你解释呢?”

“如何解释?告诉我虽然她和那人通信那么久,虽然他们谈诗词谈书画谈人生所悟,却只是没有男女之情的知音?而到那时,我是该信还是不信?我不信,便纠扯着没有结果,我信,便是自欺欺人。”

沈夷清想了想,分析道:“说到底,你还是期许太高。你对她一见倾心,你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你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觉得你遇到了你的神女,你的曾经沧海,陡然一天,你却知道在你这个丈夫之外,还有另一个男子,你的期许落空,而直到现在你都无法接受。

“那些信,那些他们的过往,就是你爱情中的污点,你抹不掉,也无法狠心放下。”

秦谏沉默,许久才问:“所以,我要么放下我以为的神女,要么接受那污点?”

而事实证明,他无法放下,便只有接受。

沈夷清道:“哪有那么多天作之合、至死不渝?他们只是几封信,你却和她是夫妻,你们还有几十年光阴,你们会生儿育女,荣辱与共,几封信又算什么?”

秦谏又给自己灌了几杯酒,随后道:“你说得对。”

一边这样说,一边放了酒杯,拿酒壶直接往碗里倒酒,倒进满满一碗,端起来喝。

沈夷清叹声道:“以前你就喝那么一两杯,今天我才知道你酒量还挺好。”

但这碗酒之后,秦谏就有些意识不清,沈夷清趁他还能动,赶紧拖了他出酒桌,要不然等他喝得烂醉,怕是拖也拖不动了。

半夜三更,沈夷清敲响秦府的大府,将秦谏交给门房,交待道:“带你家公子去见他夫人,他说的。”

他觉得秦谏的心结就是程瑾知,既如此,就让两人好好聊聊,说不定酒后吐真言,一切都能说开。

门房又是点头答应,又是道谢,一边扶了秦谏,一边朝后喊人来帮忙。

程瑾知并没睡。

今日那样的事,她不可能睡得着,又无心做别的,只是坐在床头胡乱翻着书发呆。

后来就听人来这边叫门,说是大公子在外喝醉酒回来了,小厮扶进后院来,不敢再往里走,要这边人去接。

程瑾知吩咐了两个妈妈过去,过了好久,绿影园的妈妈连同外面两个小厮将人扶进来,人一身酒气,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一头就倒在床上。

程瑾知一眼就看到他缠在手上、早已被血污浸透的手帕,待外人退下,便马上让人端水过来,又拿了房中备着的止血药散,先小心替他洗去手上的血迹,然后上药,最后拿了纱布过来一圈一圈替他将伤口缠上。

伤口实在很深,她觉得明日还是要找大夫看看,也不知有没有伤到筋骨,这样的伤以后就算好了多半也会留疤。

当时……是她太冲动了吧,可是,他又拿她当什么,怎能那样欺辱她……

他那样,回头又去喝什么酒?她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正缠着纱布,一抬眼,却见他不知何时竟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她看着他,不知该用什么情绪面对他,只好又低下头去,将缠好的纱布打上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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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突然坐起身,一把抱住她。

第45章 他来京城了

他并没有失去神智,他只是变得脆弱,这一刻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非抱她不可。

更何况她大概以为他醉了,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

程瑾知任由他抱着,什么也没有做。

她渴望他的怀抱,但就像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突然冷漠一样,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变得温柔。

而她……向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力。

他也不做什么,也什么都没说,就这样一直抱着她,久到她身体都有些僵硬,然后发现他原本收紧的胳膊渐渐松开。

再一看,他再次昏睡过去,她将他推开,才往床上放他就倒了下去,再未醒来。

她在旁边看着,许久,似乎天都要开始亮了,她才上床在他身旁躺下,囫囵睡了一两个时辰。

秦谏第二日才醒,那时程瑾知已经去了贤福院,他在绿影园吃了些粥就去了东宫,晚上又回了绿影园,与她一起用饭,晚上又是同床而眠。

两人都没提前一晚的事,无论是床上的冲突还是他醉酒,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除了上床时她问他有没有看过大夫,他说还没,过两日不好再去看。如此,再没有多的话。

这样过了好几日,在他们如往常一样在床上各自躺下后,他从她身后过来,将她抱住,轻抚她的腰。

她明白他的意思,没有说话,没有动,然后他就试探着进入她衣摆,她仍没有推拒,于是他就倾身过来,亲她的唇,慢慢褪去她衣服。

她任他摆弄,默默承受。

结束后,他在她身旁开口道:“书画院掌院现在是申大人,他欲在下月办一场书画议会,有心邀你过去,你愿意吗?”

“不去了,家中事也多。”她回答。

还想多问几句,但看她这样,他又觉得没意思。

她已经又将背朝向他,很明显她对他都是无奈承受和被动敷衍,而且也没想掩饰。

他看着她,良久,“嗯”了一声,自己躺到另一侧睡下了,再没别的话。

翌日漱石斋有丫鬟过来传话,说公子在书房用饭,待会儿就不过来了。

程瑾知明白他不太高兴,也许是因为昨晚她不够热情,也许是本来就不高兴,但她懒得去猜、懒得去想,这样的日子她甚至觉得厌烦。

他没有一直在书房待着,过了两日又回来了,隔个四五日的样子会同她行一次房,似乎以此证明二人还是夫妻——一对貌合神离、同床异梦,彼此凑合的夫妻。

她仍然过一天是一天。

秦谏代她婉拒了书画院的邀请。

曾经他觉得那文章是两人神仙眷侣的见证,如今每每看到,都会觉得心痛。

书画议会那日,他先去了东宫,再去的书画院。

书画院建起是他主理的,但他正职在东宫,真正管理书画院日常琐事的掌院是翰林院出身的申诰,他为副掌院之一,却只是兼任,充当太子喉舌,参与书画院一些大决议,确保书画院不会走偏。

今日议会名单他大致看过两眼,大多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书画大家,也有些接了帖子从外地过来的,书画院之书画作品会直接呈到御前,许多人都乐意有这个获赏识的机会。

他在心里想,其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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