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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跪他脚边求情,哭得心烦。

他不容许背叛,既然那些宫女一开始选择了别人,那在他手上注定就别想好过。

他不会因为谁去影响自己的决定,更不会为了谁改变自己的决定。

再说,死个朋友而已,她跟了死了爹娘一样来哭来闹,是他惯得她脾气渐长?

妙珠哭得厉害,想到荣桃,心里头堵得难受。

身上被秋雨浇湿,整个人凉得厉害,就像是抱着小妹尸体的那天,她抱着她慢慢发凉的尸体抱了一整晚,寒意四面八方袭来将她浸透。

她跑了一路,双腿早就已经发软打颤,再站不住,跌跪在了地上。

“没有的陛下,奴婢没有责怪您的意思,死了......死了便死了吧。”

人总是会死的。

小妹、母亲、荣桃,她们都是人啊。

她话这样说着,可是双手捂着眼睛,泪水从掌间沁出。

可是就在这时,一旁传来了荣桃慌张的声音。

“妙珠,你怎么了啊......”

妙珠恍惚间听到这个声音,哭声噎在了口中,慌忙抬眼去看。

荣桃的身上披着蓑衣,从后苑方向过来。

妙珠揉了揉眼睛,将那糊了眼的泪水和雨水擦干,就看荣桃还好端端地站在面前。

她的手好好的,脚好好的,眼睛好好的,舌头也好好的。

她完好无损,没有死,没有任何残缺。

妙珠意识到陈怀衡方才是在骗他,错愕地看向他。

“陛下......”

陈怀衡面色阴沉至极,想也知道她今日是将他惹恼了。

陈怀衡启声:“滚出去。”

妙珠以为他是在和自己说话,也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她从地上才爬起来,就又听他咬牙道:“朕说她。”

荣桃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可这样子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不大好的事,听到陈怀衡赶她,有些担忧地看向妙珠,妙珠冲她露了个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荣桃见此,

也不敢再待,只好转身离开。

殿里头转瞬之间就只剩下了两人,屋外下着大雨,乌云蔽日,连带着殿内也不大亮堂,在这等情形下,陈怀衡的神色堪称可怖。

妙珠身上凉得可怕,见他抬步朝着自己走来,强忍着没有扭头就跑。

现在要是敢跑,那应当是真要死了的。

“陛下......”

荣桃没死,神智终于渐渐跟着回笼,恐惧的情绪马上随之而来,她怯懦着开了口,试图为自己辩解,然而才开口说出两个字,下颌就被陈怀衡的大掌兀地掐住。

“现在是想着为自己做辩了,方才的那副胆子哪里去了?”

陈怀衡的声音俨然带上了薄怒,风潇雨晦之中,他目光阴郁落在她的身上,思及她方才是怎么从外头回来的,陈怀霖也尚在殿内目睹了一切之时,说话之间竟都咬牙切齿。

宫里头是什么地方,每个人都克己守礼,大家衣服都穿得好好的,究竟还有谁会像她这样不知羞呢?陈怀衡大概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梦到她了,因没有人能再比她更不守礼了,没有人会将身体在任何情况下这样彻底地展露在别人面前。

便是他又真的杀了荣桃,她也没有一丝能指摘他的地方,可她方才,竟似在公然地指责于他?

陈怀衡身形高大,妙珠比他堪堪矮上了一个脑袋,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时,轻而易举地将她整个人都包在了身下的阴影之中,而她,毫不留情地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妙珠眼中的惶恐,被咬得渗血的唇瓣,还有.......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身体。

全都,全都,落在了他的眼中。

陈怀衡捏在她双颊的手越发用力,妙珠的那张小脸被被他掐得变了形状,口中咿咿呀呀地连话都说不出话来了,她疑心自己的下巴要被他掐碎了,疑心这是陈怀衡给她的惩戒,情急之下伸出双手抓住他的手腕,艰难地求饶:“陛下......陛下......疼......疼啊。”

她握住了那逞凶的手,口中低喃着发出了哀求的声音,窸窸窣窣。

陈怀衡被她冰凉的手掌触碰,垂眸就见那几根葱白如玉的手指捏在他的手腕上,指尖用力,泛着不寻常的粉。

第20章 你好好伺候朕,朕叫你福寿绵……

“谁给你的胆子来碰朕?”

妙珠被他质问,转瞬之间不敢再动,手指渐渐松了开来。

她这回是真的惹恼了陳怀衡,她方才竟那样质问他。

一个婢女,指摘一个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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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帝者,孰能受下。

可不知道怎么地,想起榮桃要死,她的心就像是要蹦出来了。

榮桃分明不是小妹,她却还是莫名地移了情。

手腕间隔着衣物传来的,冰凉的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

陳怀衡看到她真听话松了手,看到了她那双因为痛苦害怕而紧闭起的眼睛。

湿发黏在她的额上,整张脸帶着不同尋常的苍白。

他额间青筋反倒跳动得更厉害了一些,不知怎地,手上就卸了力。

他剛想开口,却见妙珠睁开眼睛,望向他。

她眼中的哀切,让陳怀衡莫名地噤声。

事到如今,他倒是想听听,她还能如何为自己辩解。

“陛下若是气奴婢,厌奴婢,拔了奴婢的舌头,捏碎奴婢的下巴,那都是使得的,只是,求陛下不要砍断奴婢的手脚,奴婢还想侍奉在陛下的身邊。”

左右是要挨罚的。

倒不如趁着能说话,能求情的时候,多为自己说些最后的好话。

陳怀衡眼皮微跳,可却没有被她蒙骗,知道这不过是她那可笑的花言巧语,他呵笑一声,只是面上见不得一丝笑意。

他的手指按在了妙珠眼角,帶着些惩戒的味道,用力按下。

“谁教得你这般谄词令色?”

妙珠被他按得发痛,却也不敢闪躲,只迎着痛,认真道:“陛下,是奴婢的真心话。”

真心话?哪门子的真心话。

陈怀衡没有纠结这到底是不是她的真心话,他嘴角牵起了个笑,问她:“朕给你机会去选,你想榮桃活命,那你要不要拿自己的命去换呢。”

这般情深意切,深情厚谊,他倒是想看看,让她用自己的命去换,她是肯还是不肯。

若是不肯,那看来也没那般情深,若是肯,那她还真是脑子坏了。

妙珠听到这话,脸上竟也没有惶恐,没说肯,也没说不肯,只是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榮桃很像奴婢的妹妹。”

怕陈怀衡不信,她还补充道:“真的特别像。”

陈怀衡冷眼看她:“所以?”

她道:“小妹在七岁那年就死了,奴婢不想叫荣桃才这么点大也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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