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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得陈怀衡眼睛都疼得厉害。
他语气不善,道:“总提从前的事做什么,都同你说过去了。不是读过论语吗,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不知道?还总提什么。”
从前的那些事她怎就能记得这样清楚。
过去了不行吗,就因那三十板子,弄成这幅样子。
陈怀衡不是个会追忆后悔的性子,就像他口中所说那样,过去就过去,有什么好想,着眼当下不知道啊?非提那些糟心事来噎他。他现在待她不好吗?除了她惹他生气的时候,他还在什么时候欺负过她了?可是妙珠犟得可怕,竟让陈怀衡也生出一种极微的悔意,如果再回过头去,如果能再有一次机会......
就在这样想着之时,妙珠却忽然看着他问:“你错了没,那你错了没有?”
妙珠仰着板子看他,她个头不高,大多时候总要仰视于他,从前看着陈怀衡的时候,眼中总是怯怯的,可是今日,她问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眸光平淡,竟没有一丝惶惑不安。
陈怀衡听到她那话先是愣了愣,眼中都有些不可置信,她竟问他错了没?他错什么?妙珠脾气大便算了,现下竟还要叫他来认错,真叫她以为自己脾气好起来了?
陈怀衡下意识就想要开口讥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然而那讥讽的话在触及她的眼睛之时,却又卡在了喉咙了里头。
他若是讥她,她又不知得一个人窝着气到什么时候去,一犯轴,就给他寻不痛快。
啊好,错了错了行了吧。
气什么呢。
怎么就气成这幅样子。
她给他低了那么多回头,他认一次得了呗,叫她心理平衡平衡,往后也不再瞎闹腾了,还给他戴一顶帽子出来,真给她能的。
陈怀衡说。
“错了。”
“我错了行吗。”
妙珠倒也没想到他竟真就这样痛快认下,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她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次:“你再说一遍?”
啧。
还得寸进尺上了呢。
陈怀衡瞥她,想把她抓过来啃一口,惩罚惩罚她这得寸进尺的小人样。
这股冲动压不住,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他一言不合就捧着妙珠的脸去啃,嘴巴眼睛哪哪都不放过,一边亲一边又含含糊糊道:“我错了,错了,错了,行了没?舒服了没?得意了没?”
能不能不怄气了啊。
妙珠被他糊了一脸的口水,恶心地推他的脸,她道:“你认错就认错,动嘴做些什么。”
从前他总是逼着她认错,现在她总也从他口中听到“错了”两个字,即便不可置信,可待反应过来后心中也仍旧没有多高兴。
陈怀衡他又不是真心实意知错,她又能有什么好高兴。
他说错了,也无非是叫她再没借口去发脾气好了。
这样想来,妙珠才反应过来,自己给自己架上了。
可她问之前只是哽着一口恶气想和他作对,谅他不会应,谁晓得竟应得这般轻快。
妙珠想问他,你知道什么错了?让我们掰着指头好好算一算来你做的那些坏事。
你总喜欢在床上欺负我,错没错?你总喜欢贬低我,说什么礼义廉耻很多人都维持不起,错没错?你还总喜欢骂我小蠢货,错没错?还有三十板子,想起来就叫人生气,连个真相都不肯给我,错没错?你还不想叫我出宫,你凭什么,我到了年纪就是可以出去,错没错?还拿剑指我想要砍我,错没错?你错没错?......你的错说起来扯都扯不完。
现在一个劲地说错了,他到底是知道哪门子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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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珠晓得,他只是想要稀里糊涂把这件事揭过去而已。
可那些以往发生的事妙珠再提他也不会认了,他一定会说,那都是过去发生的事了,逝者如斯夫呀,不舍昼夜呀,都不作数了......好笑得很,叫她戳他一刀看他还作不作数。
他总说什么不作数,可又喜欢扯着她和陈怀霖的事情翻来覆去地说。
嚯,这样想起,更不要脸。
不过妙珠也不想同他计较,一会将他说得恼羞成怒了,最后又得叫自己吃苦。
听他认错,可她还是选择摘了眼前的事来发难。
她把那肿得老高的手伸到了陈怀衡的面前,“你还叫人打我呢。”
这事她可以提。
毕竟这事就发生在眼前,她可是有现有的证据,他还要怎么去狡辩呢。
陈怀衡看到伸到了眼前的手,愣了一瞬,而后憋出一句:“是不是你自己不听话,
再说,打你的是我?这也赖到我的头上。”
没想到这证据就在眼前陈怀衡竟都能不认,妙珠道:“怎就不是你了?”
若非是他让那嬷嬷来教她学规矩,她能挨这打不成?他不就想要逼着她认错吗?
妙珠道:“这你都不认?”
说罢就要抽回手,不再和他多说一句。
陈怀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道:“得,我认行了,怎又要耍脾气。”
他将她那掌心放在手上看了又看,怎么看都怎么不是滋味。
今日让那嬷嬷教她也没想到会成这样,没想到她又能那样倔,现在竟连板子都能挨了。
陈怀衡看得跟着疼,抓着她手呼了几口气,而后,猝不及防低头舔舐了一下那处的伤口,血腥味不多时就蔓到了口中,又腥又涩,莫名苦涩。
妙珠叫他这么一**,又疼又痒,丝丝密密的麻意钻到手心,她刚想抽回自己的手,可陈怀衡却又先一步出声道:“这事是我不好。”
同方才相比,他的神色竟不知何时认真了许多。
他说,这事是他不好。
在这血淋淋的事实面前,再去辩驳好像也没用了,妙珠的那破碎红肿的掌心让他再说不出什么怄气的话来了,错都认了,和她赌这个气做什么。
冷情桀骜的帝王,从不可能服输认错的帝王......
可是,可是看着妙珠流了血受了伤,喉咙就跟哽了一口气似的,什么都说不来了。
陈怀衡觉得事情已经快要脱离他的掌控了,这是很清晰明了的,是肉眼可见的,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否认的。
妙珠切切实实影响了他的心神,他喜他怒他忧......竟然和她挂上了钩。
曾经最瞧不上眼的小宫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占据了他的心神?
心口就像是莫名裂开了一道罅隙,从那条裂缝之中,滋生出了古古怪怪的东西。
乱我心者不可留。
可妙珠是悦我心者。
虽然有时候总是要被她气个半死,可大多时候,他也还都是高兴快活的。
没关系,他已经同她道过歉了,这些事情也应当揭过篇去了,她气他不将她看做人,那往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