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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选你。”岳宁打断了她的话。

“选我?”

锅里蒜蓉和洋葱末的香气被鸡油激发出来,浓郁的香气在厨房里弥漫开来,几乎无孔不入。

岳宁说:“当我得知你舍不得你外公的食品厂关掉,再难也要把它撑起来,当我听你说,因为你是中国人,所以愿意在这样的条件下来内地投资。从那一刻起,我就愿意和你交往,把你当成密友了。因为你有情有义,这样的人靠得住。那个她?为了利益可以抛夫弃女,就算她在港城过得不错,她来找我,此刻无论是愧疚还是母爱,可能都是真的,也可能对我很好。但是我相信,以后遇到需要牺牲我的情形,她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我。你觉得这种人,你愿意跟她来往吗?”

崔慧仪不知为何,岳宁说把她当密友的时候,她心里很温暖。

“小岳,你真是个明白人,这种女人可不能跟她有一点点关系。常言说虎毒不食子,她是连亲女儿都能抛弃的人。”张师傅说。

岳宁眼睛的余光扫到崔二太,这位二太红唇衬得皮肤更加白皙,此刻她的皮肤却白得不正常,白得像冬天被冻坏了似的,可现在明明是夏天,而且还在厨房里。岳宁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闽南潮汕做汤、做粿条喜欢用蒜头酥、红葱酱,就是把葱蒜放进油里炸,激发出香气,在清汤里放上一点,就能让一碗汤变得诱人起来。

餐厅和厨房只隔着打饭窗口,这个味道让餐厅里的人坐不住了,有人透过窗口问:“在做什么啊?怎么这么香?”

打饭阿姨也不打饭了,转头往里面看。

香气往上飘,厨房里又没有抽油烟机,味道直冲二楼宿舍,那几个住在宿舍里的供销人员也全都跑了下来,涌到厨房门口:“什么东西这么香?”

陪着崔老板说话的谢厂长走到门口:“是港商在试调味料,跟大家没关系。大家散了吧!”

味道不但没散,反而更加浓烈了,人怎么可能散去?

“到底是什么调料?怎么就这么香?”

“肯定是人家港城的秘制调料?”

“这是蒜头油,我妈做的蒜头油没这么香。”

崔慧仪走到门口,她身材高挑,平日里常年健身,身材挺拔匀称,一头利落的短发,皮肤白皙,五官立体,本就是冷艳美人的长相。年纪轻轻就把一家半死不活的食品厂经营到如今的局面,气势逼人。被她环视一圈,原本不肯走的那些人,纷纷往后退。

崔慧仪一看情况不对,这些可都是她的潜在客户,都走了那还了得,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大家不要走啊!”

哎?港商是在叫他们吗?

大家回过头来,崔慧仪从包里拿出名片盒:“大家好,我是港城立德食品的总经理崔慧仪,我这次来内地考察,打算跟咱们食品厂成立合资公司,生产速食面。”

岳宁在里面纠正她:“方便面。”

“对对,方便面。”崔慧仪把一张名片递给刚才催货催得最狠的那个人手里,“先生,这是我的名片。”

在那个怀揣介绍信,靠着介绍信走南闯北的年代,这群常年在外的供销人员,也没见过这种正面是中文、背面是英文的名片,几个人凑上去看。

崔慧仪又一个个派发名片:“我在调查中发现,咱们中国地域宽广,东西南北口味各不相同,我担心港城的方便面配方口味太清淡,可能不适合大陆市场。”

她侧过身往里看:“我们请了港城名厨,宝华楼的老板岳宝华先生和他的孙女,一起来帮我想想如何改进口味,做出适合咱们内地口味的方便面。”

岳宁又往锅里加了香料,味道更上一层楼,她转头说:“崔总说,她希望做出来的方便面一口吃上去既有南方的风味,又适合咱们北方的口味。如果各位愿意帮忙试试,等会儿请赏光,给个评价,也让我们有改进的方向。”

“方……方便面调料?”

“能这么香?”

“那位大哥知道蒜头酥,对吧?”

“我们家的蒜头酥可没这么香。”那位大哥说。

没等岳宁回答,边上的人已经说道:“要是你们家的蒜头酥也这么香,崔总就请你改进调味了。”

岳宁用漏勺捞出鸡油加料版的蒜头酥,再把熬蒜头酥的鸡油也舀了出来:“张师傅,开旺火。”

“好嘞!”

锅里留了底油,五花肉先下锅,岳宁颠勺翻炒几下,五花肉肥瘦相间,油脂被逼出,与炸过蒜头酥的鸡油混合,岳宁赞叹:“好肉啊!”

这肉都能赶得上上辈子她最喜欢用的云南小耳黑猪的肉了。

“那是,咱们厂里的肉,能不好吗?”

这时再放入鸡肉丁,猪油和带蒜香味的鸡油混合,滋润了瘦肉和鸡肉,两种肉丁在锅中不停地翻滚、碰撞,肉香四溢。

张师傅看岳宁才加了一小勺盐,说道:“你们这口可真淡。”

“我们广府人口味清淡,盐放多了就没法调整了,觉得少了可以再加。”

有人喊道:“这就是方便面的调料吗?”

“不是,我们还没吃晚饭。我在做粤西的鸡饭。”岳宁倒入刚才已经炸脆的鸡皮粒,烹入白酒,锅内火苗蹿起,随即出锅。

张师傅抖动着双颊的肉,拿着一双筷子:“让我尝尝?”

“您请。”

他夹起一筷子肉丁塞进嘴里,鸡皮粒酥脆爽口,五花肉粒油润带筋,富有嚼劲,鸡肉粒软嫩,这三种口感层次分明的颗粒被蒜香、葱香还有些许的香菜香包裹,竟让人有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

岳宁挖了一汤匙张师傅做的黄豆酱进碗里:“张师傅,怎么样,是不是太淡了?”

刚才还嫌弃她盐放少了,现在吃起来却觉得似乎刚刚好。张师傅刚好对着前面正在打饭菜的盘子,想起木须肉里的肉,跟这块五花肉是同一块肉,被他加了那么多盐和酱油,烧得很咸,他心头涌起一股罪恶感,觉得自己浪费了一块好肉。

“不淡,刚刚好。”张师傅看向也在尝肉丁的岳宝华说,“丫头,你都有这本事,那你爷爷得厉害成什么样儿?”

正在细品肉丁的岳宝华,他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东平鸡饭是粤西一带渔民为了方便吃饭而流传的一种做法。它不像煲仔饭,也不像海南的鸡油饭,或者东南亚的海南鸡饭那么广为人知,他会做,但没有仔细琢磨过,做不出岳宁这样的味道。

“我的手艺是我爸爸教的,爷爷是我爸爸的爸爸。”岳宁在鸡汤里调入了黄豆酱,再加了一勺蒜头油熬过的鸡油,“我这边好了,饭打好了没有?”

“打好了,打好了!”打饭阿姨说。

岳宁把鸡蓉放进去,问:“张师傅,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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