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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广源镖局,如何能入得了薛弼马温的眼?

岑氏在其中有没有出力?”

定西侯嘴皮子动了下,看了下边上抬头观天的杨大人,又与女儿道:“其中或是有什么内情,我知道你对岑氏有意见,但她要容不下柳氏与久娘,当年就该动手,何必等到八九年前、莫名其妙来这么一笔。”

陆念嗤笑了声。

她其实也不清楚岑氏八九年前发的哪门子疯。

没有线索,她也不费那个争论高低的力气,又问:“那您觉得,我的银钱与药材和岑氏有关系吗?”

定西侯脸色一沉。

陆念自顾自继续道:“邹如海实则为薛家做事,却只占万通的一成利,万通剩下的九成在哪儿?

岑氏能说动薛家替她算计广源,但仅靠邹如海那一成的脸皮,万通敢吞那趟镖?

除非,万通还有主事的和他穿一条裤子。

哦,是和薛家、或者是岑家穿一条裤子才是。”

杨大人看天都快看不下去了。

案子往苑马寺薛少卿那儿走,已经变得棘手起来了,陆夫人却继续添砖加瓦,拉扯到岑家,岂不就是拉扯岑太保?

他顺天府尹何德何能,为了一趟走丢的镖,去拔太保的胡须?

说到底,这本是家务事。

真一门心思查到底,事情未必就与岑太保有关,但陆夫人会借机与继母拼个高下。

这继母继女的矛盾,只要没有闹出性命,家家都是闭门处置,顺天府没道理没脸面轻易往高门后院插手。

没看定西侯那脸色已经成锅炭了吗?

谁愿意被同僚看这种妻女笑话?

“行行行,”定西侯实在不想再丢人了,好言好语想先把这祖宗劝住,“我们回府去从长计议……”

见陆念又要变脸,定西侯立即改口:“不长也行,你去秋碧园问岑氏,我让冯泰去打听万通镖局的底,要不然叫岑氏把薛家的人叫来。回到侯府之后,你想怎么升堂就怎么升堂。”

“您这话说的,”陆念瞥了他一眼,嫌弃极了,“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您先回吧,我去一趟外祖府上。”

定西侯:“去做什么?”

“岑氏连五千两都巴巴算计着要,我母亲留下来的陪嫁,那些铺子庄子,早年全是她在经手打理,谁知道她占了多少便宜,”陆念道,“我问舅舅舅娘要册子去,回来好好与岑氏对对账。我向来以德服人。”

定西侯:……

第71章 陆念真是一个疯子!(两更合一求月票)

猛然一阵西风。

风中带着沙,吹得陆念不由偏过头、闭上了眼,等风头过了才重新睁开,抬手整了整鬓角散出来的碎发。

阿薇替她理了理朱红斗篷,笑着道:“去外祖母娘家要经过喜顺斋,它家的鹅肉油而不腻、滋味精妙,汤煲得也好,喝着就鲜甜可口,我们先去吃了晚饭再过去,省得舅婆还要安排我们。是了,我还喜欢它家的萝卜饼,煎得正正好……”

听阿薇絮絮说着吃食,陆念先前激王庆虎等人所染上的郁气越发淡了几分,脸上也有了笑意。

定西侯看在眼中,原本想说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刚那一眼看过去,定西侯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亡妻。

白氏走时还很年轻,也就二十岁出头,定西侯自然无法得见她三十过半的模样。

但那一瞬,他忽然想,若是白氏活到了与阿念如今相同的年纪,大抵也就是这般样子,而阿念便是她身边甜嘴逗笑的孩子。

女孩儿嘛,总是会撒娇的。

就算是阿念这么臭的脾气,她在很小的时候对着亲娘也是娇气的,只是后来……

会撒娇、有处撒娇,才见日子舒心。

不过,定西侯自己没有体会过。

他其实有两个女儿,长女阿念,十几岁时与他闹得翻天覆地,尖锐极了,岑氏生了次女阿思,可惜没养住,两岁就夭折了。

因而这会儿看阿薇挽着阿念胳膊,欢欢喜喜说话,他思绪良多。

罢了。

顺天府里,本就不适合他们说家事。

再者,阿薇想着法子把阿念哄开怀了,他又何必几句话再把人惹恼了呢。

咳嗽两声,定西侯与杨府尹道:“让杨大人见笑了,这案子成了这般模样,之后还要劳烦杨大人多费些心。我这儿若有什么进展,也会与顺天府通气。”

杨府尹赶忙拱手道:“侯爷客气,您放心,几人嫌犯都关在牢里,之后会再细审。”

说完,他送人出去。

一小吏见他们这儿忙完了,赶紧附耳与杨府尹道:“章少卿来了,知道您这里有客,没叫打搅您,在那边屋里坐着,快两刻钟了。”

杨府尹讶异。

定西侯猜测他有事,便让他止步,自己往外走。

杨大人便没有再客气,匆匆忙去了。

进了屋子,他与坐在大案后头翻看文书的官员行了一礼:“章大人。”

章少卿回了一礼,问:“刚才是定西侯与他家千金?”

“是,”杨大人想了想,又道,“问些商户之间的案子。”

“我这儿能听到些动静,”章少卿抬着眼,眸色如黑墨,说话不算客气,“杨大人,你们顺天府问案,怎么能让疑犯大呼小叫、拳打脚踢?未免太不像话了。”

杨大人笑容一僵。

仅论品级,他比章少卿高,但偏对方说的很是有理。

杨大人正想给自己搭个台阶,就听章少卿又开了口。

“侯爷坐镇,杨大人也是为难,蜀地回来的那位、果然与传言里一般跋扈,”章少卿说完,又道,“我也是出于好意,今日事情若传开,侯爷也好、杨大人您也好,都逃不过御史一封折子。往后,还是公事公办好。”

杨大人连声应和。

另一厢。

定西侯走出顺天府,就见自家的马车还停在不远处。

车把式躬身与他问安,又转身往车内说了什么。

很快,侧边帘子撩了起来,露出陆念的脸庞。

“我有一件事忘了与父亲说了。”等定西侯走到车旁,陆念才慢悠悠道,“牵扯到岑氏的那部分,我自己会处置,您回府后别与她提,也不用您拉偏架。”

定西侯皱眉,不认同道:“我何时拉过偏的?”

陆念抿着红唇,视线在定西侯脸上来回打量了几遍,末了哼道:“是,您不曾拉过,您就是信了岑氏的话,让我认错而已。”

“我也不说我没有错,我以前对付岑氏的那些手段……”陆念自己说着就笑了起来,很是自嘲,“小孩子家家,上不得台面,挨骂挨打也不稀奇。

岑氏要当好人,告状的是阿骏,是嬷嬷们,她反倒要劝着您别着急上火,您最吃这红脸白脸的一套,所以……”

陆念顿了顿,直直看着定西侯的眼睛,点明道:“所以,您当时那叫‘和稀泥’。”

定西侯左右看了两眼,见没有人注意他们这儿,这才叹声道:“你自己也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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