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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暗中把守,消息,出不去。”

容栀无言,心中却不由得思忖起来。那?岂不是……她平素一举一动,也在他的监视中?

谢沉舟侧了侧身,将长钦恰好挡在容栀视线盲区。这才说道:“若你真以为,是先太?子害赵氏惨死,秦府宴席那?日你就?该刺杀我,而不是潜进去偷窃。”

“是!我曾经恨透了你,恨透了太?子殿下!但我相信不是太?子殿下。”

自赵氏满门?被屠,长钦隐姓埋名至今,已经鲜少这么情绪外露过。发?泄了一通,他心里意外静下来,垂眸道:“太?子殿下为人仁厚,待赵氏恩重如山,他的那?些丑事,阿爹说了,都是假的。跟赵氏一样,都是被奸人所?害。”

谢沉舟顿了顿,眼里有笑,却是讥诮的冷:“是啊,他品德高尚。”无论是捡走?自己的悬镜阁,亦或是现在的赵氏遗子,提到商世雍,都是交口称赞。

他被簇拥,被爱戴,甚至为他出生入死,都是因为,他是商世雍唯一的血脉。所?以他生下来就?要替商世雍洗冤,替商世雍夺回皇位。

容栀敏锐觉察到,谢沉舟情绪不太?对,她冷声何道:“长钦!够了。你要问殿下何事,快些问。”

长钦沉默了一瞬,终究似下定了决心,说道:“判我阿爹罪的卷宗,宫变那?年被一官吏带出皇城,那?官吏与秦志满是同窗,于是他逃往陇西?。不久,就?病逝了。”

其实在来容栀住所?前,谢沉舟就?已查明原委。只是从长钦口中听到,终究才确定。他了然道:“你想要那?卷宗,替赵氏翻案。”

长钦点点头?:“若你能找出幕后?真凶,我愿鞍前马后?,为你差使。”

谢沉舟扯了扯唇,而后?利落松手。眼见短刃就?要落地,长钦连忙接下。“你……”这可是他赵氏的家传至宝!

谢沉舟不以为意,后?退几步,拍着衣裳上,被长钦接触过的地方。

“好一个鞍前马后?。好啊,本殿就?答应你。”

长钦一噎,还?想说些什么,抬眸却瞧见谢沉舟那?张,与先太?子有几分相似的面庞。他动了动唇,终究没有开口。

日光有些刺目,容栀站在廊下,被照得眯了眼:“庄子的药材今日要运输过来,你去监督着,别出岔子。”

其实郊外庄子离药铺不算远,这种活儿?平素都是请镖局帮衬。长钦知容栀是为支走?自己,替自己解围。

长钦抱拳应下,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瞧着长钦跃上房檐,容栀才踱步,朝还?站在廊外的谢沉舟而去。

“倒是同殿下一般,不喜走?大路。”她难得眉目含了点笑,一双眼眸清冽澄澈,似有雪光。

她走?近了些,又不至于太?近。谢沉舟似乎长高不少,从前没太?注意。可如今二人相对而立,她才发?现,她需得仰头?,才能瞧见他的眼睛。

她能感觉到,因着与长钦的交谈,他心情不是很痛快。因为那?双眼眸比平时更为幽暗深沉,此刻低垂着,只留一片睫羽给她。

容栀眨了眨眼,安静地看?着他。她都已经先开口了,他怎的还?反而不理她?

就?在心里疑惑时,谢沉舟忽然伸出手。他捏住她的衣袖,却终究怕弄疼她,没敢用力,而是自己向前几步。

容栀初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他牢牢圈在怀里。鼻尖涌动着的都是谢沉舟衣襟上散发?的朱栾香。

她身体不可自抑地僵了僵。谢沉舟也感受到了,他却舍不得放开她,只手揽着她的腰,将头?一股脑埋进了她的肩窝。

“阿月……”他吸了吸鼻,嗓音湿漉漉的,还?带着微微暗哑。

整个人可怜极了,也脆弱极了。

似乎还?不满意,谢沉舟用头?蹭了蹭她,发?冠刮过,容栀脖颈处微微刺痛,更多?的是痒。

从一别再见,到今日,是他第一次唤自己:“阿月”。

穿过经年的岁月,当初那?个衣衫褴褛的谢沉舟,那?个像小尾巴一样,眼巴巴跟在她身后?,求她许一个容身之处的谢沉舟。

再次回到她的身边。

他轻声道:“我们和?好,好不好?”

第80章 黏黏糊糊(撒糖!) “阿月甚美。”……

容栀一时哑然, 张着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千思万绪齐齐涌上心头,却盖不过心中最原始的冲动。

当他走?进宅院, 墨色锦袍被风吹得鼓动, 而他笑意?融融,披着浅金色浮光立于廊下,唤她?“容小娘子”时,

她?就知晓, 今日她?拒绝不了他,也?不想拒绝他。

迟迟未听见容栀的应答,谢沉舟眸色稍暗,揽着她?的手也?不自觉收拢。

他想说, 不急的, 今日若愿与他和好?,明日,他再来问问便是。

但再次强忍着开口?,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声浓重的,甚至于无助的叹息:“我不能没有你,阿月。”

容栀一怔, 而后故作冷静道?:“你忘了?秦老夫人要为我们俩……说亲的。”

她?顿了顿。之前不觉得, 现在被谢沉舟依偎着,脸居然有些发烫。

于是她?抬手, 想推开谢沉舟。可手刚伸到半空,就瞥见谢沉舟塌下去的背脊。

她?无声收了回去。也?罢, 他心情?不好?,就让他这次。

“未过门的妻子……”他笑了一声,那笑是从胸腔发出来的, 傻傻的,与素日里温润冷戾的笑全?然不同。

“我想要娶你。但绝不是这样?,”他声音温柔,但坚定:“绝不是草率仓促,在利益纠葛中被定下婚事。”

她?是容栀。是他要去求,去付出真心,去让她?真的愿意?,考虑成为他唯一的妻子。

容栀心中一烫,面上却刻意?绷着,只淡淡“哦”了一声。

谢沉舟对她?的反应不甚满意?,却也?舍不得说什?么。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的肩颈,容栀觉得他如同一只大型犬,不停蹭来蹭去。

“他们都欺负我,阿月。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容栀闻言,眼角抽了抽。他们?谢沉舟是指谁?

是被他明里暗里打压,难以翻身的大皇子,还是在他手里连续吃瘪,不得不让渡权利以表慈爱的当今圣上?

哪有人在他手里能讨到好??只有谢沉舟欺负别人的份。

“我讨厌当什?么殿下。”他说道?:“我讨厌与朝堂上那些庸人虚与委蛇,与那些皇子皇女兄友弟恭……呵,只为了积攒所为好?名声。”

他勾唇想笑,却觉得格外疲惫:“阿月,我总是笑着,笑着,悬镜阁那些阁老,每日休书八百封,无意?间不是劝诫我,对任何人,都要表现得温润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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