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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拐子瞧着眼前明明吓得腿都软了,还在逞能的美貌小娘子,一步步逼近,指着自己的胸口狞笑:“来来来,往这儿刺!”

一旁的淡烟抄起地上的棍子,怒骂:“混帐东西,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谁!”

那大汉一脚踹掉她脚上的棍子。

他力气甚大,手无缚鸡之力的淡烟跌倒在雨里。

还未等淡烟爬起来,那大汉已经朝纾妍逼近。

纾妍握着桃木剑向他心口刺去,谁知他一把握住剑柄,稍稍用力,纾妍的手心钻心似的疼。

眼看着他就要扑过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她抬起眼,只见一身着雪袍的男人自雨中奔赴而来。

纾妍还未得及反应,他已经跳下马,将她搂在怀中。

一只冰凉的大手捂住她的眼睛,紧接着一声嚎叫,有重物重重砸地的声音。

“霓霓别怕!”

裴珩丢了手中的剑,紧紧抱着怀中颤粟不已的小妻子,不断低声安抚着。

衙役们赶来时,就见一身高八尺有余的大汉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又见到屋里的一群孩子,明白此人正是近日城内作恶多端的拐子。

想不到首辅夫人生得娇滴滴,竟然这样大的胆子……

终于镇定下来的纾妍推开裴珩,眼眶泛红瞪他一眼,看向里面那个受伤的小孩:“赶紧救救他!”

立刻有衙役入屋,抱起那孩子。

其他衙役将地上的人贩子连捆带绑压走了。

纾妍捡起地上的桃木剑就要走,却被前夫拦住去路。

这个大骗子!

什么狗屁“两情相悦”,全都是假的!

他从前根本就不喜欢她!

一想到他这些日子百般哄骗她,她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

首辅夫人很了不起吗?她沈家的女儿不受嗟来之食!

纾妍扬起下巴,极其将自己的哭声吞下去:“我现在要去岭南陪我爹种荔枝,后会无期!”

“沈六小姐这甘心这样离开吗?”

裴珩眸光灼灼,“我认识的沈六小姐绝不是遇到事情就会逃跑的女子!我若是她,就回去告诉所有人,沈家绝不是通敌卖国之徒!”

可恶!

他一句一个“沈六小姐”,纾妍明知他是在使用激将法,可偏偏就吃他这套! W?a?n?g?阯?F?a?布?y?e?i????ù?????n???????????.????ō??

他又道:“你就这样走,你的嫁妆也不要了吗?没有钱,你要如何走到岭南去?岭南那样苦的地方,你要你爹爹看着你吃苦,为你伤心吗?”

他每一句话都精准地切中要害。

想到爹爹他们为她所做的一切,纾妍就没办法意气用事,身无分文地去岭南。

纾妍抹去脸上混合着雨水的泪水,“我现在就同大人回去告诉她们!”

顺便拿她的嫁妆。

裴珩终于松了口气,上前一把将她抱坐在马背上,动作利落地坐在她身后,将她湿透的身子裹进怀中。

“你这回别想再骗我!”

浑身瑟瑟发抖的女子不肯让他抱,“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

裴珩喉头发紧,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强行披在她身上。

在大雨中寻了半夜的傅承钰赶来时,就见叔父调转马头,带着心爱的女子策马疾驰而去。

他又来晚了!

他明明已经拥有足够强大的能力保护她,却总要比他迟一步。

傅承钰端坐在马背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雨幕中,缰绳几乎勒进肉里。

是命吗?

他好不甘!

*

裴珩策马回府时,府中所有人都集中在正院。

所有的人都在为今日发生的事情感到不安。尤其是云阳县主,以她对长子的了解,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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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浑身湿淋淋的长子拥着沈氏归来。

他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乌发上的水渍顺着苍白的面颊滴落,身上血迹斑斑。

她印象中,从未见过长子如此狼狈过。

她不由地站起身来,还未说话,他怀里的沈氏向前一步。

她同样湿漉漉,面色苍白如纸,唯独一对乌黑的眼瞳却亮得吓人。

她环顾四周,嗓音沙哑道:“我沈家世代忠良,我的曾祖父为救太祖,身重敌军三十箭,拄枪屹立不倒,流尽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我的叔祖父,在戎狄犯我边境时,在等不来援军的情况下,率领三千战士靠吃雪吃土,为大端争取来了十二日的时间,最后却因饥饿而死……我的父亲,二十年前在云海一战中,曾歼敌二十万。那一战,我失去了我二哥哥,我二哥哥死时才十六岁,他都还未娶妻!”

她强忍泪水,一字一句地念着这些自识字初始,就被要求背诵的族谱与家族史。

每个字背后都是一段血泪史。

在场所有人的眸光皆被她吸引住,仿佛从她那对蓄满眼泪,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乌瞳看到那些曾以身殉国,满身傲骨的将军们。

“我永远以沈氏女为荣!”

她说完这句话,看向裴珩:“还请大人按照约定,将我的嫁妆还给我!”说完这句话,看也未看满脸诧异的众人,脊背挺得笔直,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行至门槛时,早已筋疲力尽的女子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云阳县主下意识地向前一步,眼疾手快的长子已经抱住她,冷声吩咐:“快去请秦院首来!”

云阳县主目送着长子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院中,一低头,泪水砸落在手上。

“那孩子,那孩子,”她轻声呢喃,“一身傲骨,真是像他……”

陈嬷嬷哽咽,“确实像极姑爷年少时……”

云阳县主:“她方才说什么?她为何要嫁妆?”

*

是夜。

受了凉又遭受一连串刺激的纾妍发起了高热,不断地说胡话。

小小的,苍白如瓷娃娃一样脆弱的女子藏在衾被子模糊中,一会儿哭着喊“爹爹姨母”,一会儿又哭着喊“二哥哥”,不过喊的最多的是“娘亲”。

一直守在床边的裴珩不停地拿帕子擦试着她滚烫的额头。

待用过药后,她终于稍微清醒些,认出他来,烧得通红的眼目不转睛:“裴叔叔,为何要哄我?”

裴珩抚摸着她的脸,嗓音沙哑:“我喜欢霓霓是真的。”

只可惜,他明白的太迟,未能好好待她。

她嘴角一撇,泪水蓄满眼眶:“其实,裴叔叔前两日问我,是不是喜欢裴叔叔,我说了慌。我变了心,我心里好辛苦……”

裴珩一时竟分不清她究竟是在说胡话,还是说真的,低下头亲吻她的眼睛。

她也把湿漉漉的唇凑过去亲他。

笨拙,滚烫,灼热……

裴珩的一颗心都碎了。

她再次阖上眼睫,沉沉睡去。

这一夜她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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