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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朔雪怒斥道:“如此不知礼数,不知所谓,低廉庸俗之人……你竟与他称兄道弟。我道你在宫中是做什么大抱负,结果到头来,竟是同这种不知廉耻之人混为同党!”

流朱夫人在一旁极力拉扯薄树远的衣袖都没能拦住,薄树远骂完之后甩袖而去,留下一桌寂静。

薄朔雪喉结滚动了几番,眼帘低垂。

叔父骂的种种,虽是冲着洛其,但他却明白,洛小公子是无辜的。

真正与长公主不清不楚的,并非与他“称兄道弟”的洛其,而恰恰就是他本人。

若叔父知道了真相,会如何说?

定会比今日更狠绝百倍。

他又如何去期望上天眷顾,亲族祝福,让他与阿灯顺顺当当举案齐眉。

作者有话说:

其实小雪也会不开心O^O但是希望看文的宝贝都开开心心!中秋快乐!

第53章 醉酒

薄朔雪收敛神思, 先看向洛其道:“洛公子,叔父言语不忌冲撞了你,是薄府的不是。”

流朱夫人也赶紧站起身, 连声赔罪。

洛其耸耸肩,表示并不在意。

薄朔雪心中暗暗叹气。

叔父将洛其看作面首, 料定长公主不能因为一个面首发难, 所以才敢发这通脾气。

但说到底,终究是他的错。

若是他不回来,阿灯和洛公子也不用受这份气。

薄朔雪心中五味杂陈, 面上却只能维持着淡然, 端着一杯酒站起身, 试图粉饰太平。

朝着座上几人举杯道:“晚辈无能, 惹叔父不悦,才有方才的闹剧,我理应自罚。”

薄府的人自不会拦着,在旁边帮着说些好话。

薄朔雪正要举杯,垂在桌下的手却被扯了扯。

薄朔雪忽地顿住,转眸看了看身侧的长公主。

郁灯泠面上依旧冷淡,抬眼瞧着他, 似乎桌下的动作与她无关。

但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 薄朔雪的手指的确被她攥在掌心中。

薄朔雪喉结滚了滚, 不大明白阿灯的意思。

大约是叫他别喝。

可这酒非罚不可。

他只有一瞬的时间考虑,薄朔雪顿了一顿, 左手同阿灯握着,右手复又举起酒杯, 一饮而尽, 接着再倒再饮。

重复几回, 他白皙面上染上点点薄红,眉心紧紧皱起,久久未松。

郁灯泠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她觉得,酒是苦的,是臭的,所以拉着他,不想让他喝。

往细了想,是不愿意让他受罚。

他明明没做错什么。

这场晚宴吃得不愉快,众人早早便散。

席上薄朔雪免不了又喝了许多杯,身上不适,去泡了个澡,坐在院子里吹夜风。

坐了没一会儿,薄朔雪的一个小厮跑来叫他。

神神秘秘地悄声说:“侯爷,殿下找。”

薄朔雪愣了愣。

为了在薄府中避嫌,入夜后他便没进过春居院。

但阿灯找他,薄朔雪没犹豫地站起身。

走进院中,下人都遣了出去,只有薄朔雪那几个亲信的小厮在门口守着。

薄朔雪刚一进门,就听见长公主的声音,说:“酒味。”

薄朔雪赶紧低头在自己身上闻了闻。

长公主鼻子很灵,哪怕他干干净净洗了,还是被她一下子就闻出来。

“臭吗?”薄朔雪心虚地问。

郁灯泠没答,只说:“过来。”

薄朔雪提步过去,尽力走得稳当,却很明显带着浓厚酒意,有些迟钝,也还有些踉跄。

毕竟喝下去整整几罐子的黄汤。

绕过屏风,长公主坐在木床上,托着腮正打量他。

眼神有些兴味,像是难得见到他摇摇晃晃不端正的模样,所以多欣赏一会儿。

等到薄朔雪走近了,郁灯泠悄悄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气力不够扯动他,便自己往后躺下去,下压带着的力道拉着薄朔雪倒向了床榻。

好在薄朔雪反应速度还在,立刻单手横过来撑住了床板,才没有把长公主给压到。

薄朔雪心跳得飞快,有酒后的反应,也有被吓的。

他瞳孔也有几分不受控制地快速收缩着,吞咽了一下喉结,问:“殿下……阿灯,做什么?”

差点被他压到的郁灯泠却淡定得很,安然地躺在他下面,望着他道:“躺着说话。坐着,累。”

……

这很长公主。

薄朔雪无法反驳,就点点头,表示赞同。

郁灯泠看了他一会儿,问:“你回家,高兴?”

薄朔雪顿了顿,这回摇摇头。

他明明在自己家中,却反而到处都能找到不自在。

从前不觉得,大约是习惯了。

可现在连和阿灯亲近都要受限,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

郁灯泠眨眨眼。

又问:“那回宫?”

薄朔雪眼睛亮了亮,能看出来心情明显好了几分,点点头。

郁灯泠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热热的,比平时要烫一些,但触感还是一样的。

摸了一会儿,又顿住。

她很疑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不由自主地像摸一只小狗一样摸薄朔雪的脸颊。

长公主明明从来就不喜欢小狗。

但很快,郁灯泠就放弃了思考这件事。

一问一答几个来回,薄朔雪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身子虚虚地趴下来,在长公主耳边跟她倾诉。

“在家规矩太多,要见的人也太多。总是有人在说话,其实有点烦。”

郁灯泠赞同他的说法:“对。”

好在她直接摆烂,根本不用跟人交际,也不会被累到。

薄朔雪又说:“还有,你总是跟洛公子在一起,他们都说你很喜欢他。不是,不是,你喜欢我。”

郁灯泠不赞同了:“这也让你烦?是你要这样安排的。”

“是啊,是我。”薄朔雪声音虚虚地说,身子又塌下来几分,一半压在床榻上,一半趴在郁灯泠身上,依恋而委屈地靠着。

郁灯泠又摸了摸他的头发。

她转而道:“你叔父,对你不好。”

薄朔雪沉默着。

他的亲生父母战死沙场,从那之后他便由叔父养大。

他从未想过叔父待他好不好的事情。

只是有时候,会觉得跟叔父并不那么亲近。

这不叫做“不好”。

只是人之常情。

薄朔雪扯了扯唇:“叔父很好,对我给予厚望,就如同父亲一般……”

“不好。”郁灯泠不打算听完他的话,坚定地打断。

薄家人若是当真待薄朔雪好,就不会在他突然被召进宫后,过了几日才姗姗来迟地看了一回,也不会在他时隔许久再次归家时,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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