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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句软话都说不得,只一味拿银子做诱,此举岂非太过侮辱人。”

“哈!”

怜秋彻底被气昏了头,他起身拍桌,愤愤与封随争论道:“什么叫侮辱人,你出去问问,谁不愿意要银子,世上就没人不爱银子!”

“你这人嘴里没一句真话,”怜秋怒道:“我若是当真是要侮辱人,又何必条条例例给你说清。只管将人骗来顾家,以后还不都是我说了算!”

怜秋当真有些被气到了,他之前与封随说出的条件都是他一条一条自己想出来,覺得能给未来夫婿的保障。

可这样居然还被人污蔑,他心里不禁也有些难过和委屈。

气上心头,他不想跟封随继续多说,只冷淡道:

“封秀才既认为是侮辱便是侮辱罢,以后我再不会同你说这些,上门之事也莫要再提,你请回吧。”

说完,一拂袖便欲走人。

谁知还没走出两步,身后便传来脚步声,怜秋的衣袖被人攥了个紧。

“你还想挨打?”

怜秋转头看着封随,沉着脸吓他道:“你别以为你会功夫有多了不起,这是顾家,信不信我一会儿让人进来把你绑起来。”

“气性怎地这般大?”封随眼里含笑,有些无奈道:“你明知我不过是想要你一句表明心意的话,为何偏就不肯说。”

封随垂眼能看到哥儿不断颤动的眼睫,脸上白皙柔嫩的肌肤泛上粉色,他顿了一下,轻声道:

“秋哥儿,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平日里清冷的嗓音柔和下来,带着些亲昵的称呼,让怜秋的耳根微微发痒。

他覺得封随这人当真是坏到没边了。

明明是他将自己惹生气,现下却放低姿态向他讨饶,浑似自己得理不饶人一般。

怜秋抬眼看向封随,不高兴道:“我寻人做赘婿本就是各取所需,为何要表明心意。我既达不到封秀才的期許,咱们便就此别过。”

无视封随冷下去的脸色,怜秋只顾着用力将自己的衣袖拽回来。

他被封随气的够呛,这人不好好道歉,竟然还敢指责他。

怜秋才不是任人摆布的性子。

封随的手劲儿大,他若不愿意放手,怜秋根本就拽不动袖子。

一阵拉扯不仅没将袖子拽回来,还给热出了一身汗,怜秋忍无可忍道:“你是不是还想挨一巴掌。封随,我还道你是正人君子,没成想竟是看错了,你分明是个不折不扣的登徒子!”

“我只是想秋哥儿听我解释。”封随淡淡道:“况且我只碰了你的衣袖,连手都没碰着,如何算得上登徒子。”

“谁要听你解释!”怜秋不满道:“还有谁準你喊秋哥儿,不準你叫!”

“侯阳叫得,我叫不得?”封随也被激起些微火气,抿了抿唇,冷声质问道:“他叫你时,你为何不让他住嘴。”

没想到封随会这样说,怜秋瞪大了一双杏眸,一时哑声,反應了一会儿后,才怒道:“你管我,反正你不許喊!”

这没皮没脸的臭书生,惹他生气了不说,竟然还敢质问起他来!

谁给他的胆子!

又不是他让侯阳喊的,难道他还能给侯阳嘴缝起来不成!

“你不松手是吧。”怜秋问道。

见封随不说话,怜秋抬脚便朝他踹去。

至于封随会武功什么的,怜秋此时完全没想起来,也可能因着下意识他便覺得封随不会对他动手。

哥儿没学过武,封随随便一动便能躲过他这一踢,可他却并未挪动身子,让怜秋给踹了个结实,青衫下摆登时便印上个灰扑扑的脚印。

怜秋:……

“你干嘛不躲?”怜秋横他一眼,“一会儿出门,别人还道我顾家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上门自荐之人给打了一顿。”

“那岂不是更好。”封随淡淡道:“想必就没人上门来讨打了。”

“你!”被封随几次三番堵的哑口无言,霎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封随松开怜秋的袖子,并且细心将握出的褶皱给抹开,见怜秋冷静了些,方才轻声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

“秋哥儿,我无意惹你难过。上次若非被人打断,你我并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封随看向怜秋的眼睛,认真道:“我愿意做顾家的赘婿,只是我需要你给我一句承諾。”

承諾?

怜秋狐疑道:“什么承諾?”

“一生一世,只属意我一人。”封随掷地有声道:“在外若与男子有所牵扯当及时告知与我。”

这是什么承诺!

怜秋脸“腾”的一下彻底红了起来。

况且他可是要在外谈生意,按封随这般说法,那他岂不是每次还要先给封随报备一番!

荒唐!

“呸,谁要给你承诺。”怜秋慌张道:“我都说了,我不要……”

“真心话舍不得给一句,承诺也不肯给。”封随打断怜秋的话,凤眸直直看向怜秋,语气可怜道:

“秋哥儿,当真这般小气?”

怜秋发觉封随此人最是擅长用讨人怜的姿态说些让人气愤的话,让你发火觉得像在欺负人,但是不发火又觉得心里憋屈。

但他可不是受气的人。

怜秋无情道:“你别装可怜,你一直说我不肯说句真心话,那你就肯了吗!”

双手抱胸,怜秋微微昂起小巧精致下巴,神情倨傲道:“别忘了,现下是你自荐上门,我不说便罢了,你反倒先问我要起承诺来。”

坏哥儿果真是个聪明人。

封随心中轻笑,嘴上却道:“秋哥儿说得不错。”

他顿了一下,旋即朝着怜秋拱手一拜,轻声道:“我心悦秋哥儿,想求一个上门机会,不知秋哥儿可愿给。”

脸上的滚烫本就没有全然消退,被封随这么一说,怜秋只觉自己整个人烫得都快要跳起来了。

心脏砰砰狂跳,怜秋不知该说什么,绯色的唇张了张复又闭上。

虽早已猜到封随應当对他有意,但亲耳听到时却又全然不一样了。

奇怪的是,同样的话他分明才听侯阳与柳意明接连说过,可他二人说时,怜秋虽有些惊讶,但并不会有这样羞到想要躲起来的感觉。

偏封随说时,他只想将这人赶走,好让自己乱跳的心平静下来。

“我、我还得想想。”怜秋强忍着答應下来冲动,磕磕巴巴道:“你这人说话没个章法,我不信你说的话。”

哼。

封随既然骗他,那他也不能快快松口,否则以后成亲封随岂不认为他好欺负。

“好。”封随答应下来:“秋哥儿便再好生想想。”

“嗯。”怜秋不自在的应道。

抬眼一瞟见封随还看着自己,怜秋有些害羞道:“那你还不快点回去,还待在这里作甚,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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