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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些不同,但是她说得怎么那么有道理呢?

岳宁热锅冷油润了锅,倒出了油,关了火,虾仁倒进调味好的蛋液里,倒入锅里,用锅子的余温让蛋液略微定型,再开小火,用筷子拨动蛋液。

全世界的人似乎都喜欢将熟未熟的鸡蛋,谁能拒绝这一口滑嫩呢!

虾仁滑蛋装盘,虾仁红润,蛋液看似没有完全凝固,装盘后却也不再流动,点缀上碧绿的葱花。阿松盯着岳宁锅里剩下的一点虾仁滑蛋。

岳宁倒进碗里,其他人拿了小勺子,一人一小口。

阿忠说:“我吃不出油多油少的区别。滑嫩的感觉也没什么区别,其实要不是看见加了牛奶,我也吃不出来。”

“有还是有的。虾仁没有用油炒,跟鸡蛋更加粘合,堆成这样小山形状,也不会滑落,更好做造型。”阿松说。

岳宁问:“阿忠,你河鳗酿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阿忠把河鳗拿过来,“宁宁,就是把糖板油塞河鳗肚子圈里,对吧?”

“对的!就是这样。”岳宁见河鳗的腹圈里已经塞了一小块白色的糖板油。

她这是要做黄焖河鳗,既然要请乔家人吃饭,岳宁就想了解乔家人的喜好。

乔君贤说起奶奶也是满满的骄傲,只是也感慨奶奶的身世,说奶奶的亲妈是个太湖上的船娘,做得一手好船点,被她父亲看上。

其实那个时候纳妾,不仅是因为男人喜欢,纳回家还当成半个佣人,还不用付工钱。

奶奶的妈妈成天困在厨房里,连带奶奶也在厨房里长大,跟个丫头没多大的区别。

乔奶奶第一次出门,已经十一二岁,出落得很漂亮,她第一次被带出门走亲眷,吃宴席,宴席上她吃到了一块鳗鲡,她说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鱼,又肥又嫩又滑,还有股子说不清楚的甜香。

当然,那场宴席上,她也碰上了从上海去苏州作客的乔爷爷,兴许是缘分天注定。上海船运大亨的二公子,特别照顾这个偶然认识的小妹妹,乔奶奶家里也是存了攀上乔家这棵大树的心思,从那个时候起,开始让乔奶奶读书识字,甚至送到上海读女校。

乔奶奶总说那个大师傅做的红烧鳗鲡又香又甜,好吃得不行,她尝试了无数次,都没有办法做出记忆里的味道。

她念叨的时候,儿孙免不了拿老两口打趣,这个甜,明明就是她遇到爷爷,所以甜得不行。

是啊!这份甜蜜,岳宁可不认为自己能复刻出来。毕竟那是乔奶奶人生最大的转折点。

这道菜却是岳宁能确定的,就是苏帮菜里的黄焖河鳗。

这条河鳗是她亲手杀的,河鳗不能开膛破肚,要用筷子塞进河鳗肚子,把河鳗的内脏卷出来,这样一段段河鳗里,才能塞上糖渍板油。

猪板油用白糖腌制,本是用来做苏式糕点常用的原料。姑苏的厨师用它来给这道黄焖河鳗增加风味。

本来乔爷爷和乔奶奶已经这个年纪了,河鳗本来就肉质丰腴,烧它也要猪油和菜油,再加糖猪油,实在不太健康。不过为了试着找回乔奶奶当年的一口甜蜜,岳宁不管了。

岳宁猪油和菜油润了锅,先煎了一大把的大蒜子,葱姜爆香后,取出葱姜,鳗段一块块竖里排在锅底,头尾在四周。

伴随着油煎的滋啦声,鳗鱼腹圈里的糖板油粒变得晶莹剔透起来,带着甜味的猪油,滋润着锅底,除了给鳗鱼增添猪油香之外,还有那一丝丝焦糖的香甜。 w?a?n?g?阯?f?a?B?u?Y?e?i????ǔ???e?n?2??????????????ò??

“炒个糖色不行吗?”阿忠问她。

“不行。炒糖色就不是黄焖了,是红烧了。”岳宁解释。

阿忠也搞不清楚,不还是要加酱油吗?这个红烧和黄焖到底有什么大的差别,反正她说有差别就有差别吧!

岳宁加了调料和高汤,盖上锅盖,开始焖河鳗。

她利用这个时间,炒了两个菜。

再揭开河鳗锅盖,不知道是猪油还是河鳗本身的脂膏混合了大蒜的香气散开。

“好香。”有点空闲的人,不禁过来看一眼。

“这道是正宗的苏帮菜,浓油赤酱,甜润可口,不过我们这边的人未必吃得惯。你们想尝尝的话,收市后,我做一条给你们吃。”岳宁笑着说。

阿松想起他在北角的一家上海饭店吃过的红烧肉:“那个甜,要甜死人的。”

岳宁把鳗段夹入瓷盘里,排列好,头尾各一端,锅里汁水,捞掉大蒜子和葱姜,略微再收一下,浇在鳗段上。

在姑苏,白露之后才吃黄焖河鳗,这道菜用菊花装饰,浓油赤酱的河鳗撒上丝丝缕缕的菊花瓣,也算是合了一个“黄”字。

岳宁手里拿着菊花正在装饰。边上阿明看着菜说:“你们昨晚有没有看电视啊?那个陆进勇,上次在大球场那么说宁宁,宁宁对他还很客气。他没完没了,昨天又在电视里,展示他做的菜,说做菜要有做艺术品的耐心。他就用酱料抹一下,配菜配了一下也好叫艺术品?那宁宁的摆盘岂不是可以放在大英博物馆当收藏品了。”

“肯定进不了大英博物馆,现在又不是慈禧老佛爷的年代。”岳宁说。

“跟老佛爷有什么关系?”阿明问。

“大英博物馆的中国文物大多是怎么来的?”岳宁停下手,“上菜!”

第55章 菜做得太好了

乔家一家子正在吃饭,凉菜拼盘形式是老苏州的两荤夹一素,里面的菜品,一半是苏式做法,一半是广式做法。

乔老太太对这个熏鱼赞不绝口:“如今的那个熏鱼,单单放在油里炸酥,也好意思叫熏鱼的?”

乔启明也是吃出了老底子的味道。

上辈子岳宁正在上海读书的时候,吃到上海熏鱼,她一直不明白,在油里炸熟的鱼,为什么要叫熏鱼?明明另外一个名称爆鱼更加合适吗?

她查阅资料之后,才得知,一开始熏鱼是真的熏制的,用砻糠,用果木,乃至用茶叶和大米,烟熏之后再炸,再投进酱汁里入味。

刚好大学闺蜜来粤城玩,她就试着用民国的方法,茶叶熏过的草鱼块做熏鱼,闺蜜一吃顿觉惊艳。

这道古法熏鱼后来在上海宁宴推出,也成了招牌。她自己也介绍了还原这道菜的经过,顺带给宁宴再贴一层,创新也不忘本,用心做菜的标签。

不过那时候,已经难觅在民国吃过这道菜的老饕了,到底有没有传承那个风味,岳宁也不知道。

老夫妻俩偏爱这道甜叽叽的熏鱼,他们儿孙还是喜欢那一块表皮松脆,肥肉柔润,瘦肉甘香的烧肉,这块肉里有玫瑰露和酒酿的双重清甜,但是又不像熏鱼甜味那么重。

这时侍应生端着黄焖河鳗进来,菜上桌:“本店宁小厨的古法黄焖河鳗,请慢用。”

乔君贤把菜转到奶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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