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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妆定十分丰厚,尚家是看重了女方的家底。

杭州离长安距离颇远,想来王氏的名声没有传过去,一时间,她竟不知是该同情,嫁进尚府,上要面对恶毒婆婆,下要面对夫君身边有姨娘的盐商之女。

还是同情,费尽心思想要成为尚府夫人,却什么都没捞到的齐映雨。

罢了,她还是同情同情自己。

顺便期待一下新妇进门后,会不会搅和的尚府变了天。

“咚咚咚”,皮鞭敲在案几上,王玄瑰阴恻恻看着沈文戈神游天外。

沈文戈接过蔡奴递给她的茶,这才回神解释,“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与他和离,是我之愿,他娶了新妇,我祝福他,我只是,不喜齐娘子,不愿她当正头娘子罢了。”

她将自己恶劣的心思坦露在王玄瑰面前,王玄瑰非但没有嫌弃,反而脸色稍缓,满意的嗯了一声。

盯着他的眸子注视了片刻,她低头饮下茶汤,在心底轻轻叹息一声,她已经是和离过的人了啊。

回了府,她没心思译书,将人都赶了出去,自己将通过雪团与王玄瑰传信儿的发带拿了出来,一根一根细细看了一遍,又重新放匣落锁。

“咔哒”一声。

之后,她让自己忙了起来,白日查账,晚间译书。

镇远侯府每月都要查账一次,以往都是陆慕凝去,现在这个活计她主动揽了,但凡觉得她年少好欺负的,都让她整治了一遍,再无人敢欺瞒。

现在一听到风声,七娘又要下来检查,掌柜们的皮一个个都绷紧了。

不过今日沈文戈去的是自己嫁妆铺子,全部看了一遍没有问题之后,走在路上,她突然转身,宽袖带着两条交织的披帛在空中划了一个圈。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躲闪不及被她抓了个正着的尚滕尘……既然已经被她发现了,索性走上前去。

倍柠看见他,浑身汗毛都竖起了,赶紧挡在沈文戈身前,警惕地盯着他。

他苦笑,随即站在离主仆二人三步远的地方,他下巴上有着青色的胡须,回长安这半年多,他被同僚打压、被父母训斥、还和沈文戈和了离。

曾经在长安城纵马游街的快意少年郎,成熟了,也稳重了,他道:“文戈,我有话想同你讲,就我们两人。”

沈文戈按住不同意的倍柠,微向她摇头。

“我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会对你家娘子做什么的,”他言辞恳切,又看向沈文戈,“文戈?我真的有话说。”

“好。”

她转了个身,他愉快极了,跟了上去,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你瘦了不少。”

“嗯,”沈文戈神色淡淡,“你到底想找我说什么?”

尚滕尘答非所问,也不知是不是想拖延些与她相处的时间,“我到现在还没吃饭,文戈你饿不饿,我们找间酒楼先垫个肚子吧?”

前面就有支着卖胡饼的摊子,沈文戈不愿意和尚滕尘扯上关系,更不想和他去酒楼用饭,但看在他曾经为兄姊送葬过,便道:“买两个胡饼对付吃吧。”

支着胡饼摊子的是一对夫妻俩,头发半白,满脸皱纹,见两人驻足在摊子前,赶忙招呼,“两位要什么口味的胡饼?我这里有糖饼、母鸡饼、黄雏鸡饼?”

尚滕尘哪能让沈文戈付钱,想着映雨最爱吃甜的,小娘子应都是喜欢的,抢在前开口,并递上铜板,“来七张糖饼。”

“等等,”沈文戈叫住他,“我不爱吃甜口的,我要两张黄雏鸡饼子,倍柠?”她回头,倍柠正在远处伸着脖子看他们,“给她带两张糖饼就好。”

胸口一滞,夫妻三载,他还是不知她的喜好。

他改口道:“那就两张糖饼子,五张黄雏鸡饼子。”

“哎,”年老的妇人利落地收下铜板道,“我们都是现烤的,烤得外皮香酥,好吃的咧。”

她说话没有长安味儿,反而充斥着一股子的西北味儿,说完,就和她的夫君一起忙活烤饼去了。

一边翻饼,一边时不时去看沈文戈和尚滕尘。

妇人碰了自家夫君一下,小声交谈,“你觉得那夫人、郎君,像不像几年前,在咱家借住的人?”

她夫君也张望了一下,皱了眉说,“咋还能记得,就知道两人相貌都好,如今这长安城,看谁都像,这都是你觉得像的第几对了?赶紧翻面。”

“你那眼神,能认出谁来,我还是觉得这对儿真的像。”

说着,手上的活不落下,她利落将糖饼做好放在荷叶上包好,还用草绳给打了结,递给沈文戈:“夫人,这是给那小娘子的吧?荷叶包着,一会儿吃还能热乎。”

她趁此仔细打量沈文戈,越看越像,沈文戈也只认为她是外地人,对自己好奇罢了。

接过糖饼道谢,自始至终没给尚滕尘一个笑脸。

尚滕尘踟蹰着,见妇人又转身去烙饼子了,看着沈文戈的侧脸,“文戈,我……”

沈文戈拿着热乎乎的饼子,实在忍不下了,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磨磨唧唧了,“你想跟我说什么呢?是想让我恭喜你要娶妻,还是祝贺你纳妾了?”

是的,尚滕尘同意娶妻的条件,就是先纳齐映雨当姨娘,如今,齐映雨已经欢欢喜喜成了房内人。

被她抢白,尚滕尘脸色一变,呐呐出口,“你知道了?我也不得已,自己的婚事并不能做主,父亲坚持让我娶妻。”

所以,他娶不娶妻和她这个已经和离的人有什么关系,又为什么向自己解释?

沈文戈拍着自己襦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只淡淡嗯了一声。

尚滕尘看着她,眸子里满是挣扎,他想跟她说,他父亲让他娶妻时,他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人就是她,虽不想承认,但他好像是后悔了。

后悔没在婚姻期间对她好一些、后悔没能发现她在家遭受母亲责难、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陷在恩情中,两为难。

他想说,只要她还肯回来,他就去和父亲说退亲,但他连张口的勇气都没有,他知道她容不下映雨。

“郎君、郎君,饼子好了,郎君可是要分三张?”

他隐去眸中浮出的泪,强自点点头,又说:“分好后,都先给我拿着吧。”

又同沈文戈道:“怪烫的,等稍凉了,你再拿着吃。”

沈文戈刚要拒绝,卖胡饼的妇人将饼子递给尚滕尘,笑道:“夫人和郎君一如既往,好生恩爱。”

不过是帮忙拿个饼子而已,就看出来恩爱了?这恩爱也太不值钱了,沈文戈伸手,尚滕尘无奈将她的两个胡饼交给她。

不想让她出口向妇人解释,两人已非夫妻,便问:“婶子说一如既往是何意?可是之前见过我们?”

他刚说完,就觉得不妥,长安城中认识他们的,谁不知道两人故事,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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