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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藏起?来,不让兄长看见,不想让他担心。
兄长目光于她面上掠过,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终是温和?垂眸,从?一侧取过一物。
是他方才?去集市上,为她买的烤鸭。
兄长走过来。
诱人的香气漂浮至鼻息下,她看见兄长掩去眉宇间的情绪,一如?既往地耐心道:
“小妹,你爱吃的酱烤鸭。”
“挑了最瘦的一只,路上揣着有些凉了,我方才?热了一遍。你慢些吃,嗷。”
第54章 “阿嫱,我想你了。”
身前之人?温声细语。
他将所有?情绪尽数隐藏, 眉心间是一片似水般的柔情。这让卫嫱回想起,今早晨起,她曾顺嘴提起过, 有?好些日子没有?去吃城东那间烤鸭铺子。
这可叫她好一阵犯馋。
前脚刚如此思量着, 后脚兄长便揣着一整只?酱烤鸭走了过来。他将烤鸭于桌上?摊开?,又至另一侧的小盆中净了手。
手指在清水里?一阵摆动, 而后他用手巾将手指上?水珠拭去。
还不等卫嫱开?口呢, 只?见兄长已伸手撕下一整只?鸭腿, 用黄皮纸包着, 递给她。
看起来十分肥美?的一只?鸭腿,肉丝撕裂,立马有?肉香四溢开?。
卫嫱不假思索地接过。
身侧,兄长笑眯眯地垂眸,他一双眼里?满带着柔情, 正宠溺地凝望向?她。
“当心烫。”
正说着, 男人?又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将一整只?烤鸭轻轻撕开?, 撕成一块又一块。
酱汁沾染上?指腹, 卫颂平淡垂眼, 若无其事地将酱渍擦拂去。
兄长一贯温柔细心。
平日里?,无论是对她,或是对小翎,兄长都百般照拂。
他将她们养得很?好。
若非是这四年的相处,卫嫱从来不知,这世上?有?人?除了可练就一手好剑、弹就一手好琴之外,竟还能做出这样一桌好菜。
都说君子远庖厨。
兄长自幼受诫,自然也?应当对这些避之不及。
可自从他们三人?相依为?命时起, 兄长便从不让她踏入厨房半步。即便从前在深宫中,卫嫱已学会了生火做饭,可每当她要上?前帮忙时,兄长的神色总会变得十分严厉。
他不准许她靠近灶台。
于是乎,这样一个如竹如兰的君子,竟为?了她与小翎亲自掌勺,学习了许多她爱吃的饭菜。
香酥焖肉、桂花鱼翅、龙井虾仁、马蹄豆兰、百味汤羹……甚至连枣泥酥、蜜乳糕——只?要是她与小翎喜欢吃的,兄长皆信手拈来。
阿兄将她与小翎都养得很?好。
完全不似深宫中的那个男人?,只?会等着宫人?们将膳盘摆好,自顾自地品鉴起来。
李彻……
一想到李彻,她便觉得头疼。
天气一日日还暖,窗台上?竟生起一抹新芽儿。
晨露自这一抹苍劲的嫩绿上?摇晃坠下,泛冷的风轻摇着,“啪嗒”一声,又滴落石阶上?。
又是一封“羽毛信”。
不知道第多少次,卫嫱几乎失去了全面耐心。她厌烦地将窗台边的信件取下来,连看也?不看地,就揉作一团。
无聊。
李彻此举,不仅让她联想起。
从前课堂之上?,对方也?是以这种无聊的形式,于她眼前卖弄,拼命地吸引她的注意力。
真是无聊又幼稚。
她终于忍受不住,兀自提笔,生平头一次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堆粗鄙之语,而后她连多看一眼都不愿,学着李彻将其绑在羽毛箭上?,射出去。
“嗖”地一声破空。
她收了手,拍拍短弓上?的轻灰,头也?不回。
本?以为?将李彻骂一顿,会让他就此收敛一些。她却未想,便就在第二日,她还未将窗页撑开?之时,一支羽毛箭已飞至窗柩之下。
那人?动作极快。
她甚至未来得及看见对方身形。
熟悉的羽毛箭,卫嫱顿然无语。
她本?想再像从前那般将其上?信件扔掉,可转念一想,她自己昨日刚将李彻臭骂了一顿,或许今日……对方总该有?些改观。如此思量着,卫嫱右手取过信纸,泛黄的信纸展开?,其上?依旧是那十分熟悉的字迹。
李彻亲笔。
只?看了一眼,卫嫱面色微变。
——阿嫱,我想你?。
——阿嫱,我好惦念你?。
——你?可否回到我身边?
对方用酸里?酸气的话语,大言不惭地写下:
——我知晓自己做错了,阿嫱。这些天,我有?在好好反思。我与闻铮聊了许多,便是连他也?开?始烦我了,我……
她不再看,气呼呼地将其揉皱成一团。
无聊。 网?址?F?a?b?u?Y?e???f?ǔ?ω???n??????????.???o??
无聊至极!
她将窗页重?重?阖上?,“砰”地一声闷响,兄长恰巧出现?在身后。
他问道:“怎么拿窗户撒气?”
卫嫱握着短弓坐回软椅上?,面色并不快。
“窗户怎么了,惹得你?不开?心?”
“是窗户外的人?惹我不开?心。”
兄长抬眸瞟了眼窗外。
对方接了她的话茬,微笑道:“那看来不是窗户的问题,是这堵墙的问题。”
卫嫱:“墙的问题?”
兄长点头:“是墙砌得不够高,才会放些糟心的人?进来。”
闻言,她抬起头。
就这般静默了短瞬,桌前女孩犹豫道:“兄长,你?都……知晓了?”
知晓这些天李彻与她飞“羽”传信,一次又一次地“骚扰”她。
身前之人?一身清淡青衣,那神色也?是淡淡。见状,她如同一个犯了错事被大人?捉住的小孩,轻轻道:“我只?给他回了一封。”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瞥了身旁兄长一眼,末了,补充道:
“全篇还都是在……骂他。”
兄长未多言语。
熹微的晨色落在他面上?,衬得他琥珀色的瞳眸愈发?清淡。
微风拂过,吹带起兄长身上?淡淡的兰香。
卫嫱只?能看见茶面上?的雾气沉浮,至于兄长的神色,她看得并不大清楚。
兄长走到她身侧,一面替她倒着茶水,一面垂眸。
“小翎与我说了好几天,她想去学堂。方才我去过她屋里?,她似乎并不开?怀,你?可要去看看她?”
这些日子,由于李彻还在贡川,卫嫱便去学堂先生那边告了假,让小翎先待在宅院中。
她着实担心李彻会在小翎身上?下手。
闻言,卫嫱下意识攥紧了杯柄。她右手手指紧扣着,指尖已然泛起一阵青白之色。
缓和了片刻,卫嫱点头道:“一会儿我便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