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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话?,也?只有在容栀面前才能说出来。其实?来之前,他并不准备说这些。他带给容栀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不愿再让她?徒增烦扰。

可真正?瞧见她?,抱着她?,情?绪就如开了闸的泄洪口?,他根本抵挡不住。

“我知道?,这样?的我才符合世人对先太子遗孤的幻想。可这是商醉,不是谢沉舟。”

他低垂着脑袋脑子,脊背微弯,声音很轻,透出前所未有的委屈感。

容栀眸光暗闪,是因为长钦提了先太子,他才如此失控?

本能地,她?想抚摸他的脊背,安抚他。但初碰到他背部衣裳时,如同触电般,她?心虚地将手指瑟缩回去。

“殿下先起来。”左右不能这样?,一直依偎在廊下,要是麦冬回来瞧见,她?的威信就荡然无存了。

他依言,乖觉地直起身。视线触碰到容栀虽清冷,却溢满关切的眼眸,谢沉舟抿了抿唇,掩去快要勾起的唇角。

阿月素来心软,她?还是心疼他的。

两人回到凉亭,相对而坐。容栀还需亲自为秦老夫人配药,便放任谢沉舟自顾自等。

甘草半钱,枇杷膏三钱,珍珠粉一平勺,干玉兰花瓣五片……

她?沾了墨,细细在宣纸上写?了片刻,又忙不迭地开始研墨珍珠粉。这些珍珠是秦府送来的上等南海珠,她?不放心交给别人。

一切工序都很顺利,除了……

容栀倏然停了动作,抬眼瞥向谢沉舟。

谢沉舟弯了弯唇,嗓音清润,简直如山涧快要滴出的泉水:“如何了?可是累了?我叫裴玄进来帮你?”

容栀沉默瞬息,终究忍不住道?:“殿下还要这样?看我多久?”

从方才坐下,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自己。像是装在自己身上似的,她?写?字的时候,他盯着她?瞧,她?捣药、她?磨药……他目光一动不动。

容栀忍了很久,觉得那道?幽深的视线着实?非常影响她?。

谢沉舟霎时蹙起眉,眼里是明晃晃的不悦:“殿下?”他不是才说过,不许她?这样?称呼自己。

容栀同他谈条件:“你别盯着我,我就不这般唤你。”

“阿月,”他忽然认真起来,温声唤她?。

容栀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紧要事,放下石杵:“嗯?”

他笑了:“我从前似乎未曾说过,阿月……甚美。”

在心里吸了口?气,容栀忍了又忍:“……”油嘴滑舌。

她?便不理会他,重新拿起石杵,研磨了一会,又无奈停下。无他,只因谢沉舟还在瞧着她?。

她?道?:“你没有自己的事做么?”不是说要造反?人脉笼络,军队调动,都一应俱全?了?怎的悠闲到同自己在这消磨时间。

谢沉舟微微一怔,旋即从胸腔发出一声闷笑。

公务在悬镜阁都堆成山了,二?皇子的动向,殷严的近况,玄甲军,青州军……哪件不是亟待他决定。

“自然有,”他望这容栀严肃的小脸,起了逗弄的心思:“天大的事。”

容栀挑眉:“?”

他没由来念了句诗:“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与她?对坐,静静地瞧着她?,什?么也?不做。这就是他天大的事。

容栀听出来了,更立时想起这句诗,是写?给久别之妻的。

“谢沉舟!”她?薄嗔含怒道?:“我何时说要嫁与你?”

在秦府见她?,她?总是眉眼清浅,笑不达眼底,凉薄得紧。如今这么鲜活的,会嗔怒,有情?绪的容栀重又坐在自己眼前。

谢沉舟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不由分?说执起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里。

他摩挲了一会,不舍地放开,又拉过容栀身前的钵臼,替她?磨起药粉。

“你初离开我的那几日,我想杀了所有人。”他随口?道?。

权势,皇位,若是身边没有她?,与他而言也?不过一张朽木败椅。他发了疯似地想去找她?,不顾悬镜阁众人反对,夜半偷骑马匹出城是常有之事。

“可到最后我发现,欠你的,只有我自己。我要杀的人,是我自己。”

若不是裴玄说漏嘴,他还不知晓,居庸关被解救出来,容栀对镇南侯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让他入玄甲军……

他处心积虑接近她?,想要玄甲军,蓦然回首才发现,原来早就在他手里了。是她?亲手,送给他的。

容栀笑了笑,不甚在意?道?:“现在说这些做甚?都过去了。”过去的事,谁分?的清对错。

谁没有欲望,谁又能完全?不掺杂私心,毫无保留地对待另一个人。

他怔默片刻,乌黑的眼眸笑意?一点点渐深:“所以……是肯回头看我了?”

日光似乎淡薄了一些,飘洒在她?脸颊上的光晕不再那么浓郁,反而带了几分?慈悲的温存。

“不是回头。”容栀摇了摇头,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他脸部的轮廓。

眉骨线条流畅,鼻梁挺拔,中间有个小小的驼峰。一双桃花眼生?得醉人,唇不薄也?不厚,弱化了他原本的凌厉,平添几抹温润。

是很完美,俊逸的一张脸。

良久,容栀收回目光,认真道?:“我不会回头,也?无法回头。但如果你想,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话?锋一转,她?道?:“可是谢沉舟,你真的确定,现在的我,是你想要的我?而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又是否确定,你真的可以给我。现在的我们,对彼此都是陌生?的,我们是否真的适合?”

“这三年,我曾经是真的把你放下了。”

只是再次见面,她?沉寂已久的心,隐隐有了复苏的迹象。

有时她?会想,再遇到一千次,一万次。他对她?好?,还是对她?坏,她?是不是都会这般,不受控制般被他吸引,心悦于他。

黎姑姑说过,这种身体深处的本能反应,是人体气味碰撞的结果。

谢沉舟闻言,几乎想都未想就缓缓笑了:“好?。”他回答的很简洁,却足够不假思索。

她?是他人生?盘绕的藤蔓,如今失而复得,他如何能够放手?

容栀垂眸,便瞧见钵臼里被碾得极细的粉末。她?连忙制止:“这个程度已经可以了。”再碾下去,就要化为齑粉。

谢沉舟便把磨杵放在一旁,从袖中掏出丝帕。他却不是先擦自己,而是捉过容栀的手指,一根根仔细擦拭着上面沾到的粉末。

容栀安静地坐着,也?不动,就任由他摆布。她?本以为擦拭几根手指会很快。

只是片刻后……有些失控。

容栀羽睫飞速眨动着,平缓的语调掩饰不住有些抖:“谢沉舟……这里,还有别人。”

他的手指不知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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