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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到底陈怀衡为什么要这样生气?

陈怀衡大抵是在想着怎么罚她,他不说话,妙珠却自己开口了,她看着陈怀衡道:“如果那日没有协王殿下,奴婢会被施将军欺负死的......”

如果不是因为陈怀霖,妙珠不知道会被施枕谦怎么磋磨。

陈怀衡没想到她竟还敢自己开口去提那事,他掀起眼皮,看向了妙珠。

黑眸凌厉,溢着寒意。

有些人天生就是当皇帝的料,就这样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过来,就让想要把头磕破,求得宽恕。

妙珠被他看得腿脚打颤,硬撑着没跪下,她还在说着:“奴婢真的很感激殿下......却也只是感激他救了奴婢而已,这条帕子奴婢不敢亵渎,洗净了以后会还给殿下的。”

都到这样的地步了,若是说什么心思都没有,陈怀衡定也是不信的。

陈怀衡嗤笑一声,戏谑道:“妙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蠢吗?”

感激?

感激的话要躲躲藏藏不敢说,感激的话要看着帕子发痴?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用遮遮掩掩。

既遮遮掩掩那就是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现在还说感激。

真拿他当狗哄啊。

妙珠紧抿着唇不说话,脑袋低了回去,不敢再看陈怀衡了。

她骗了他,身上还留着陈怀霖的帕子。

他不会再信她了的,他大概觉得她又是在做些背主的事了。 网?址?发?布?页??????????€?n?????????????????

她说什么应当都不顶用,他要打要杀,她也没法子了。

妙珠僵在原地等待着自己的宣判,冷汗不自觉从额间脱落,臉色也开始发白,这时,她听到陈怀衡唤她。

“过来。”

简单的两个字不含任何的情绪。

妙珠不敢拒绝,顺从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不敢抬眼看他,脑袋都快钻进了胸口里面。才挪着步子到了他的面前,就被一股力气带到了他的怀中,陈怀衡身上那股极具侵略性的龙涎香让妙珠更喘不上气来。

身上颤栗得更厉害了一些。

陈怀衡感受到她的发抖,感受到她的恐惧,她身上的情绪,透过她的身体,传递到了他的身上。

他知道她在害怕。

可是,难道他不曾警告过她吗?难道他对她还不算纵容吗?

他是她的主子,可她心中竟敢存了别的心思?

陈怀衡不明白,一个卑贱的宫女为什么敢这样三心二意。

他是九五之尊,她难道还不够满意吗?

想到这里,他轻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了一抹渗人的弧度,他的手指爬上了妙珠的脊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妙珠被他这样的举动弄得脊背生寒,疑心他是想要把她的脊髓掏出,即便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指骨透出的寒气。

她听到陈怀衡问她。

“妙珠,你喜欢他?”

“告诉朕,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妙珠被他逼问得快要喘不上气来,最后实在忍不住这种气压,捂着臉呜咽出了声。

“没有喜欢,怎么可能喜欢呢。”

说真的,与其说是不喜欢,倒不如说是不敢喜欢。

他就像是天上的明月,风清月皎,她又怎么敢去肖想他呢?

陈怀衡捏在她脊背上的手好像都用力了些,他道:“是啊,是,你说说你啊,哪里来的膽子去对他心怀不轨呢?他呢?你同朕说说,他为什么来帮你呢,你们到底都哪到哪了啊。”

伤人的话就像是利刃一样扎进了妙珠的血肉。

妙珠被陈怀衡质问得哑口无言,对啊,她哪里来的胆子对陈怀霖心怀不轨呢?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

可她隐隐约约觉得不该是这样的,这些天她跟着卿云讀了些书,她隐隐约约記得,书上不是这样写的。

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竟去反驳了陈怀衡:“孔夫子不是说‘仁者爱人’吗?殿下帮奴婢,因他是个好人,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奴婢更没有背叛陛下。殿下......殿下是个好人,所以奴婢对他心生感激,更不敢想些其他的東西。”

陈怀衡听妙珠抽抽噎噎说完这一串话,竟默声许久。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上回是什么“以直报怨”,这回是什么“仁者爱人”,让她讀书,到头来还真能记得住这么些東西。

现下是懂是非了,知道什么谁好谁坏了,马上就来同他犟嘴了。

陈怀衡直接道:“往后不要再讀了。”

既讀了书后就来同他呛声,那倒不要读了。

读了书后看陈怀霖更跟看书中的君子圣人一般,那就不要读了。

妙珠不知道又和书有什么干系,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礼义廉恥......”陈怀衡顿了顿,看着她那双哭红的眼睛道:“很多人都维持不起。”

礼义廉恥。

很多人都维持不起。

你,维持得起吗?

妙珠明白陈怀衡的意思了。

像她这样的人,要什么廉耻呢?

越是清醒,越是苦痛。

读了书,明白了一些是非,除了让她痛苦,又还能有什么好处呢 。

即便明白了陈怀衡的意思,可妙珠还是有些不肯,她道:“可是从前是陛下让奴婢去读的书。”

是他让她读书在先的。

既维持不起,先前为何又要让她去读呢?

“不肯?”陈怀衡呵笑,道:“不肯也行,那你去抄写十遍论語,抄下来了,朕准你往后再读。”

十遍......

一遍都能叫手抄断,他张口就是十遍。

陈怀衡猜定妙珠不会应下。

她何必去为了这么个东西折腾得自己不上不下?

她何必为了这么个东西让自己自讨苦吃?

她从来都是最识时务的。

她不会答应的。

可是,妙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非在这件事情上去和陈怀衡犯起了轴。

她看着陈怀衡,竟道:“好。”

陈怀衡听她应下,愣了片刻,可反应过后,很快勾唇冷笑:“好啊,跟朕犟脾气是吧......”

他倒是想看看,她这骨气是生出了几分,是能和他犟到什么时候去。

说着,他就起身,将妙珠拽去了自己的营帐处。

他把她按到了一旁的桌前,给她丢了一套笔墨纸砚,又拿了一本论語放她面前,他对她道:“抄,就在这里,朕看着你抄,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才能吃饭,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妙珠不吭声,自己给自己磨好了墨就开始动笔。

陈怀衡直到现在也还在等她告饶。

然而,她仍是一声不吭。

见她此举,他更咬牙切齿,拂袖坐去一边。

营帐之中安静,从早到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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