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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那日夫人来?上香得知此事,便给寺中大笔钱财,托寺庙施粥。虽是稀粥,但也帮许多百姓挺了过来?。”
谢琅安静听着,似诧异微微挑眉。
“那时我还跟住持发愁这些流民做不了工,一直施粥也不是事啊。后来?听闻那夫人将田庄重种?药草,又?起了新房子,挑了些好的去?她那做工。虽人数不多,但都看到了盼头,旁的主家也雇了些人。这些人瞧着有了盼头,怕主家不要找不着工,便不闹了,多数走了正?道。”
谢琅怔忪,恍惚间好似看见她朝这些人和善笑的模样。
她在他不知的地方发着光,照耀旁人。
他却……浑然不知。
她从未与他说过。
她为何不跟他说?
他猛然?想起他去?田庄寻她那回,应于诚在她左右,可是那时?
应于诚可否知晓?
就?听小沙弥感慨,“女子想做这事何其不易,好在夫人嫁了好人家,听闻那夫君性情?极好,一直随夫人行事,伴在身旁为夫人保驾护航。”
正由衷夸赞夫人,却不知怎的,见大人目光森然?,周身气势黑沉。
小沙弥闭上嘴。
小沙弥的话如洒在伤口上的盐粒。
她的夫君是他!
“那不是她的夫君。”
他哑声辩驳,又?快声问,“她从哪走了?”
快得好似生怕旁人再问什?么。
小沙弥懵懂不知,但知贵人不悦,噤声带路到门边指了指夫人离去?的方向。
顺着小沙弥指得方向,谢琅走在前头,目如鹰隼环顾四周。
山中水流湍急,黄土早就?成了吸脚的泥泞,还未至山谷便听到隆隆水声,吓人得很。
众人更加谨慎小心?。
“这能找到吗?水势这样大,我看前头都将树连根拔起冲下去?了,何况人呢?”
“凶多吉少,好生找找,一会儿天暗下来?,若人晕着,再找不到真不成了。”
“莫说了,你们没瞧见大人面色有多难看吗?也不知是哪个凶犯出逃,找得这样急。”
“就?是啊,应是罪大恶极吧,不然?怎会这个天气往这逃。没逃好再将自己的命搭里。”
谢伍从后头赶过来?寻大人时便听到这些,厉声凶道:“快将嘴闭上,去?干活!”
他到大人面前,见大人怔忪望着下头的洪流,雨水流过大人手上的伤口,红色水珠滴滴掉落。
谢伍嗫喏,低声劝他,“大人,夫人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您……您也关切着自己些。”
谢琅怎都没想到她如此决绝,吃了死遁药刚醒来?便不管不顾要逃离他身边,到如此地步!
他心?骤痛,他如何待她不好了?让她这般决然??
前面一阵嘈杂,有人捧着东西快步来?禀,原来?是寻到一只鞋子。
那鞋陷入泥中,被湿泥包裹,已看不清上头的花纹,腕口那有绳索印痕。谢琅骤然?红了眼,直接用手抹掉湿泥。
“大人!我来?吧!”
谢伍知晓大人最是喜洁,他忙要去?接,却被大人侧身躲开。谢伍茫然?一瞬,忙看向大人,却见大人眼尾好似红了,心?猛地一跳。
如玉的手指抹过脏污的鞋面终于露出了上面的纹路——是她惯爱穿的那双缂丝红纹锦鞋。
他紧紧攥住那鞋,随来?人去?往找到鞋的那处陡坡。
陡坡泥泞,下头便是滔滔洪流,护卫都是腰搒绳索两人一组才?敢下去?寻。
那她呢……
寻到鞋的护卫不知内情?,只以为是在奉命缉拿要犯,见此不由面带喜色,“大人!这般情?形那人应是跌进河流之中,以下头这激流,人落进去?便不可能活着出来?,早就?将人卷进水底,水性再好都难活着。”
谢琅闻言却后退一步扶住树干,手指紧扣才?堪堪稳住身形。眸光如利剑向人射去?,护卫立时面露惊惶,不知直接哪说错了话。
“去?去?去?,快去?再寻。”谢伍将人赶走。
“柳清卿”,
耳边那激流声扰得他心?难安,跳的厉害,谢琅艰涩低喃,“我究竟是如何对不起你了?”
背于身后的手正?在轻颤,他面无?表情?睨着山沟中的急流,
他不懂,他自觉对她不错,她为什?么连命都豁出去?要离开他?
时间漫长?,如割在身上的利刃将人凌迟。
谢琅孤身立于山崖之上,谢伍紧盯着大人。
适才?大人说信不过他人,飞身而下,惊得谢伍一身冷汗!若是大人出了事,他得提头去?见侯爷!
可惜饶是大人亲自寻找,不死心?寻了几个时辰,从天亮又?到天黑,却毫无?踪影。
“再寻。”
谢伍不由劝他:“夫人那般聪慧,做事有章程,定会平安无?事。”
正?此事有人来?报。
“禀大人,在鞋那处不远的一处树干上发现有锁链痕迹。想来?逃犯有可能借力逃脱。”
谢伍闻言不由猛松口气!
钢筋铁骨的人也耐不住几日不眠,谢琅这时踉跄两步被谢伍扶住,谢伍这才?发觉大人身上竟这样烫!
“快回府中,大人身体无?碍,才?能继续寻夫人啊!”
谢伍苦言相劝,“夫人应是已平安离开。”
谢琅眼前昏昏暗暗,恍惚间仿佛看见她的身影,正?驻足回眸朝他笑。
他朝她伸手,再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帷帐。
高热一场,浑身疲乏。
他忽然?想到她之前也曾发热过几次,也是这般感觉吗?
掀开锦被便要下床,转眸却瞧见祖母正?在床榻边的矮墩上坐着,不由动作顿住。
“出何事了?”
老?夫人淡声:“近来?府里热闹得很,却无?人跟我这老?婆子说一声。”
谢琅拧眉:“祖母,这边……无?事。”
老?夫人闻言轻笑一声:“无?事?那我的孙媳去?哪了?怎不来?见我?”
谢琅敛眉沉默,整个人好似被浓雾包裹。
见他这副模样,老?夫人不由叹口气,她这孙儿还与幼时似的,一根筋总绕不过来?。
“琅儿,你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毛病几时能改掉?当初你与魏明昭那样要好,是两肋插刀的好兄弟。那时魏家落难,你为了魏明昭不受牵连将他打晕绑着藏起来?,他连家人流放最后一眼都没瞧见。后来?他母亲与侄女路上丧命,自此你俩分崩离析。你可想过魏明昭想要的是什?么?”
“我的孙媳想要的是什?么?”
谢琅不解,他现在仍未觉自己做错。
“可魏家受人构陷,只有留有星火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难不成再让他意气用事也搭进去?,那魏家断无?起复可能,何谈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