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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跑了过来,拉着无念的手叫爹,用很可怜的目光看着黎翡。

黎九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跟小福对视。她握紧不灭火玉,周身魔气一荡,冥河之水顿时向四周奔涌,从河底离开回到岸上。

此刻,幽冥界天际的霞光已经完全消失。黎翡重新呼吸到空气,伸了个懒腰,将火玉用魔气包裹起来,抛给苍烛。

魔气隔绝了火玉上的烈焰,苍烛才放心地取出一个特制锦盒,将这块灯芯放了进去,就地给锦盒打上禁制。

“辛苦了。”谢知寒道。他的视线落在黎翡身上,见她完好无损,身后的明月虚影也渐渐消散。

黎翡把他拉进怀里,趁着他身上的寒气还未完全消失,抱紧埋头吸了一大口,像是挼什么小动物似的,一边捏着他的后颈,一边又低头蹭他的脸、贴贴额头,亲昵且自然地道:“你还记得你是被抓来的吗?这么好的机会,不试试逃跑?”

谢知寒刚要开口,苍烛幽幽地道:“我看着他呢,他跑不了。”

谢知寒顿了一下:“你还记得你手里还抓着多少人吗?”

黎翡长长地嗯了一声,挑眉道:“你是为了他们啊?”

谢知寒说:“不然……”

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在他一片灰黑的盲眼视角里,突然出现了一缕过分刺目的白。一个白衣剑修出现在面前,在他的感受当中,就在黎姑娘身后。

黎翡立即感觉到了,随着他转过头看去。

那里只有无念和小福的幻觉啊。

黎翡迟疑了一下:“你……”

“剑尊阁下?”谢知寒开口道。

黎翡彻底愣住了,她头皮一瞬间有点发麻,忽然转身把蹲在地上封印锦盒的苍烛拎起来,指着冥河之畔:“那里有什么?你看得到吗?”

苍烛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什么也没有啊。”

黎翡啪地把他放下,回头拉过谢知寒问他,没等她问,无念便率先道:“你待在她身边太久了,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能感觉到我。”

……这话显然不是对她说的!

谢知寒也怔忡良久,他看向了黎九如,咨询道:“……我要叫什么?剑尊前辈吗?”

黎翡没回答,她攒起眉,伸手摸了摸谢知寒的额头,语气不善地跟无念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说法。”

“你放心。”无念道,“他也只能看见我而已。”

“我说得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他为什么能看到!为什么!”黎翡提高了声音,她突然暴怒地道,“你既然在我的幻觉里,就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地待在那儿!要不就滚回坟里做一个安静的死人!”

无念沉默地看着她。

谢知寒强制自己略过那道白衣身影,他伸手抱住了黎翡,把她死死地留在身边,周围的冰寒之气再度攀升。他慢慢地、尽量温和地说:“黎姑娘,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没事的,别生气,别去想他……只要你不想,他很快就会消失了。”

这只是他安慰的说辞,谢知寒也不清楚这道幻觉是否会消除。

但在他的拥抱之中,黎九如确实逐渐安静下来了,她埋在谢知寒的肩头,呼吸声平稳了许多,过了好半晌,她紧紧地箍住谢知寒的腰,闷闷地说了一句:“你别理他,我们都不跟他说话,我讨厌他。”

谢知寒说:“好……好,我不跟他说话。”

过了片刻,他又忍不住笑了笑,在她耳畔轻声说:“黎姑娘,你怎么这么孩子气啊。”

黎翡半晌没反驳,等她完全冷静下来,突然干脆利落地在谢知寒锁骨上留了个牙印,把他咬疼了,然后松开手,又变成面无表情的女君阁下:“敢笑话我,报复你了。”

第35章 妹妹

得到火玉之后, 附带了一个偶尔会出现的幻觉无念,而且还是双人份的。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剑尊阁下也并没有跟他搭话的意思。他总是坐在黎翡身边, 在她身后、在某个角落,安静无声地做纸风车、花篮, 谢知寒还见过他似乎在陪小孩子翻花绳, 但他只能感觉到无念的存在,而黎翡说过的那个小福姑娘, 他一点儿也看不到。

光是从他出现时的行为来说, 几乎可以称得上一声心灵手巧且贤惠了。

拿到不灭火玉后, 玄凝真君心下稍安,随即告辞, 回到六门九派当中处理正道如今的乱象,顺便要带走明玉柔, 理由是:“明姑娘已经倾囊相授, 素女道还需要明姑娘主持大局……”, 明玉柔闻言大惊,扒着门框黏在上面,依依不舍地看着黎翡, 意欲引/诱, 结果被玄凝连着门框一起硬扯下来,是她从女君身边带走了。

于是,前往北冥时,黎翡身边只有谢知寒和苍烛。

北冥冰封之地,一年有九成的时间都在风雪大作。几人在最边缘的当地部族中住下,静静地等候玄鸟出现的时机。

连日大雪,将院落里的树枝压折了。几个北方部族的小孩子在外头玩, 穿得圆滚滚的,像几个团子在雪上追逐打闹,雪地里被拖出一圈深深的痕迹。

谢知寒披着一件厚厚的大氅,按照玄凝真君给的方子,在门前用一架青玉小鼎熬药。他支着下颔,听外面孩童的玩闹声和火焰的燃烧,不时道:“要熄灭了。”

苍烛便不耐烦地添一把火进去。他生怕谢知寒那天说的话是缓兵之计,一不留神就逃跑了,把他看得比谁都紧。

“你那天真看见剑尊了?”闷了半晌,苍烛半信半疑地问他,“他还活着?他现今还好吗?”

“我是瞎子。”谢知寒轻描淡写地道,“看不见东西。”

苍烛道:“别来这套,谢道长,我眼睛倒是好的,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啊?”

谢知寒平静地说:“你健康。”

“你——”苍烛气得想掐他,才探出爪子,谢知寒捂着心口轻轻咳嗽,苍烛这才想起此人又把义母的忘知剑收回体内了,如今修为被封,弱不禁风,这一爪子下去,怕是能给他拍死。

堂堂蓬莱道子,化神修士,居然能把自己搞得这么柔弱多病。

苍烛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免得一时手痒把义母的剑鞘给掐死。他垮着个脸,阴郁丧气地道:“你非要这把剑干什么?你以为这样做,义母大人就能对你好了?”

谢知寒安静了小片刻,说:“黎姑娘如今对我……已经算是格外地好了吧。”

苍烛话语一噎,恼了,嘴硬:“就算是这样,我也早晚把你炼了做灯架。”

谢知寒抬手抵唇,轻轻地“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楼上,说:“乌鸦来了。小心被它听见。”

乌鸦可是黎翡的耳目,哪一句话不往女君的耳朵里传?

苍烛差点咬到舌头,瞪了谢知寒一眼,正襟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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