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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和悠的脸色有些惶恐,这种皇庭密事……

“别担心,这件事也不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祈云峥倾倒茶壶,茶水淋在两枚青釉盏的背面,被热气浸出花色的釉来。“我虽是位闲散王爷,可也仍是皇室血脉,有些东西是躲不掉的。她是东方六小国启国的大公主,早些年和亲送入北旵的。我与她本就是政治联姻,婚前,甚至从未见过一面。”

和悠没再敢打断,只默默听着。

祈云峥将茶盏翻过来,又淋洗一遍,“婚后,我们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我们成婚也有百载,但两人除了一些必须共同出席的场合,也从未像你我这般面对面的坐在一起过,也无此时这样闲聊过什么。深想一些,我们两人说过的话,大概还未有你我二人目前聊的多。你觉得如此这般,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感情?”

“…………”和悠抿唇。

“她对我毫无感情,待我的态度,甚至不如府中仆侍。我也只能与她相敬如宾,更从未有过什么亲密之举。”祈云峥说道,“这段姻亲,只是一场政治关系,利益置换,除此以外,毫无意义。”

“殿下……”

祈云峥手指轻顿,提起茶壶,又重新续上一壶雪露,“但不论作何,与礼与规,她也是我最亲近之人,可是就算是她,也从未唤过我一声名姓,也未称过我一声夫君。而且还有一件事,我也要告诉你。除了这位夫人,我虽未有妾室,但有几位情人。不过,不论是她们,还是这天底下茫茫然数万万人,从很久很久以前,已早无人能唤我一声名了。说实话……”

煮沸的雪露很快就把茶壶里滤过的茶叶泡开了,滤出一层嫩绿的清茶,滚入青釉盏内。

“我都快忘记我自己叫什么了。”

“…………”

“在北境见到你时,阴差阳错地,总让我有种……莫名之感。”茶水冲入青釉盏内的声音很好听,但也不如男人此时声音幽如山泉。“很难表达。”

他将杯子放在她面前,这才缓缓抬起眼看着她,“似相识相交了百年的故人,也像陌路擦肩的逆旅之人。熟悉,陌生。因为熟悉,想要亲近。因为陌生,又恐惊吓了你。这种感觉,无法合理解释,也没有逻辑可谈。”

祈云峥静静地看着她,“于是,我想着,不管怎样,也要帮你一把。坦白来说,并不是我的作风。我素来谨慎,甚至有些过于谨小慎微,得罪苍主这种事情,我断不可能做。我应当瞻前顾后,但那时,看到你要哭不哭的样子……”

他唇角稍稍勾起,“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们现在所处,正是刚才从那个寝殿离开不远地一处前庭,大概仍在有负斋之内,仍烟雾缭绕,鸟语花香。

但此时待他语停,风也止,声也寂了。好似时空停寂在祈云峥望过来的眼神里,与此时手指轻碰到的杯壁一样,从透出窖烧了百年冷却的瓷釉里,透出清澈见底的暖意与她。

心下好似也漏了一隙,容忍了这片刻的温暖深入。

和悠久久才张开嘴唇,“谢谢殿下。”

“总之。你我独处时,别再这样称呼我了。唤我云峥,我也可以叫你悠悠。好吗?”

“……好。”

“那悠悠你呢……”祈云峥问她。“你对我,又是怎样的感觉?”

“……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神,又顿着不语了。

祈云峥也不急,“悠悠。刚才,你我都已差点鱼水之欢,还有什么不可坦诚?”

“…………”和悠一怔,眼睫一颤,霞红就刷地一下飞到了耳朵上去。

立竿见影的。

哪像个被操熟的婊子——像没见过鸡巴的雏鸟。

祈云峥淡笑,“嗯?”

“可是……”她回神之后,仍顾虑深深。

“不论你今日说甚,责罪尽免,好了?”

和悠不得不端起茶盏,那样珍稀名贵的茶,她如饮白水一样咕咚一口咽了。“什么,都可以说吗……”

祈云峥挑眉,“当然。”

“我觉得……你在骗我。”她说。

“…………”

“我并不是说,不信你刚才那些话。”和悠说道,“云……云峥。”

说实话,这样褪去情欲冷静地唤他,她还是有些不适应。“我……在北境见到你时,也与你有相似的感觉。像认识了很久,也像从未认识过。也正因此,你这莫名之感,又有几分是真呢?”

“………”

“我说过的,你对我太过好了,哪怕不是这种真诚和善意,我想,我也……有点难以自持。”和悠望着他,“殿下……抱歉,我这会还是得这样称呼您才能说出来我想表达的意思。您太过优秀了,人中龙凤这种肤浅的夸赞也配不上您。哪怕您不情愿,这茫茫然万万人之中,与您般配的女人,也只有类比您的正妃这种人物。或者是,您身边之前那两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她稍稍一顿,“可说破了天去,我的身份仍然只是卑贱的浊人。而我,现在坐在您的面前,与您面对面的闲聊。您说,这是因为故人之感的亲近,是因为陌路的新奇。可从我看来,故人,是因为我和你兴趣相投。陌生,是因为你我从未见过。殿下,您……怎么看我,怎么想我,怎么对我,都是正确的,都是真切的。您可以随随便便地找任何一个女人,对她各种千奇百怪的感觉,也可以因为这种感觉去她随性而为。”

“…………”祈云峥的眸间光影变幻,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深浅。

“但我不同。我绝不可能像您这样随性而为。”有些话,开了头,就绝对没有停下来的可能了。和悠心知肚明,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仍鼓足了全部的勇气说下去。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位看起来温良贤纯的男人,不论个人秉性脾气如何,仍是位不折不扣的王爷,有些话对他说出来就已是死罪。

“我若像您这样想了,想着,‘啊,天啊,眼前这位人中龙凤尊贵的王爷,因为对我有‘莫名之感’、‘视我为知己’,所以他待我好生特别,更是真心待我,会珍惜我……甚至,会喜欢我。’那……我就完蛋了。因为您的地位,您的权势,您的才华……您的一切,随便一句话,都足以改变我的命运。我可能会想,要入您的府上,伺候您,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更遑论,我还会想,我是不是对您是特别的那个……所以会被您特别的宠爱,甚至会更加贪心与得到您的喜爱……?人,都是有惰性的。我也不例外啊。起初,我会像现在这样,心悸不已,而后,带着幻想,想靠着您改变命运,早晚,沉迷于幻想里不可自拔。可你我之间的悬殊,并非是我今日答应和你睡了,就不存在了。”

“您别误会,我并非是怀疑您欺骗与我。只是,您对我、对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所说的一切话都是千真万确的真话,无人会质疑,无人敢怀疑。因为,您是这北旵的王爷,而不是一个叫祈云峥的无名之辈。您当然可以记不住自己的名字,但这世上除了您以外的任何一个人,都绝对会替您记得刻骨铭心。”

和悠摩挲着手里名贵的茶盏,“可我不同。打分化之后,我就必须要怀疑一切,怀疑所有人,包括您在内。怀疑才能给我试错的机会,才能让我不对任何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才能把我自己逼得毫无退路——想活下来,只能朝前走。”

和悠叹了口气,反而又笑了,笑得很是轻松也很是豁朗。“殿下……你我之间悬殊的,并不只是地位,而是一条深渊。我若踏入,就是死路一条。”

“…………”

“如果您真的对我有您口中那半分‘莫名之感‘,还请您放我一条生路,任我自生自灭,不要给我不切实际的幻想。”

此间光线不错,煦光铺陈在和悠的脸上,把这张脸的平凡普通照地纤毫毕现。

可他惚一种憬悟,一种错觉,像今日此时才第一次见她,如梦初觉,复旧从新之感。

“哈。”

祈云峥掌撑起颊,下垂的睫里透出些慵意。“畏惧我的人数不胜数,但并不妨碍他们趋之若鹜,争先恐后地祈跪与我身旁。你虽口口声声地言你惧我,但我们皆心知肚明,你并不怕我。但是……你每次见到我,都在绞尽脑汁地想逃开我。”

和悠没说话。

“真搞不清楚……”他抬起手,撩起她一绺长发笼至她耳梢挂着,稍稍把她脸颊抬起一些,使她的眸子更加清晰地展露给自己。“苍主到底怎么跟你妖魔化的我啊?可是,他才是妖物呀。你反而信他,总戒备着我。”

和悠眼神一怔,一来是怔他所言,二是有些似曾相识的错觉。

“殿下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去信闻惟德?”

祈云峥笑容更加深了很多,目光从她的脸上浅淡地掠过她的发梢。“嗯。我大概听明白你的意思了。怎么说呢,数百年来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你也可称得上独秀一枝的不凡。”

“殿下……过誉了。”

“悠悠。在我见过的这些人里,的确算是少数不多的灵醒之人。”祈云峥说道,“我欣赏你与众不同的独清独醒,而同时,我也想提醒你一句,这世上,清醒,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对你一个浊人来说。古来今往,都吹嘘向往着众醉独醒那一份迥然不群,但远年近岁,醉里糊涂者为何仍是‘众’而不是‘独’?”

和悠被问怔了。

与他唇边的清茶潋出一层剔透的光斑,与他眼下三枚星交相辉映着,将他一双浅色的眸沉淀出难以琢磨的深邃。“很简单。大浪淘沙,活不下来,自是‘独’而‘少’了。”

风还如常,她却觉得肌下一层寒。

“道理言语,三岁童子能言就能说。想说得漂亮,也不乏我这有负斋里存着的各位大拿们的诗赋文章,咏叹一生试图活地高洁清醒。但是么……”祈云峥笑吟吟地,眼角稍提,“何用?”

“…………”

“生平残生,作纸一耷,摆在我书架上。我看了,它就有价值。我不看,它就是废纸。”祈云峥晃了晃茶盏,“这北旵赫赫帝国之中,与我身旁的,清醒的,多吗?几乎没有,都是糊里糊涂者众。可他们各个大权在握,掌着天下无数人生杀大权。亘古亘今,独醒的,命好的摆在了我书架上,命薄的一抔土两张黄纸扬了。糊涂的?强取豪夺势倾天下,杀人放火腰金拖紫。”

和悠说不出话来,不知想到了哪去。

“这份清醒,你拿来做诗词文章,完全可以。我相信,以你的才华,就算不成一家之作,但也当是清音幽韵。可是你想这样活下去?”祈云峥再次抿了一口茶水,笑着。“我并不是要打击你。但……太难了。难比登天。并不是我、或者别人放你一条生路,你就能活下去的。”

她轻轻咬住了嘴唇。

“悠悠。远地不说,你先前说,你从无意入主户嫁人。”祈云峥看着她,“我知,你大概已经有了妥善的规划。但是……你的规划,真的妥善吗?北旵律法的确没有明文苛章,要求浊人必须要嫁人,或者必须卖身。但……”

他放下杯盏,轻轻一声。

“最基础的一点小事。若故意隐瞒浊人身份,是犯法的。根据你隐瞒浊人身份不同所为……轻则发配至疆矿做妓,重则诛灭九族。”

和悠的嘴唇咬地有些痛了。

“隐瞒身份的浊人,若嫁人生子,夫家若发现,是可以直接杖毙的。你不嫁人,去像普通人一样经营生活,若被人告发,你就会被抓发配做妓。你……若再大胆点,比如,进了朝廷做事。”

祈云峥提起茶壶倒着茶水,声音与茶液一般不徐不疾。“若被发现了,你会被活剐了,小筹,也一样。”

“………”

他放下茶壶,“当然,我想,看来这一切,你已经想过后果了。”

和悠没说话,手指已不自觉地搅在了一起。

“你不想委身与我,我自也不会强求。但不管怎样,我从头到尾,对你都是疼惜怜爱的。以故,我并不想看你走至一条不归路。”祈云峥抬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北旵的律法虽极为严苛,但……”

和悠吸了一口气,“殿下。正因为您对我有恩,所以我不会让您为我去承担违抗律法或者去营钻律法漏空的风险。”

祈云峥听到之后,爽声笑了起来。他轻轻抚着和悠的手背,“怎么会呢?我是说,北旵的律法虽严苛,但好就好在,我是那个掌控北旵……律法的。”

和悠愣了,呆望着他一会,仍没能说出话来。

“悠悠,我是认真的。”祈云峥看着她,“我想为你提供一处无忧自由的庇护。你想清醒,便清醒地活。想糊涂,也可以糊涂的活……”

他轻轻牵起她的手,放在唇上吻着她的指节。“想快活,我也陪你。”

祈云峥的吻与他的眼神一样,像树叶飘落在湖面上的若即若离。“在我这里,你无需顾虑顾忌,你会自由无束,你只需要活成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

后来二人也未再多聊什么,祈云峥就差人把她送了回来。小筹还未回来,她跟仲璞说了句话,一进卧室把门关好,连站起来朝前再走一步的力气都没了,靠着门就滑瘫在了地上。

一直伪装的平静瞬间瓦解,缓了一会,她才强迫自己站起来,走到书桌背后,从一个自己刚刚做好的机关里拿出瓶子,倒了一颗抑制剂吞进去,扶着桌子站了一会,还是又倒了一颗吃下。

她勉力趔趄着晃到床边就一头栽倒,越淮特制的抑制剂效果太强,副作用也无法忽视,尤其是她还不是在发情期而过量的服用:头脑昏沉,身子发冷,浑身酸痛,像中了严重的风寒。

两颗抑制剂吃进去,身体里躁动的情欲稳定了许多,但情欲一褪,一直强压下去的恐惧就翻涌而上。

在有负斋那里,没有使用晶的机会,哪怕槃王有克制自己的信息素,可两个人缠绵太深,那些信息素已经让她濒临发情……她全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强撑着不敢发情。

而更重要的是………

和悠抬起手来,挡在自己的眼前。『但我们皆心知肚明,你并不怕我。』

她笑了一声,自言自语地答了。“我怎么可能不怕呢。”

她怕惨了。

她怕自己会发情,会暴露她所有的秘密:她的自愈,她的信息素……

她亦怕自己在面对一个王族,无心之举都可能触碰律法,犯下无赦大罪。

她更怕别的。

他越温柔有礼,她越胆战心惊。

她怕和这个男人交谈,相处,怕他一言一行里令她都会挪不开眼的吸引力。怕他含笑轻柔的眼神,怕他真诚炙热的触碰,怕他克制尊重的对待,怕他珍视疼惜的许诺,怕……那莫名之感的碰撞。

怕他说的都是假的,更……怕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一番对话,不论真假,她也皆是肺腑。

怕……万般道理,皆一个不配。

怕……明悟道理,还妄贪图。

……

“啊……呆了这么久总算出来了,吓死我了。”乐青尧拍着胸脯,长长吐出一口气,“还好没过夜。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写报告……”

坎狰像浑然没听到,只望着不远处那扇门。“那个仆人,有点麻烦。”

乐青尧也烦躁不已,“不然直接抓出来杀了吧我操,我真受不了了。”

“不能杀。常统侍说过,绝不能让槃王发现我们。那么。现在。信……怎么送。”坎狰揉了揉额头。

“我哪知道啊。她那个变态弟弟走哪跟哪,没有这个变态弟弟,就是这个神经病仆人看着她。要是柯仔或者屈哥在多好啊……不论是变态弟弟,还是这个仆人,都好处理。”乐青尧只觉得烦,“啊!!我什么时候受过这憋屈啊!我真的好讨厌天都啊……怪不得大家都讨厌天都……”

他仰起头来看着天空,“他妈都多少天了!这个逼地方怎么还不下雨啊!!鸡巴要旱死,天也旱死是吧!”

坎狰吸了口气,从腰包里拿出一根织管点了。只想着……乐青尧说得确实对。

就应该申请让屈哥或者柯仔来当自己搭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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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两章珍珠加更合并总共三更5700字。

爱你们。

另外我说一下:不要代入三次元的婚姻制度啊!

这是【纯粹虚假架构】的封建集权+奴隶制的极端社会……

在这个社会背景之下,一妻多妾且养情人是合法并且合乎该社会【道德伦理】的……而很不幸,浊人甚至连人都不算,当小妾都是好命啊!不符合道德伦理的反而是悠悠这种……

这文里设定的【虚假】社会背景下的男人们就是娶一万个老婆,他找情人也是合法且合乎社会道德的,不会有人指责他是什么负心汉,更和出轨不沾边……(当然不是说他们会娶)

我还要再三强调一句说烂了的话:不要拿三次元的任何东西代我二次元的书!二次元就是二次元!

697|更了小老虎P2

更了小老虎P2在前面540章后面的540.2章。

有虐身。

老虎+小风3P。

虎鞭操逼+精栓堵子宫+双茶竞技

怎么说呢,这章,我觉得不看会是很多人的损失。

我个人特别特别特别喜欢,每一个点都超级戳我自己。

后续奥利奥夹心奶悠看情况再补,下一个要补的肉是大狗产奶肉。(先以正文为主,不一定什么时候补,随缘)

看到评论区都在讨论为什么扣老三,我来补充一句吧。

我扣下奥利奥夹心奶悠的原因并非是我偏心,是因为老三虽然肉没吃几口,但是其实目前他一直刷仇恨度是最高的……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在评论区和Twitter私信里要求写死老三的了……

所以,为了他,也为了我。(我也不想挨骂了……)

我把这场肉先抠下来了,等过过再说。

698|Ch638、回信(一更+71300珍珠加更)

次日……和悠身子还是不舒服地很,也没起来,她也不知小筹什么时候走的。她连着昏睡了一天半,副作用还是有,身体好些了,但还是头昏脑涨,没什么精神,迷迷糊糊听见好像是下雨了,噼里啪啦地敲着窗棂,声儿又催她睡昏过去,别的到也没注意到。

睡到半下午了,睁开眼,天黑着,她还以为晚上了,但推开窗户才发现也不是……只是阴天。

和悠伸了个懒腰,还是觉得腰酸背痛乏着提不起劲。看着灰蒙蒙的天,只觉得天都果然不同于别处,就算一场霜临的冬雨,都不料峭地拿冷寒刮人的肉骨。这场雨并不大,连院子都没积水多少,倒窗上积了些水渍,大概是睡觉没关窗,屋内桌上都透了许多的雨进来。

她正打算站起来,余光却忽瞥见窗下伴桌上,她放着的花瓶好像挪了位。再一看,露出些东西的角。

和悠拿开花瓶,看到下面压着的东西——瞳孔猛地收缩了两下。

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窗外,什么都没有。她不信邪冲进院子里,仍是普通庭院,几棵树,花坛,白墙绿瓦。

——什么都没,也没有任何人来过的气息。

“怎么了?”忽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和悠肩膀一颤,转头看见仲璞走了过来。“仲叔。你……”

“怎么。”

“有没有……”她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笑道,“没事。”

说罢,她就转身朝自己房间里走去,把仲璞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留在了那。

……

回到房间里,和悠先是把房间的门窗全都关上了,然后就开始翻箱倒柜,把整个房间里所有的犄角旮旯全都翻了个底朝天。在确信整个房间里没有被人安上任何机关、幻阵等等东西之后,她才算吐出一口完整的气来。

做完这一切。

和悠的目光落在桌面上好久,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拉开了椅子。

桌面上,是信。

回信……

她既然写信,就预料到一定会有回信,也不值当将她吓成这样。超出她想象的是,回信的数量。

总共有五封信。

一字摆开,除了意料之中该给她回信的,不该给她回信的,也不知何故也回了。

尤其不该给她回信的——也回了。

和悠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知道胡思乱想没什么用,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依次打开那些信。

选了一封打开,看了一行,就太阳穴开始突突地疼。倒也不是那字迹太丑,下面也明显换了个人写,主要是内容让她又迷茫又烦躁。

抛开其中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发情表达,关键信息只有三个:

一、这信是两个人写的。闻絮风写了一点,后面是穆世杰代笔。

二、闻絮风以为是她是写信给他。

另外一点。

『“虽然大哥把你给我写的信扣下来了,但没关系,等这次我关禁闭出来,我就去找大哥把我的信要回来!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生我气……”

“小风❤姐姐”』

穆世杰的话基本就不用看了,和闻絮风的发情大差不差,多了几句关心,以及……『“这句话是我自己偷偷加上的,风宝没有看见:我会想办法去天都出差的。”』

昏天暗地睡了一天半好不容易消退一些的副作用,在看完这第一封信之后,就好像卷土重来了。

和悠放下信,头昏脑涨地掐着鼻梁,把自己都掐地疼了也仍缓解不了脑子的懵胀。

她吸了两三口气,才又打开了第二封信。

上面的气息她同样不陌生,打开一看,字迹和行文也如他本人,出乎她意料的是,倒从未注意到,这人也写了一手漂亮的好字,不过哪怕是书面里仍是如他平日口吻温和。

她大致翻看了两下。

“……最近难以抽身,晶你少用。照顾好自己。——卫柯。”

第三封。

她其实已经不太想开了,但还是耐着性打开了。或许是第一封信上那两个字写得都不怎么样,后来再打开的任何一封信都觉得字写得都挺赏心悦目的。

“小悠,今日杂务繁忙,但仍挂念着你。听闻你在天都已安定下来……警惕一些,注意安全,如若有暇,我会去探望你。祝好。——黎哥哥。”

……

和悠不得不站起来去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胡思乱想的脑子里也还是胀的烦痛。

剩下的两封信,其中一封,她甚至连看都不想看,直接就打算撕了……然而刚一用力,上面浮现出一行字:『小悠,敢撕,你就别后悔。』

她冷笑了一声,呲拉一下就给它撕了。

然而。

那信封显然是特制的,撕了之后,本该被撕毁的信笺完全无损地飘落出来,以及一颗东西掉在了桌面之上。

『“臭婊子。不给我写信,还敢撕我的回信?你最好没有晃着你那骚奶去勾引什么公狗骑你。离祈云峥远点。把你的几个骚洞都洗干净,过几天,我会去天都好好疼你。礼物,收好。——贱狗的主人阿辞哥哥。”』

她看了一眼那东西,那是荒厄幻阵的石头,胸口发闷,手心里腾地亮起一道火光,就把那信烧了。石头,她用尽了办法都毁不掉,最后只能扔在了自己藏东西的机关格子里。

看完闻辞尘的信,和悠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致,好半天都难以平复。连喝了几杯水,她才重新定下心,去看最后一封信。

这封信比别的信明显分量要沉一点,上面也加着层层的封印纂纹,不知道藏着什么。她撕开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信,倒是很简单。

只有四个字。

“我也想你。”

但是东西——

和悠看了一眼,就呆住了。那是一个被整齐叠放着的,用一层透明的光纹封住的……东西。

她起初以为自己看错了,打开之后,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有想错。

那是一条亵衣。

闻望寒的。

和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鼓足勇气打开那封纹的。她脑子一片空白,手指有些抖。刚才打开那么几封信,就连闻辞尘的信都没让她手抖成这样。

亵衣很新,她知道他在生活方面甚至有些洁癖。是他平日最惯穿的棉料,很柔软,大概是他平日常与训练,剪裁贴身,并非常见的那种宽松款,长度也只到大腿跟的平角。后面他们同居在一起时,他常常只穿着这样一条短裤在她面前晃荡。

于是……

哪怕此时只是看到一条亵衣,和悠的脑子里就已经能想起来这人穿着这条亵衣的样子了。

闻望寒一般都是沐浴过后,穿着这样的亵衣,进了卧房时,披散未束的长发垂到腰上,冷寂的脸仍是不管何时去看,都一眼会怔忪的绝色。一身肌肉就算放松状态之下,也是可怖的凶悍,挂着的水柱会沿着那些肌肉线条啪嗒啪嗒朝下滴。

多数没入他露在外面那些浓密的阴毛上挂着,还有一些,会打湿他高高鼓起的亵衣裆部,洇出些令人浮想联翩的水渍。

——她每次不管在干什么,只要一看到那夸张的隆起,就像个被天敌吓呆的松鼠一样不会动了,然后下意识地全身都紧绷起来。

一般这会,闻望寒就会难得的涌出一些鼻音的笑声。要么是把她圈到怀里诱哄,“悠……睡吧?”

要么,就是直接一把扛起来朝床上走。

……和悠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用力地摇了摇头,把脑子里莫名奇妙出现的画面试图从脑子里甩出去。只是拼命去想着,万一这里面还有别的玄机呢,毕竟回信也太简单了,为了防止送信的人偷看,可能是不是会有……暗信之类的?

事实证明。

和悠想对了,封纹叠整齐的亵衣的确暗藏玄机。

打开一看……

就……平日里包裹着他鸡巴的那处,全是浓浊的白精。

她捧着那亵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好几秒,半晌,猛地站了起来,朝后退了两步。

那浓精显然是刚射过不久的,封纹一打开,闻望寒那浓郁的精液混杂着信息素的味道扑面而来。

和悠恐惧与自己会被这个味道刺激到发情,哆嗦着取出来面具带上,在原地愣了两三秒才再次走回桌前,脸已经通红一片。

她捏起那亵衣一角就打算先扔掉再说,但是不知何故,提起来之后,她怔在原地没动。

良久。

她又坐了回去。

和悠看着桌面上摆开的那亵衣,目光挪在了那亵衣旁边的信上:我也想你。

说起来,只是四个字而已。

脑子里就开始浮现出一些……仿佛设身处地能看见地,就在眼前的画面来。

男人抓着他的亵衣套在他那根恐怖的鸡巴上,上下撸动着,粗喘着气息,发出令她浑身酸软的呻吟和低吼,只紧紧地盯着她——

如蛇。

黑色的瞳芯渐渐褪色,宛如冬夜之中悄然无声裂冰融化的深湖,从中涌出一层层浅色的松浪,竹月蓝的波涌,月夜的皎白,情潮翻涌,旖旎交缠。

“要射了。吃下去。”

“悠……我也想你。”

她手臂撑在桌面能上扶住了额头,手掌捂盖住了自己的眼睛。露在发间的耳朵,红得近乎要滴出血来。

天底下,怎么能有这般没救的人。

和悠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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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珍珠补更双更。

不多说。

只是爱你们。

699|Ch639、无从落笔(一更+71600珍珠加更)

疲惫至极的和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从不可克制的情潮里褪至冷静了。天色已经黑了,四周出奇的安静,小筹应该还未回家。

她翻了个身,把脸贴在了枕上。

信肯定是送到了,万物笺馆的效率的确很高。但……安全性?不对,想了想,也不能责怪他们。

下午这超出意料以外的情况,应该责怪的,另有其人。

『“大哥扣了我的信……”』

闻絮风信里的话,也不难推测发生了什么。

其实这会冷静下来,也并没有那么意料之外了,还是她有些天真了,但仔细深想,这也太正常了。

是那个人会做的事情。

他那掌控主宰所有的欲望,早就超过她能理解的范畴和思维极限。他对他身边所有人的控制欲,都已经达到了巅峰,区区扣下一封给闻望寒的信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大概是万物笺馆送了信去北境,但他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将此事一禀,他便将信扣了,大概——本来压根就不打算还给闻望寒。

而闻絮风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还误会了是送给他的,被宠坏了的二世祖免不了又去找他大闹一通被关了禁闭。那,他另外两个弟弟知道,也很正常了,闻望寒显然也会知道,把信要走了吧。

他已难以掌控闻望寒了——否则,闻望寒不会得到这封信。

至于另外那两个男人会知道这封信,呵,大抵是闻辞尘的功劳。

事已至此,无所谓了。

更亟需她在意的是……

和悠从枕头里掀起眼帘,看向她为了防止房间里有闻望寒信息素和她自己信息素过量留存时打开的窗:北境的势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强上许多。

她似乎仍低估了他们。

她之前的感觉并非是错觉,仍有人在监视她,比她想象中更加危险的靠近了她。所以,才可以悄无声息,且去留无痕无迹地送信给她。

她……也仍低估了闻惟德。

他说过,放她自由,也显然……此时看来,只不过又是他一个谎言。

和悠翻躺回来,抬手挡住眼睛,忽忍不住嘴角又浅浅勾了一点。

可……那又如何?

这里,仍不是北境。

你闻惟德又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在暗中监视,看着。连一封信,都管不住你的弟弟、你的下属……

你又能拿我怎样?!

如果你能看着。

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希望你能一直看着,却只能看着。

………

“啊。狰哥……我受不了了。想死。”明明刚自己撸爽一发,可乐青尧瘫靠在床背上,面如死灰一脸生无可恋。

坎狰破天荒没吭声,低头把腰带扣子扣好。

乐青尧的裤子还没穿好,捂着脸,“我感觉我这辈子完了……我这还怎么娶媳妇啊?”

“………”坎狰没说话,掏出织管点上,“不知道。”

此时这个监视用的房间里,充满了他们两个清人的信息素和浓烈的精液味道。坎狰这会自慰射完冷静下来了,就被乐青尧的信息素给呛的烦躁。

“把你信息素收收。”

“不想收,憋的疼。”乐青尧转过脸,脸色委屈至极,“狰哥,怎么办,我甚至想不起来别的漂亮姑娘了……”

“等两天闲了,随便你去玩。这几天,你最好还是忍着。”坎狰说道。

“可他妈这活真的要命啊!!”乐青尧捂住脑袋,“早知道不去送信了……就该让信烂手里……我以后该不会阳痿了吧……”

“你是真的想死……”

“我还真想死了算了。”乐青尧揉着眉心,把坎狰手里的织管直接抓到手里抢过来,“谁能想得到……她能…窗户都不关…自己抠自己的骚逼自慰的…啊……还叫那么骚。我日你妈……我又硬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差点气死过去。

“你上午送信的时候,也没老实吧?”坎狰还是揭穿了他。

乐青尧一愣,吐出一口烟气差点没呛了,“咳咳,狰哥你看看你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我就,就摸了两下,可能,可能亲了亲……没,没敢真上鸡巴!想想我也没时间啊,对吧,我还怕她醒了……那什么……哥……你不会告状的吧……”

“下次别这样了,柯仔他们都说过和悠的精神力很强,你再这样乱搞万一被发现了,我也帮你兜不住。”坎狰捏了捏眉心,重新拿了一根织管点了,只重重地抽烟。

……

“……话说我们为什么要干这活?这种小活不都是有专门的下兵去做,怎么还轮到我们了?”

“因为你的头是闻督领?”严是虔淡道。“闻督领心情不好,我们就跟着遭殃。闻督领心情好,我们就不用受罪。”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我们以后不会还要去干这活吧?当跑腿的送信啊?”

“又不是让你亲自送,都是靠能力罢了,你哔哔个蛋。”旁边有人撞了他一下,反而又笑了起来。“再说了,天壤地息不都也干这活了?”

那位苍霄的精英又一脸担忧,“我只是担心,这信要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那就不知道了。”严是虔耸了下肩膀,“大概……等闻督领把人重新带回来……就不用了?”

“其实这样挺好的,最起码闻督领恋爱之后,心情好很多,我们少挨了很多揍。”

“这也能……叫谈恋爱啊?”

几个大男人讨论到一半,忽都感觉不对劲,转身一看不远处走来的人,顿时噤声了,忙上去对来视察公务的苍主行礼。

今日苍霄也就是安排追查罗娉扇的出行一事,别的杂务再汇禀了一些,倒没别的。

离开的路上。

常徽顺口说道,“苍主,我等下跟苍霄的说一声。毕竟,送信这种小事,也太杀鸡用牛刀的浪费了。不过……闻督领那边……”

闻惟德淡否了。“无碍。最近也无什么要紧之事,他们愿意,就随他们。”

常徽一愣。

苍主用的是他们——显然,他还是知道了,他三个弟弟都送信给了和悠吧。

常徽跟在后头没再敢说话,张开嘴,想说一句“您要不要也……”但,还是闭嘴了。

“你带人回去吧。”

闻惟德扬了下手,遣散了常徽和下属随从们。

……

茕离殿。

闻惟德也说不出他对这个地方有什么感觉,没有什么特别的厌恶,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憎恨。

不过以前,如非必要,他一定不会来就是了。

可最近这些时日,他反而越来越频繁地在这里留宿。空旷的神殿里,连他的呼吸都一人一影,死寂滇沉。

他会靠在那个阑干之上,远眺,看看日出,看看月降,或者似此时,坐在床上,看着幔帐轻纱之后——杳杳天际,云似孤鸿,星子哀鸣遍野。

心里倒也静着。

闻惟德解开手套的扣子,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如同是枝生的藤蔓,再次扩散了一些。他也不在意,解开衣服,随手扔在了地面上。或许是最近几日过于平静,总平淡难适,口中也是。他掠过戒指,手里多了一根织管……说实话,点了,抽了一口,就有些乏厌。

他仍不喜欢这个味道,两指夹着烟扶着床棱,把烟气吐出,目光顺着袅袅升腾的烟气,望向对面,落在桌上的笔墨上。

有什么好写的。

对啊。有什么好写的呢。

一句话,不同口吻会有不同的含义。或是嘲弄,或是疑惑。嘲弄,他素来不屑。

疑惑?有什么好疑惑的?是他自己给了人承诺,应了她,允了她,放了她。

无从落笔,无从写起。

但此时,他身旁无人倚着,空寂寥落,也没有说出口的必要。

以故,当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的语境,究竟是怎样的含义。

……

和筹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不过,她还是在睡着,而且听仲璞说,她下午出来了下,就把自己关房间里到现在也没起来。

把她给叫醒了,她才昏朦着起了床。小筹给他准备了饭菜,可她还是完全没有任何胃口。“姐,你这果然是着了风寒吧?”和筹还是难掩担忧,“你也不让我叫大夫,你要再这样,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

“当然不行。”和悠立刻摇头,说实话摇头身上跟着抽疼,但还是强打起精神, “在和家村我就从来不看大夫,天都这边随便一个大夫都可能比王大夫医术高明,很可能会看出我是浊人来的……我就是这两天做冬衣的时候累到了,不用在意我。”

她笑了笑,“你忘记啦?你姐我这体质怎么可能生病呢?倒是你,这几天又开始忙了?还顺利吗……你……”

看到和悠没明显的把话给咽回去了,和筹直言不讳地答了。“姐,我还没去跟金棠说清楚,最近唯贤阁事务太忙了。对了……”

他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样东西,推到她面前。

“你的幕签。”

和悠把那小木牌拿到手里之后,看着愣了好一会,直到和筹唤她,她才回过神,刚才蔫蔫的神情一扫而光,眼睛里闪闪亮亮的,好像旁边的烛火点到了她的眼睛里去。

“是幕签诶。”她看着小筹,仿佛小筹不知道一样又说了一遍。“我拿到了诶!”

“对。”和筹弓起指节掠过她的眼角,笑容温柔地几近于宠溺。“你……真的好厉害。”

和悠喜笑颜开地把那东西捧在心口,朝前一扑……

“诶!姐……碗!还有粥呢!烫着你……”

和筹不防备着慌乱地去接她,她就已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肩上笑,“我拿到了!我要参加幕考了!”

“是是是……”和筹轻叹一口气,抬手抚上她的头顶,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见到她开心,他的心里好像也要融化掉了。

“什么时候考试啊!”和悠从他怀里仰起脸来,因为笑的太明亮所以孩子气更重,反而此时的她更像家里的小孩子。“什么时候啊!”

“因为已是年末,算是天都额外补场,时间很赶的。”和筹说道。

“我知道,天都是额外场次,有特权不按幕考时间,只要人齐就可以随时考……”和悠认真地点头,“所以呢!都已经发了幕签了,就是人齐了对吧?那第一场什么时候……”

“后日,第一场就是……质考。不过……”和筹还是有些担忧,“你……来得及吗姐?天都本来就是特权城,不只是考试方式不同,参加的人……也很特殊啊。天都之所以不按幕考时间,全是府城自主,但,那也是因为天都里能参加幕考的人,各个都非平庸之辈。且不说大部分都是出身名门世家了,剩下那些人,也都可能是各个世族里推举出来的门生。而且,考试的难度也非比寻常,你在天都参加幕考的难度,会远远超出在毓江城幕考的难度的。”

“我的确没想到会这么快。”和悠愣了下,“我还以为最快还得一个多月。”

“因为今年本来就没有幕考,今年这次幕考本来就是特殊情况额外加的。”和筹说道,“所以外地一些豪门世家,也都会把自己的孩子迁至天都来参加这次幕考的。”

“嗯……”和悠知道这件事,她在北境的时候就听说今年要额外加幕考了,不过并不知道原因。

“我的意思是。”和筹不忍打击她,抱着她哄道,“你不要压力太大,就算考试结果并非如你所愿,也不要气馁,过几年再参加也一样的,好吗?”

“没事的,我不会有太大压力的。”和悠抬起头来,展颜一笑,“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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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珍珠加更。

忙。所以是一章定时发送。

如果没吐,可以推上敲我。

700|Ch640、质考(一更)

后日。

和悠的确没想到会这么快——快过她的计划了。

而且就像小筹说的那样,天都的幕考与北旵其他任何一处的幕考都不同。不论是规则、还是难度,都是独立府制,但与其他各处一样的是,同样只筛选出前一百名,其后所有人的成绩都不作数。而也如小筹所说,天都参加幕考的人,也格外的藏龙卧虎。

这是肯定的,本来天都就是北旵的帝都,北旵大半的世家豪门都聚集在此,还有大多数高官门阀,会有子嗣参加幕考,才能进入北旵朝中。这些世家子弟,从出生起,就有着远超过北旵九成九人的资源和高度,不论从哪个方面,都是旁人难以比较的。

更何况是和悠这种卑贱的浊人呢。

此时抑制剂的副作用已经不算什么了,她坐在桌子前,苦思冥想着,全心都在这场考试上了。

第一场是质考,一天只考三场,考一次隔七日,才到第二次质考。

七日。勉强够了。

她担心的不是别的,是她的发情期,又要到了。在槃王那里,受到轻微信息素的刺激就已不成。后日,大概就是她发情期的前一天。只要在质考上,不遇见顶级清人,就没问题。普通清人,有越淮的抑制剂,是没问题的。顶级清人数量很少,一场质考,随机人员,她应该运气不会那么差就让她遇见。而退一万步说,就算真遇见了,除了抑制剂,还有晶。

考完第一场质考,五天发情期,正好能度过去,不耽误第二场质考。

和悠想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去,心神算是定了定。

……

深夜,闻惟德刚刚沐浴更衣,侍女们捧着长披正为他整理散开的长发……

常徽就急匆匆进来了。

侍女们都退下了,只留下了今日的两个近侍在旁候着。

常徽汇了上曦那边的一个紧急情报之后,看了一眼闻惟德的神情,稍稍清了下嗓子,再次走近了一些,轻声用一个好像非常不在意的口吻说道。“对了,苍主,那个,天都额外场次幕考开始了,后日第一场是质考。”

闻惟德正望着窗外,眉目间不见什么情绪。

“今年这场幕考是因为特殊情况额外加的,所以定会有一些居心叵测之人混进去,我觉得,我们也应当额外关注一些,以免出什么乱子。您觉得呢,苍主?”

闻惟德没说话。

“正好,坎狰不是在那么,只需让天壤在天都那边驻守的军理处里,分出几个人来辅助他就好。”常徽义正严词的建议道,并细致地观察着主子的神情,想看看最近几日一直心情并不算好的主子,有没有稍微恢复一点。

但他还是没看出来。

久久,闻惟德只是扬起了手,“你看着安排。”

“是!”

……

“屈哥!听说了么……和悠拿到了天都场次幕考的幕签,后日,就是她第一场质考。”温须旸见到屈黎立刻说道,“弢爹和三公子说的时候,我听到了……”

“啊,我知道这件事。”屈黎说道。

“我想去。”温须旸直言不讳,“我想看她打架。我还想爬她。”

“……”

屈黎揉了下眉心,他这几日一直在稳定闻辞尘的精神力,实在是疲惫不已。“你爹听见免不了要揍你的。”

“我不管。”温须旸的尾巴甩了甩,“为什么让坎狰和乐青尧去啊,为什么不让我去天都呢。”

屈黎没说话,这问题,他一样想问。“没事的,坎狰在那,你一样能看到。”

……

“风宝风宝……”

“你要不是来放我出去的就滚蛋,我现在正烦的要死。”闻絮风头都不抬,躺在岩浆上的锁链上,连眼睛都懒得睁。

“后天小可爱参加第一场质考,你看不看?”

“……啊?!”闻絮风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一把扯住穆世杰的胳膊将他拽到锁链上,“你说什么?”

“后天,天都第一场质考,小可爱参加。我从斩狰那知道的……”穆世杰耳朵兴奋地抖了抖,“你表现好点,我这两天去给你求情,让苍主把你放出来,我们一起看。”

“真的吗?”闻絮风立刻笑了,笑完忽然缓过神一样的又变了脸龇牙道,“还有,我说过他妈多少遍了,别鸡巴总喊她小可爱!你他妈瞎喊什么呢?!”

“不是,你喊她姐姐,我喊她小可爱,这也不冲突啊?”穆世杰眨了下眼,很不理解闻絮风为什么要生气。

“去你妈的,总之别他妈喊,听了就烦!”

……

秦修竹因为一些杂事本来就在路上耽误了两天,刚到天都,就已开始烦了。天都的宅邸早就准备好了,但他却并不想进去。他对天都没有什么太好的感觉,只抬头看着头顶上一层层幻阵编造出来的苍穹,就压地心头烦闷。

到了宅邸,手下就来禀了几个消息,也都算是好消息,可他的心情仍烦着,尤其是看到手下呈上来的几份玉柬。这就是他另外不喜这天都的一个原因了,不管他多么试图隐蔽行踪的来,这前脚刚到天都,后脚,就有人会知道,然后送来想见面的玉柬。

他拎着手里的玉柬,看着上面的皇室徽印,越看越烦……

偏生这个时候。

手下又禀了个消息。“和筹拒绝了见面的要求。他说,最近唯贤阁太忙,他走不开。”

啪嚓一声。

秦修竹捏碎了手里的玉柬,扔在了手下的头上,“你他妈说什么?”

手下噤若寒蝉,跪着连头都不敢抬,“和筹……不见。”

“滚!一群废物东西!”

秦修竹连声痛斥,把人骂走了突然又叫道,“他们在哪住?!查到了么?”

“查到了……但是……但是……”那手下脸色白着磕巴道。

“结巴什么呢?说!”

“有槃王的人在。”

“………”

秦修竹一愣,看了一眼地面上的碎掉的玉柬,眼神复杂的很,“果然。”

他顿时像泄了气,抬臂撑在颊边重重按压着太阳穴。

“少爷,和悠她报名了幕考。明日,和悠……会参加第一场质考。”另外一个心腹,上前一步,说出了这个事情。

秦修竹抬起头来,看向那个心腹,刚才的怒火顿时消散了大半。他眉头微微一皱,又有些惊讶,手指轻轻抚着下颌——

倒是奇了,她不是浊人么?关于和悠的许多情报目前还未整理出详尽的条理,都是被人故意藏着的,但。他陡然又在脑子里想起来一些别的事情,头脑里许多情报一下就穿出了一条线来。

他的火气顿时被别样的一种情绪所覆盖,抬掌捏摩着脸颊,不掩唇边的嘲色。“哈,苍主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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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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