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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也没恩爱过啊,原是认错了。
妇人见他搭话,立即喜道:“夫人和郎君可约莫在四年前的冬天,去过一个山沟沟里的小村庄?”
沈文戈眉心一跳,倏而看向妇人和她夫君。
她眸中惊疑不定,那妇人更觉得自己是认对人了,她还记得那郎君伤过眼,能认出他们的只有沈文戈,便对着她说:“夫人认出我们夫妻两人来了吗?”
“夫人可还记得?那年雪夜,夫人用马驮着郎君到我们小村庄里,住的就是我们家!”
“我还记得夫人长途跋涉,一直走在雪地里,冻坏了一双腿,一声不吭,郎君当时眼睛伤了,就贴身照顾着,郎君治眼睛的药,还是我家夫君上山采的。”
她笑着将铜板数了出来,欲要还给尚滕尘,“能在长安碰见你二人,真是巧,如今看着郎君大好了,倒是夫人的腿如何了?”
沈文戈低下头笑了一下,眸子里有着浅浅泪光。
那边尚滕尘听着妇人的话,越听越不对,“怎么回事?文戈?婶子说的是什么?”
“婶子,做生意不容易,钱你拿着,”沈文戈不理他,只伸手将婶子的手推了回去,看着她的白发道,“婶子之前说想从村里出来,真的出来了,只是?”
婶子和她推了片刻,见她一身宽袖襦裙就价值不菲,也不推辞了,收了钱和她夫君对视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的说:“我家不是有个小子吗,当兵了,能耐,入的沈家军。”
说着,婶子拿手背抹了泪,“墨城一战,夫人你也知晓,我们几乎是一夜白头啊,后来又听说从墨城救出好多沈家军来,就索性收拾行李来长安等着了。”
“那,等到了吗?”沈文戈小心问。
“等到了!”婶子开心点头,吸了吸鼻子,“这摊子就是用圣上给的奖励支起来的,皇天在上,多谢圣上。”
“那你们还回西北吗?”
“不回了,我儿说,现在还在等他们将军的消息呢,实在等不着,再看圣上给他分到哪个军去,届时,我们两个就跟着他,他去哪我们去哪。”
沈文戈点头,有些忍不住地偏头擦了泪,连连说,“那就好,那就好。”
“婶子,我和他和离了,旁的事不必再说了。”
“什么?”夫妻两人面面相觑。
“沈文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尚滕尘一声厉喝,手中的胡饼掉落在地,被他一脚踩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十分用劲,让沈文戈忍不住蹙眉。
“松手!”
他瞪视着沈文戈,“这对儿夫妻是你找来做戏的是不是?你们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尚滕尘你松手!”
“哎,哎?可不兴动手打女人啊,夫君,夫君,快快,分开。”婶子和她夫君从摊子后跑出来,一人抱一个,掰下了尚滕尘的手。
婶子护着沈文戈,心疼地看着她都泛红的手腕,对尚滕尘骂道:“真是瞎了你的眼,这么好的夫人不知道珍惜,夫人当年为了你付出多少呢?夜夜腿疼得睡不着!落了一身病根!
我家村子早就一场战乱败了,人全跑了,夫人上哪找我演戏去。”
尚滕尘脑子嗡嗡作响,指着沈文戈,又被婶子的夫君将手给狠狠按了回去,“你是说,当年,是她沈文戈照顾得我?”
“不是夫人还能是谁?”婶子气急。
“怎么可能是她?”
婶子给沈文戈的手腕吹气,“怎么就不是?不是她是谁?我想想,你当时眼睛伤了,耳朵没聋吧?
我们夫妻的声音你认不出来,我们给你做饭你总记得吧?每日的晚上,喝的都是菜粥!
还有当时你睡床榻,夫人都是睡我们用木门搭起来的板子,一翻身就咯吱响,屋子还有老鼠,这些你总能听得见?”
尚滕尘连连摇头,不能相信,“她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照顾我?她能照顾好她自己就不错了!我的恩人是映雨!你们定是在骗我。”
“映雨?”夫妻两人对视一眼,婶子道,“你说的是我家村里的映雨?笑话,在我家一直照顾你的人是夫人,映雨来都没来过我家,何况她根本不会骑马。”
“不对,”她夫君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你还记得,郎君没打声招呼就走那天,映雨去过我们家,咱们两个不是还念叨,说郎君走了也不说什么,不仗义。”
“我,说了……”尚滕尘喘着粗气,“我跟她说了,我要回去了。”
婶子摇头,“那我们是不知道的,你既然认错了人,怎么还娶了夫人呢?”
是啊,他认错人,报错恩,她怎么还要嫁他呢?
沈文戈只低头看手腕,白皙的皮肉上,五根手指特别明显,尚滕尘还在喃喃自语,认为是她骗他。
她走向前,他就像一只困兽般,哀求道:“他们说的是假的对不对?文戈,你是想回来和我再续前缘?”
沈文戈只是执起手,狠狠扇了尚滕尘一个巴掌。
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前世苦苦想求来的人证,今生会用这样的方式见面。
她当年那么求他信任自己,把所有的细节都说了,他就是不信,认为自己都是从齐映雨那里哄骗来的,他和齐映雨相处的点滴。
前世沈家军和她所有的兄姊葬身墨城,是以婶子夫妻俩只会留在西北,她无缘得见。
今生,沈家军幸存一二,他们包袱款款来了长安,阴差阳错卖给她胡饼,认出她来。
因缘际会,不外如是。
不管哪种,他尚滕尘第一反应,都是她沈文戈骗了他。
强求不来的东西,就是不属于她。
她红着眼眶道:“他们说得都是真的,当年的兔肉好吃吗?我的马儿坐起来舒服吗?半夜听着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你睡得香吗?”
尚滕尘脑中轰得一下,被她这些话冲击的连思考都不会了,挣脱开婶子夫君的束缚,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当年为什么不说你是谁?”
沈文戈恍惚,手指摩擦着打得有些疼的手心,“我没说过吗?可我依稀记得我说,何况,说了你信吗?”
她摇摇头,“不过,不重要了,你我二人已经和离了,你便守着你的恩人映雨过日子吧。”
尚滕尘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滋味,只知道难受的要喘不过气,脑子乱糟糟地理不出头绪。
“文戈……”
沈文戈说:“你我已经和离了,多说无益。”
而后她看向婶子道:“婶子,唤我七娘便是,回头我上婶子家做客,谢过婶子当年收留我。”
婶子心疼她,当年就觉得她付出太多,不妥当,如今再看,哎。
倍柠扶住沈文戈,“娘子?”
“我们走。”
尚滕尘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