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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还是道:“多谢兄台。”

等了半天,未等到对方言语,兰绝不明所以。

卿柔枝立刻道:“他是个哑巴。”

手心猝然一阵剧痛,她强忍着没撒手,一股酥酥痒痒的感觉突然传来,她连忙撒开了手。

低头一看,只见掌心一道很深的牙印,还被他舔了舔,水痕晶莹。

男人眉梢一扬,线条好看的薄唇微微一动,她又抬手捂了回去,转头笑道:“我先与这位恩公说几句话,兰二公子,烦请你再等等。”

兰绝好脾气地点头。

卿柔枝不容抗拒地拖着褚妄的胳膊,往一旁走去,确定走到兰绝看不到的地方,才松开他,好声劝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么?我知道你娘子丢了,心中愤恨难以排解,但你把他杀了,不就永远找不回你娘子了么?”

见他神色未动,她咬牙道:“你也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人,想必是分外惜命的。难道想赔给官府不成?”

褚妄这回终于有点反应了。他一脸兴味地看着她:“有点道理。”

片刻后,又淡淡道:

“不过,你多虑了。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瞎了。”

原来不是想杀了兰绝啊,那就好……不对,这个想法也很恶劣啊!

卿柔枝有点无语地看着他,这人的影响力实在太大,很容易就会被他带进沟里,跟着他的恶人思维走。

在衣角上擦擦手心,直把那湿润的感觉擦去,卿柔枝看着他,严肃道:

“你都看到了,他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了。这也算是对他夺你娘子的报复了吧?你就不要这么小肚鸡肠……”

见他眸光一寒,她连忙改口,“不是。九郎,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

许是她声音轻软,他竟破天荒地没有反驳,整个人异常的平静,像是被捋顺毛的狼,那种凶狠劲儿都藏了起来。

只是黑眸一如既往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窟窿似的。

卿柔枝微恼,恨不得拿块布把他脸蒙上。

他却突然道:“你说男女授受不亲,为何还要来拉我的手、捂我的嘴呢?”

这人总是能找到最关键的点,问得她哑口无言,拉他的手?

那是制止他拔剑。至于捂嘴……她总不能说,怕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吧?

卿柔枝红着脸,低头局促道:“一时情急,冒犯了。”

说着她朝他福身,行了个礼。

他却忽然俯身靠近,嗓音低磁道:“只要是你,怎么都不算冒犯。”

卿柔枝一怔,却不如寻常少女般被撩得小鹿乱撞,而是在想,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看到个长得好看的,就往人身上扑吧?

虽然他,长得确实很好看,不过,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这样俊美的男人,其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呢?

要是家世好一些,指不定是个混迹脂粉堆的风流纨绔,只会伤女人的心。

于是她眸光清明,道:“多谢九郎不计较我的失礼之举,九郎真是宽宏之人。我这就替你去打听你娘子的下落。你先站在这里不要动,我一会再来找你。”

安顿好他,卿柔枝便朝兰绝走去。

自然没看到男人那一瞬间的凝滞。褚妄凤眸微睐,头一次露出了困惑的脸色。

……

“既然常太守在找你,你这几日,就暂且留在我这里,”兰绝轻声细语道,“等风头过去,我再亲自送你回去,太守那边,我也会解决。”

卿柔枝看着他,这样的兰绝,真的会是那种拆人良缘的男子吗?

“怎么了,有心事?”

卿柔枝道:“如果,我想解除婚约,兰公子,你……会同意吗?”

空气一静。

“果然,还是不行么……”莫名喃喃了一句,他沉默了,脸色在月光的映照下隐隐发白。

他的双手攥紧在一起,轻轻地一字一句道:

“我让你厌恶吗?”

坐在梅花树下的青年,洁白纯净得像是一轮月,他声音随风入耳,带着茫然、和想要抓住什么却用不上劲的无力。

她心脏骤然一阵抽疼,总觉得,他变成这样,与她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印象中的兰二公子,是优雅、清傲的,他不该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这让她有种易位的错谬感。

“我失去的那段记忆,跟你的失明,究竟有没有关系?”

“柔枝。”他打断了她,毫无迟疑,“我会好起来的,”兰绝“盯”着她道,“在我好起来之前,能不能不提解除婚约的事?”

“待我好了,我……会向你解释清一切。”

又是同样的说辞。兰绝这样,让卿柔枝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同他拐弯抹角,索性道:“兰公子,你认不认识褚九郎?”

兰绝一静:“与你同行之人,对吗。”

卿柔枝有些意外,眨了眨眼,道:“没错。你跟他,可是有些旧怨?譬如,在这男女之事上……我瞧着,那不是一个好惹之人。公子,我们需得给他一个交代。”

“他如何说的。”兰绝骨节攥得发白。

卿柔枝难以启齿,抿紧了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要如何与对方说,她怀疑他勾引了褚九郎的女人?原本,她对此事半信半疑,可那人言之凿凿,兰绝的回答又是疑点重重……却听兰绝冷笑道:“我跟他,你相信他?”

她一怔。

他却又问了一遍,“你信他,是不是。”

“他,救了我,”卿柔枝轻声道,“而且我总感觉我跟他,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比起你来,他给我更加亲近和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在前世、在梦中,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好多回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兰绝想发火,想说,我才是你的未婚夫。可临了只剩沉默。

南柯一梦。

这是她的一场梦,又未尝不是他的一场梦?

人总要为自己的贪欲和私欲付出代价。

也许他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永远得不到她的爱意吧。

兰绝满口苦涩:“对,如你所想的那般,我带走了他的妾室。”

卿柔枝不能相信:“那是他的心爱之人。”

“心爱?”他似觉讽刺,“他根本不爱那个女子,却要将她困在身边肆意折辱,这样做,也能叫做心爱吗?”

卿柔枝想了想,“那个女子呢?她也觉得难以忍受,想要同你离开吗?”

“她……”兰绝道,“她只是没得选。”

他的声音莫名变得认真,“如果她不是在那样的处境生活了许多年,她不会想要留在那个人的身边。她本该是枝头的春光,温暖而明亮。绝不是被困在牢笼里的鸾鸟。在一遍又一遍的哀歌中生机尽失;最终,心血干枯而死。”

卿柔枝望着他的眉眼,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你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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