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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敬之心,利赫啜所作所为也皆与铁鹘无关。”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锦盒,恭敬奉上,“此为可汗致周天子的书信,请您转呈钟京。”

晏元昭会意,“天子明察善断,可汗不用太过担心。本官向天子复命时,也会一五一十陈说铁鹘的‘亡羊补牢’。”

须弥劼笑道:“那便有劳晏大人了。”

他押来的利赫啜已送到隔壁次间,由四名铁鹘士兵看管。利赫啜全身五花大绑,肩颈处隐有血迹,此刻正昏迷不醒。

须弥劼掀开利赫啜上衫,露出腰腹间一颗有些褪色的青狼头,“这是铁鹘王族特有的刺青,是二王子本人,非他人冒充。”

晏元昭点点头,派人将利赫啜解入监牢,对须弥劼道:“他为何处心积虑窃取大周的兵器?”

“利赫啜素来有野心,一直盯着下一任可汗的位子,这一大批兵器,可使他的部曲实力大大增强。”须弥劼说完,放低声音,“此事大王子也要感谢您,让他顺理成章除去一个心头患。”

“我知道了。”晏元昭道,“他许给庆州刺史什么条件,让他冒险为其偷运?”

“这个......”须弥劼面有难色,“在下不便妄言,利赫啜的证言和相关证物我带来了,您一看便知。”

晏元昭眉眼冷下来,铁鹘使者不便说的话,恐是很严重了。

安置好须弥劼后,晏元昭开始翻看利赫啜的证词,越看神色越凝重。

一旁的齐烈忍不住问:“晏大人,证词上有没有说岑义想干什么?”

晏元昭放下证词,拿来存放证物的木匣,“不是岑义想干什么,而是岑义背后的人想干什么。”

“背后的人?”

“证词上说,岑义与利赫啜交易,始终言称奉主上之命。他的主上交给利赫啜一只刀鞘作为信物,自己则保留鞘中短刀,寓意缔结同盟,如鞘与刀。他助利赫啜谋夺铁鹘可汗之位,利赫啜则帮他——”

木匣打开,晏元昭沉冷的声音戛然而止。

“帮他做什么?”齐烈追问道,却见晏元昭举起匣中镶着宝石的皮革刀鞘细细打量,看着看着,一双波澜不兴的眸子陡然迸出巨大的震惊。

下一瞬,晏元昭握着刀鞘,疾步踢门出房。

齐烈满腹不解,忙追着晏元昭出去。

晏元昭独自提审了利赫啜。

齐烈等在外头,巡察使没有给他下后续的命令,他还不能走。

这一等就是数个时辰,等得齐烈人也躁了心也焦了,仍不见晏元昭出来。遣人去问,也吃了闭门羹。

直到将近酉时,西天云彩火烧如瀑,齐烈终于看见巡察使从监中走出。

走近看到人,齐烈大吃一惊,巡察使的脸色苍白如纸。

“晏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劳齐将军久等了。”晏元昭低声开口,“铁鹘近日会将几批兵器运至疆界,将军即刻派士卒前去接收,就地清点,然后直接输运回钟京......”

关于运送兵器的事项,巡察使布置得很细。

齐烈一一记在心里,等晏元昭说完,他纳罕道:“您不亲自盯着兵器运回了?”

“没时间了,一切交由将军负责。我马上启程回钟京。”

巡察使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此刻的平静里,多了一些空洞。

......

阿棠白日里心烦意乱,去找陆先生说了会儿话,就回来补觉了。睡了一下午,醒来恍觉天色大暗,已是黄昏。

外面隐隐传来嘈杂的声音。

阿棠走出去一看,白羽正指挥人收拾行囊,见到她,快言快语道:“夫人,您总算醒了。咱们马上回钟京,您快把小厮们不好碰的体己物收拢下,我待会儿叫人进房收拾。”

咱们?回钟京?

阿棠脑袋打了结,“晏元昭呢?”

白羽一滞,“郎君刚捎来话,他还在部署事情,今夜会晚些时候回来。”

阿棠懵然回房。

月影侵帘,寒夜悄寂。她坐在榻前,思绪如蛛丝,横缠纵结,怎么也梳理不开。

为何突然要回去?

她跟不跟晏元昭回?他虽说不放她走,可眼下并没有派侍卫盯她,她趁机逃走,也并非不可能。

这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来,阿棠一阵心慌。太急了,太快了,她还没有好好去想怎么离开,怎么和他道别......

她长长叹一口气,第无数次探头看窗外院门。

晏元昭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终于,她看到黑夜里那个熟悉的人影,忙像只迅捷的鸟儿一般,出了房,出了屋,扑到他面前,“晏元昭,为什么突然要走啊?”

她说完才注意到他不对劲儿,夜太深了,她看不见他神情脸色,却本能地感到他周身一股灰沉沉的气息。

“你,你怎么啦?”

晏元昭一言不发,忽地伸手抱住她,紧紧靠着她肩膀。

阿棠承载着他半身的重量,只觉得比平日还要重出百倍、千倍。她茫然地轻拍他背,试图把这些她不理解的重量拍走。

“阿棠......”他唤她,声音又轻又重。

“我在呢。”

晏元昭喉头一滚,将她抱得更紧。

第106章 不要走“阿棠,我需要你。”……

阿棠连拖带抱地把晏元昭弄进屋。

他除了叫她的名字,不说别的。阿棠满头雾水,倒也晓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让这个刚强骄傲的男人露出如此一面。

她静静地让他抱着,空寂的屋子里,跳跃的烛花将他们相偎的影子投在门上,像两座缠绵的小山。

过了一会儿,阿棠觉得压在身上的分量轻了一些。

她松开他,看到晏元昭的脸色很不好,阿棠用手轻柔地帮他揉太阳穴,将他的眼睛揉回来了一点神采。

晏元昭拿下她的手,低声道:“我知道岑义背后的的人是谁了。”

“是谁呀?”

“定远侯府世子。”

“这不是裴简——”阿棠骤然失声,嘴巴张大,“不是……这这这……裴世子?天天摇着个扇子冲小娘子笑的那个?”

晏元昭轻轻点点头。

大量信息冲涌脑海,阿棠愣了好一会儿神,“那岂不是说,云岫的主子也是他了?”

“是他。”

阿棠又惊又恼,抱着晏元昭胳膊,眉眼乱飞,“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他,他想做什么啊?”

晏元昭望着虚空,半晌幽幽道:“他想……”那个词被他艰涩地吐出来,“造反。”

阿棠惯爱妄言,此时却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所以你要立刻回钟京……你准备告发他?还是劝阻他,救他? ”

晏元昭闭上眼睛,没有回答,俊朗面容流露出无限疲惫。他把阿棠拉进怀,贴着她鬓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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