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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在卢春玲再一次逃跑失败之后,就该乖乖认清事实了。
于是昨天给卢春玲送饭的时候,英花劝了她两句,让她聪明点,服个软,起码把性命保住。
今天一早,英花就看见卢春玲脱离了铁链,在院里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晃悠来晃悠去。
卢春玲梳了个和英花一样的发式,把乌黑秀丽的头发扎成低盘头,但她的手艺略显粗糙,两侧留了不少碎发,垂在脸庞,显得人柔顺又可怜。
她站在雪堆旁,笑着冲英花打招呼:
“早啊,大嫂。”
英花吓了一跳,卢春玲以前可没有这么热情。
英花的目光从卢春玲露出的一截脚脖子,移动到她身上薄薄的单衣,手腕还有被铁链磨红的痕迹,但铁链已经不见了。
英花迟疑道:“你……”
不会又要逃跑吧?
玲纳听不懂对方未尽的句意,她歪了歪头,不解道:
“我?”
她往厨房走了两步,才恍然:“婆婆喊我出来做饭。”
原来是被何爱梅放出来的,这么快!
英花怕她又受了什么伤,往她脸上仔细一瞧。
卢春玲的面色完全没有屈辱感,她看起来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兴奋地自言自语:“做什么饭比较好呢?”
这人真的变了,不再犟着了,懂得顺从了。
英花叹了口气。
英花认为屈服于武力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并不丢人。
可当她看到卢春玲真的变乖了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酸涩。多好的姑娘,真的要在这里一辈子熬着吗?
她恍惚起来,望向卢春玲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怜悯。
刘家人的早餐并不简单。
婆婆说要有荤有素,再加一个汤。玲纳完美达成任务,把餐盘足足摆满了整张圆桌。
等到刘云鹤磨磨蹭蹭下炕,迷瞪着眼来到正屋准备吃饭,就看见他爹娘在大快朵颐。
刘云鹤揉了揉眼睛,惊呼:
“爹,你们吃的什么东西。”
刘生财忙着喝大一大盆鲜汤,没空搭理他,敷衍道:“肉啊。”
何爱梅把嚼的东西咽下之后给他介绍:“你媳妇做的,快坐下吃。”
刘云鹤瞠目结舌。
“你们吃的是…这是……”
眼前的景象荒诞又怪异,刘云鹤急得说不出话来,手指头虚虚点在空中,一下子气血上涌,脑袋和脖子都红了。
他目光震颤,眼神到处搜寻落脚点,终于在屋门口看到了他细溜白净的媳妇儿。
媳妇手里拿着一柄木梳,柔柔地散开了头发,回眸看了他一眼。
刘云鹤心里第一次冒出这个想法:她的眼珠子好黑,好亮!
他脸色舒展开,完全忘记自己要说什么,迷茫道:“哦,对,是肉,吃肉。”
他怕自己没得吃,坐下之后急赤白脸地扒拉了两大盘子肉到自己跟前儿。
一双筷子插进肉里,搅弄两下,肉丝竟然拆分不开。再用力,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咔吧一声,一双木筷干脆断在肉里。
刘云鹤道了声奇怪,今天的筷子怎么这么脆。
眼瞅着旁边俩人都快吃饱喝足了,刘云鹤干脆学他爹一样,用手端着肉就开始啃。
狠狠咬下一口,使劲咀嚼,真有嚼劲儿,真香啊。
一群饿狼围在餐桌旁享用早餐,玲纳则坐在正屋的门槛上,舀了一瓢水,借助水里倒影,整理自己的头发。
双腿悠悠荡荡,她抓起一捧雪花,润了润暗红色的木梳,一下一下地梳头。
怎么都梳不好,玲纳还得重新散下来,远远地打量英花的发型结构,再认真梳一遍。
发丝和木梳的摩擦声被咀嚼声盖过,玲纳在这个家如同一个不存在的幽灵。
有人后知后觉,现在才反应过来。
婆婆的大鱼大肉吃到一半,疑惑地看向卢春玲。
“你的饭呢?你怎么不吃。”
“我的饭?”玲纳细细梳着长发,轻咬那三个字,转头瞧那四个人。
满脸胡茬,端了一盆猪血,沿着盆边儿吸溜吸溜喝的公公。
左右手霸占四个盘子,从猪头上扣下血眼珠子,放嘴里嗦喽的婆婆。
察觉到一丝不对,但继续嚼生骨头,生怕自己吃少了的丈夫。
还有没资格上桌,在旁边默不作声,蹲着撕白菜的大嫂。
胡茬上的血沫粘着肉渣,猪眼睛外面一圈红色黏液全都舔干净,恶臭的腥味泛到喉咙里又被咽下去,他们却浑然未觉。
仿佛这些几近腐烂的生肉在他们眼里就是美味珍馐,就是红烧肘子、酱牛肉。
玲纳笑了,冷冷的雪光刚好照在白皙秀气的脸蛋上,莫名让人心里一跳,她柔声细语地:
“我的饭啊,正在吃饭呢。”
第2章 贪吃的小女孩 你和媳妇睡一个屋……
玲纳。
这个名字取自大母神沉眠中吐露的一段无序的、狂乱的呓语,经过删减和解读,其中亵渎的力量削减,被玲纳偷来,当做她自己的诞生礼物。
意为:贪吃的小女孩。
玲纳本不属于这里,她是被一股诱人的香味唤醒的。
在沉眠之前,她就预言到自己会在最肥美的力量周围苏醒,然后吞吃掉那股力量,完成一次绝妙的复生。
但当她睁开卢春玲的眼睛之后,发现事情好像出现了一点偏差。
她的视线首先注意到屋顶,腐朽的木头正在向下掉落渣滓,整个房间阴暗湿冷,只有一扇破漏的窗户在散发光亮。
【适合睡眠的环境】
玲纳分析。
视线下移,她身上多出了四条僵直、难以随意扭曲的触手,末端还分生有五根趾节,长有甲片。
而细白的腕子上,圈有一种锈迹斑斑的金属制品,冰冷而坚硬,链条一直延伸到墙里,禁锢了她的动作。
【人类躯体,和某种金属饰品】
再一偏头,入目一片猩红。
狂乱的字迹干涸在墙面,血液的走向完全不讲章法,似乎只要看一眼就会被书写人的精神状态所感染,癫狂,绝望,仇恨。
应该是人类文字。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抚摸上去,依稀认出那是:
杀了他们…杀掉他们…都杀了!
杀了所有人……杀!杀掉他,杀掉他们!
【美丽的墙体装饰】
玲纳对这幅墙画的审美表示认可,如果是以前,玲纳或许会引导这个书写者成为她的信徒。
直到一个人类冒冒失失地打开门,叫出那个名字:
“春玲。”
不属于玲纳的记忆涌入脑海,异界的精神体正式和这片大地接轨,玲纳才逐渐适应情况。
原来画出这些符号的人类名叫卢春玲。
而她现在就是卢春玲。
那个名叫英花的人类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