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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地看向北方,等待玄鸟的叫声和霞光。

“添火。”

“不要。”

“这里太冷,炉火要灭了。”谢知寒不疾不徐地道,“黎姑娘不是让你帮我熬药吗?”

“你好烦啊!”

……

楼上,微敞的窗边。

负责传递消息的乌鸦停落在她的肩膀上,偏头蹭了蹭黎翡,然后一边轻啄她几下,一边开口道:“凤凰妖王跟烛龙达成了协议,妖界的各族长老也同意共治的方案……伏月天将军、公仪璇将军,还有您的其他部下,都让我代他们问女君的好。”

黎翡伸手抚摸乌鸦的漆黑发亮的羽毛:“正道那边呢。”

“还是那个样子。不过蓬莱无人钳制之后,倒有不少的蓬莱修道人听闻谢道长的事,都以救出谢道长为己任。”它格外满意地蹭着黎翡的指尖,视线望了下去,“好久没见苍烛陛下了,他还是长不大啊。”

“器灵便是如此的。”黎翡心不在焉地道,“你说……谢知寒这个人怎么样?”

乌鸦愣了一下,心道这是什么问题?它琢磨了一下回答:“谢道长嘛,他虽然不够乖,但只要能取悦到女君,也算有价值了。就是瞎了,可惜。”

“可惜……”黎翡重复了一遍,说,“他这眼睛好治吗?”

乌鸦呆住,扑棱着翅膀跳到她面前:“尊主,你要把他眼睛治好吗?”

“我也想看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样的。”黎翡喃喃道,“他让我想起那个在留鹤潭与我论道的剑修,而不是举世仰慕的剑尊。”

乌鸦心道,这有什么区别,这不是一个人吗?

但当着黎翡的面,它却不敢说这话。毕竟女君的精神状况起伏不定,万一说错了被拎起来炖汤喝,魔族可没人把它从锅里抄出来,伏月天肯定还跟条狗似的往锅底添把柴,问女君要做什么口味的乌鸦汤。

“按理来说,魔气破坏之后是很难复原的。”乌鸦道,“连玄凝真君都束手无策的话,只能考虑前往百花谷了。不过百花谷在修真界南方的密林深谷当中,其中的医修虽多,可却很难探访。”

“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林子,自然就都跑出来喊打喊杀了。”黎翡漫不经心地道。

“这可不兴烧啊!”乌鸦吓了一跳。

“我知道,我就是说说。”黎翡拍了拍乌鸦,“你下去问问他,下面冷不冷,让他上来陪我。”

乌鸦展翅飞了下去。

在黎翡的身后,坐着给小福梳头的白衣剑修抬头看了她一眼,平平淡淡地道:“需要我离远一点吗?”

黎翡坐在铺满短绒皮毛的椅子上,单手转着两枚棋子,本来不打算理他,但听这么一句,还是懒洋洋地道:“你最好直接消失,没人想看见你。”

无念道:“是你脑海里一直想着我在这儿,我才一直出现的。就算你克制自己,但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我。”

黎翡轻哼了一声,没答,只是转棋子的动作变得烦乱了许多。

乌鸦从楼上飞下去后,扑棱棱地停到两人跟前,它呼出一口冒着白雾的气,打量谢道长跟苍烛陛下身前的炉子,大摇大摆地立到谢知寒手臂上,扯扯他的衣角:“女君问你冷不冷,叫你上去。”

它平日里在黎翡、伏月天他们身上待惯了,一下子忘了自己的体重。这只鸟虽然是油光水滑的乌鸦,但身形却比渡鸦还大一圈儿,展开羽翼有个五尺半,堪比猛禽。这分量往谢知寒身上一站,他的手腕都被压得贴在扶手上。

谢知寒轻轻抽了口气,不知道是手被压麻了,还是牵扯到了什么别的缘故,他缓了一下,随后态度温和地回复,“好,我不冷。黎姑娘还跟你说什么了吗?”

乌鸦道:“也没说什么……你怎么问起我来了?你是俘虏,我可是女君的宠物。”

它还挺自豪的。

“我可是魔主的义子。”苍烛赶紧凑上去说。

这还有个更自豪的。

谢知寒摸了摸乌鸦的头,这鸟虽然表面上怪不乐意的,但还是低头给他摸了摸,嘴上嫌弃道:“别给我把羽毛弄乱了,女君才摸过我呢。”

它从谢知寒的手臂上跳开,蹦到苍烛的膝上,示意道:“你快去吧,我跟苍烛陛下叙叙旧。”

谢知寒旋即起身,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将肩上的大氅拢了拢,扶着栏杆向二楼走去。木制的楼板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房门开着,垂了一卷长帘。谢知寒撩开帘角,忽然听到里面在说:“你要是不在乎我旁观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们的。准确来说,我无力阻止。”

剑尊阁下……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言行举止。

“我只是你脑海里的一道幻觉,就算你看到他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放不下我、忘不掉我,那又如何呢……我依旧不能对他做什么。”无念道,“我只能跟你说说话罢了,就算你不想理会我,我也没对他说一句不该说的,九如,你心里不也知道吗?”

里面传来两声棋子掉在桌面上的声音,很清脆。帘内桌椅碰撞,她压着气跟他吵架,好像总是能轻易而举地被他影响到自己的情绪:“放不下你?对,我放不下你的时候都在想怎么将你千刀万剐、怎么让你张口跟我认错,让你跪在我面前,这种放不下,也值得你当成得意的借口吗?”

“想要我跪你。”无念顿了一下,忽然笑了笑,“那不是很简单的事吗?你从十万大山回来之后,我抱着你安慰,但你最后还是崩溃了,你疯了,把我按在身下,让我背对你跪着……”

她砰地敲了一下桌子。

无念闭口不言,伸手捂住了小福的耳朵。小福却拉下他的手抬头看着干爹,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

里面的声音彻底停下后,谢知寒按着帘子的一角才重新动了动,他伸手摸了一下脸,将僵硬的表情揉得快消散,才走了进去。

谢知寒一边解开大氅领子上的系带,一边问她:“怎么了?等玄鸟出世太无聊,我陪你说会话?”

黎翡看着他慢慢地解开脖颈前的带子,他看不见,所以做什么事都是靠触感来摸索,她等不及了,伸手把谢知寒拉到面前,动作利索地抽开系带,将这件沉重温暖的披风取了下来,随手挂在椅背上。

谢道长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道服,颜色像是云雾缭绕的遥远山峰。广袖薄衫,上面绣着松柏与白鹤的暗纹。黎翡的手指从他的袖口伸进去,抚着他的腕,摸到绕过手臂的绳结。

谢知寒气息一滞,下意识地反扣住她的手,然而没有按住,她还是将手指伸进了绳结与肌肤之间,她道:“要是不穿这么厚,你也没有颜面出这个门吧?这个部落的小孩子都挺喜欢你的,要是让他们知道谢道长私底下其实是这个模样……”

他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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