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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了口气,缓缓睁开眼。
巧在此时,带着一篮子野果野菜的齐映雨推门而入,“婶子,我娘让我给你们送点吃的来。”
朦胧的视线中,柔弱娘子逆光而站,他放缓语气问:“可是救我的娘子?”
齐映雨抓住篮子,愣愣的看着两缕头发垂落,好似天仙下凡一般的病弱郎君。
她知道这是外乡人,借住在婶子家,也知道与他同行的娘子早就走了,在小山村长大的她,从没见过这般俊俏的郎君,许是被他容貌蛊惑,也许是自己心中那点虚荣心作祟。
她小小的嗯了一声。
尚滕尘眸中身影逐渐清晰,记下她的面庞,起身向她行了个大礼,“娘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某急回军中。”
他解下脖子上悬挂的玉佩,伸手递给齐映雨,“娘子日后有难,可凭此物来寻某,某定当竭尽全力帮助娘子。”
鬼使神差的,齐映雨将那枚玉佩拿了过来,她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般忐忑,却还是问出了口,“郎君是哪里人?”
尚滕尘一愣,以为她是忘记自己之前所言,便道:“某是长安人士,尚家大郎尚滕尘,娘子可是身体不舒服,感觉嗓音有些不对。”
齐映雨当即吓出一身冷汗,磕巴道:“我,我最近受了些风寒。”
没有多怀疑,他拱手道:“娘子多保重身子。”
说完,他打听好路线,便收拾好东西,徒步离开了村子。
待婶子和其夫君归来时,只见家中房门大敞,已是无人,婶子嘟囔了句:“这郎君怎么回事,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可还能和娘子要派来的人碰上?”
她夫君边关门边道:“走了也好,省得叫人发现了村子,路就那么一条,肯定能碰上,你就别操心了。”
婶子敲着腿:“哎,总觉得两人不是很般配。”
时过境迁,齐映雨紧紧握着当年自己骗来的玉佩,仿佛这样就能让心定下来,她问向尚滕尘给她安排的小婢女,“尘郎在哪?”
小婢女回话:“郎君还在书房。”
带着小婢女走到书房边,透过敞开的窗子向里望去,汗巾被她揪成了一团。
自打去接沈文戈,没有将人接回来,就将自己关在书房的尚滕尘,正在纸上苦思冥想写着放妻书。
放妻书三字后,一般都要写上夫妻两人亲密情形,可每每写恩爱甜蜜美好时,他都无从下笔,记忆有来,他从未在她身边陪伴过她。
少时未从军时,都是她追在他身后与他偶遇,成婚后,新婚当夜他便离去,他回家后,又满是争吵,是以竟什么都写不出来。
疲惫地拄着额头,这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成婚三年,究竟带给过她什么?
也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认知,她真的要和离。
作者有话说:
你带了她希望、期待、痛苦和无尽的等待。
(哇哦,我今天吃到了北极甜虾,虽然不是第一次吃生鲜,但绝对是第一次吃那么多,就一整个满足~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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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 第十二章 母亲归来
◎他又看向沈文戈,清冷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见过表妹。”◎
“尚滕尘,收起你的放妻书,尚府不可能和镇远侯府割裂,你当婚姻是过家家,你们俩个过不下去,想分就分?”
轮值归来的右领军卫将军尚虎啸,尚滕尘的父亲背着手大声呵斥,他浓眉飞扬,高大威猛,一身棕褐色纹鹤图样圆领长袍,黑色皮质护腕裹臂,镶金皮带缠腰,上挂佩刀。
往那一站便叫人害怕,更不要说现在怒气正盛,便是尚滕尘都不敢顶撞父亲。
尚滕尘罕见地颓废低头,没有之前的笃定沈文戈一定会回来的自信与骄傲,如今的他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
他喃喃开口:“可是父亲,她,她不跟儿回来,一定要和离,儿难道还要强将她绑回来不成?”
“废物!”尚虎啸骂道,“连个小娘子都摆弄不明白!”
他解下腰间配刀扔到桌上,发出极为响亮“咚”的一声,以前不想尚滕尘娶沈文戈,是怕两家武将联亲,引得陛下猜忌。
若非宣王提了一嘴,陛下海纳百川,孩子们儿女情长,进陛下耳全当看一乐,又恭贺他尚滕尘入西北军定有人相护,他必不会同意沈文戈进门。
这几年,有镇远侯府在,他一直不动的官阶都升了一阶,更不用说,那些看不见的好处,如今,眼见儿子要进金吾卫历练,他的上司也到了该换任的时候。
锦绣大道就在眼前,现在和离,绝不可能!
沉默片刻后,尚虎啸说道:“你明日去金吾卫报到,和离不是小事,我与你母亲都不同意,且沈氏如今孤身一人,连个可以提点的长辈都没有,你们年纪小,懂什么。”
金吾卫掌长安治安,日夜巡察,并负责保护陛下安全,有着严苛的纪律,每月旬方才休三日,每半月白晚班互换。
是以,进了金吾卫,相当于要消失一月。
尚滕尘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放妻书,便那么被扔在了书房,只有软甲,着人送去了镇远侯府。
倍柠眉头狠狠拧着,捧着软甲进了屋,“娘子,他们只送来了软甲,没有放妻书,据尚府的人传话,说是郎君去金吾卫当差了,等他轮值回来再说。”
沈文戈如今正着规划她的嫁妆铺子,她打算卖两间收益不好的,在长安府衙即将规划的东市商业街上购入几个铺面。
如今那条街脏乱差,少有人去,铺面价格低廉,趁着没人知道日后它会变得多么繁华,寸土寸金,现在购入正合适。
听见倍柠的话,沈文戈放下手中契约,也不意外尚滕尘没能送回来放妻书,站起身道:“将软甲给我,你去通知嫂嫂们,晌午过后,车队将去往西北。”
倍柠应了转身便走,沈文戈上前将软甲拿出,拿汗巾沾油仔细将其擦拭保养了一番,方才和其余几件软甲一并放入红箱中。
三位嫂嫂们的东西陆陆续续送来了,最多的便是她们给自家夫君缝制的袜子和贴身衣物,另有各位兄长口味不同又爱吃的零食,果脯、肉干不一而足。
再观苏清月迟迟送来的东西,沈文戈伸手翻看了一下,冷哼一声,竟是现去糕点铺子买的糕点,毫不用心!
不说长安至西北路途遥远,一去一回就将近一个月,纵使外面天冷,那糕点能放半个月?
而且,她大兄,不喜甜食,从不吃糕点。
她将糕点盒子扣住,冷着脸推至了一旁,这种东西不送也罢。
将为大兄、二姊准备的吃食、衣裳拿出后,她将另一封信件妥帖地夹在各类东西中。
他们可千万要信她的话啊。
收拾出两马车的东西,人都点好了,苏清月却连面都没露,世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