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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店,名为如意鸭馆,专卖酥皮鸭,稍后我出城时,你随我一起,我带你从那鸭馆门前过,你看一眼。”他说。

薛宜宁问他:“那鸭馆怎么了?”

骆晋云说道:“朝廷有座隐秘机构,名鹰卫,专做潜伏密探之事,那如意鸭馆,便是一处秘密联络点。你若遇急事,张平等人也无法救助时,可找他们。”

就算薛宜宁不懂朝中事,也明白这种隐秘机构要么是查官员叛党,要么是在战时查敌方军情,秘密联络点是极重要的信息,绝不是她该知道的!

此时一听这话,连忙道:“这样重要的事,你告诉我做什么?被皇上知道可怎么好?”

骆晋云笑了笑,叹息一声:“只是以备不时之需,总之你记住就行了,但没事不要去,也不要泄露给任何人。”

薛宜宁无言,心想如果自己是官员,是绝不会把这种消息告诉自家夫人的,太不谨慎了!

她抿抿唇,说道:“将军放心,我从不吃鸭,绝不会对什么鸭馆感兴趣,也绝不会去买的。”

骆晋云交待道:“你把这个地方放在心上就好。”

其实他也明白,将这种朝中秘事告诉家人,几乎是杀头的罪。

但得知有南越乱党潜伏在此,他就是不放心,总想将所有防备一道一道安排上。

甚至到此时,他都有些后悔带她来凉州。

用完早饭,骆晋云走了,因她不愿意,便没带她去看城北那家如意鸭馆,但全凉州城也就那家卖酥皮鸭的,不去看也不会弄错。

薛宜宁果真去买了些书,买了套茶具,每日煎茶看书弹琴,日子过得闲适且惬意。

然而这样的惬意也就持续了七天。

就在骆晋云去孚良的第八日,一道惊天噩耗传来,孚良城丢了。

大批大批的难民穿越前面几道要塞,往凉州城涌,将街道都堵了起来。

薛宜宁初听这消息,几乎不敢相信。

随后就想起骆晋云,想起他临走前的话,以及他眉宇间的沉重。

孚良守了那么久都没事,他才过去,才任主将,竟丢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很厉害的人吗?

她也知道他之前在打越朝大军时便有“神将”威名,出兵北狄也大胜归来,这样的他,她以为这次

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知他在孚良怎么样了,皇上会不会降罪……

前一日她还在想骆晋云,结果到第三日,传来了更可怕的消息。

因孚良城打得太久、攻得太难,乌桓占领孚良城后怒而屠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整个孚良城如同炼狱,血流成河。

薛宜宁突然想去街上看看。

原本听说街上来了许多难民,抢劫之事时有发生,也总能遇到乞讨,凉州城百姓就开始闭门不出,薛宜宁也听张平的话不出去了,但如今听到孚良被屠城的消息,她突然就想出去。

她不是普通百姓,她是前线主将的夫人,她不该躲在家里,对败军之下失去亲人和家园的百姓避之不及。

张平不愿意,薛宜宁朝他道:“你也本该在战场,而不该在这里,孚良战败,我们理该出去看看。”

张平垂下眼,痛心地握紧了手中的刀。

的确是如此,他是军人,本不该躲在凉州城内的。

“那我去套马车,护送夫人出去。”张平说道。

虽是动容,但他仍谨慎着,这一次足足带了十名护卫出行。

他们所住的院子地方僻静,附近倒没见什么难民,待出了这条街,到更靠近街心的地方,便见到了一群群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男女老少。

大户有钱,能投靠亲戚或是住上房屋,贫户离乡背井,则只能在街上乞讨或是插草卖身。

但凡有穿着光鲜的人走过,难民们便一拥而上,上前乞求人给口吃的。

没人敢来薛宜宁这儿乞讨。

她乘着马车,带着随从,看着就是富贵之人,可她身旁有十名身穿轻甲的护卫,让难民们望而生怯,不敢靠近。

街边传来一阵馒头香味,难民们纷纷望过去。

薛宜宁问燕儿:“我们带了多少钱出来?”

燕儿回道:“不多,只随身带了几两碎银。”

原本就不是出来买东西的,所以并没有特地带钱。

薛宜宁有些黯然,说道:“将这些钱全买成馒头,分给他们吧。”

燕儿点点头,下马车去了。

很久她才回来,和薛宜宁道:“买了店家蒸笼里所有的馒头,还剩二两,又去买了两家店的烧饼和一些干粮,钱用得一分不剩了,张平他们去分发了。”

薛宜宁点点头。

见燕儿眼里泛红,沉默不语,她问:“怎么了?”

燕儿说道:“那边屋檐下有个老妇,我见她可怜,给她馒头她理也不理,像痴了一样,后来她旁边的人和我说,她是被弟弟救出来的,她两个女儿都被乌桓人奸|杀了,他们说那些乌桓人,见男人就砍,见女人就上前奸|淫,孚良城内,全是浑身赤|裸的尸体……”

说着最后,她哭道:“这些乌桓人,太可恨了……”

薛宜宁心中梗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几年,战事一直未断。

南边的新旧朝廷之战,北边的北狄来犯,西边的乌桓之乱。

虽然她常听到战事消息,又是武将家的夫人,但这却是她第一次与战祸离得如此近。

此时孚良城的情形,她难以想象,却又觉得所有的惨状尽在眼前。

骆晋云,他为何丢了孚良城?

这仗能打胜么?能将乌桓人赶走么?

此时此刻,她心中涌起无尽的愧疚来,怕让人看到她坐在马车内,怕让人知道她是此役主将的夫人,每日在家看书煎茶弹琴。

手上紧攥着袖口,她吩咐道:“你和张平说,不再往前了,等分发了食物就回去吧。”

“是,夫人。”燕儿下车去。

没一会儿,马车掉转方向回去。

因为难受与羞愧,薛宜宁不敢看外面,燕儿却还时不时撩开马车车帘看向外面。

直到行至路中,燕儿突然道:“夫人快看!”

薛宜宁从哀伤中抽出神来,朝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前面不远处的桥头,一个妙龄姑娘就在桥沿上站着,身形单薄,一动不动看着桥下,似乎随时要跳下去。

就在她们往那边看时,那桥头上的女子突然纵身一跃,跳进了桥下河流中。

这是凉州城内最大的曲河,水深难测,西境女子大多不会水,这样跳下去,几乎必死无疑。

薛宜宁立刻朝外面道:“张平,有人投河,快去救人!”

张平也早已看到那边情形,连忙一边往那边跑一边脱下身上轻甲,狂奔到桥头,跳了下去。

薛宜宁又朝外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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