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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衷见他收了手,正想上前询问,闻声也有些不大好意思,只能面带歉意道:“实在辛苦程先生了,圣上近来赏了些美酒与我,就都送与先生解一解先生的辛苦吧。”
闻声程九面上才好看了些,也未推拒,挑了挑眉头,这本也就是自己应得的,回身看了眼床榻上的陆焉生道:“他是急火攻心才会如此,定又是盛二姑娘与他说了什么,不然旁的人旁的事他哪里会动一分气。”
陆衷面上也不禁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正要问要不要紧,人什么时候能醒,程九先一步道:“放心吧,多亏了刘本替他先施针护住了心脉,才不至于拖成重症,只是这针我瞧着怎有些偏移,你也太不小心了,也不知仔细护着些。”
陆衷闻声神色不禁有些紧张,想也知道是方才楚斟马车的冲撞引起的,不禁攥了攥拳头忙问道:“那可要紧?”
程九摇了摇头道:“倒是无甚影响,就是再偏一寸,许会有性命之忧,就是这点的偏移,他也不好受,应当疼得很。”见陆衷神色紧张,程九话锋又一转道:“你也不必太担心,有我在呢,至多明早便会醒,只是我瞧着他这回是心病,你好好劝劝他才好,想不通,我这一身医术就是白搭。”
“是,多谢程九先生。”陆衷这才轻松了口气,不禁躬身谢道。
程九呵呵两声,这药箱索性也不拎走了,不然还要来回的拎来拎去反倒麻烦,收起衣袖便转身离去,只是出了门回身看了一眼,不禁感叹道:“也真是奇了,这两人的心病一个比一个重,真是对活冤家。”
陆衷自也听到了,看了眼床榻上昏迷的陆焉生,见她他脸色苍白,不禁低声叹了口气。
却如程九所言,陆焉生这回天才蒙蒙亮便转醒,一睁眼,便瞧见整夜守在自己跟前的陆衷,陆衷察觉动静,便瞧见陆焉生醒了,惺忪睡眼登时便清醒许多。
陆焉生虽醒了,但神色却很是颓唐,陆衷忽灵光一闪,面上好似无意道:“多亏了阿婳替你寻来了刘本先替你医治,不然你这回就实在危险了。”
说话间还带了些许庆幸,陆衷仔细的注意陆焉生的神色,见他明显怔了一瞬,眼眸里闪现出亮光来,陆衷才轻松了口气。
“兄长你可莫骗我,她怎会替我寻来刘本。”他按捺住那想要雀跃的心,想起之前盛婳那冷然的模样,陆焉生便不敢在兴起一丝希望来,实在是失望太多,再经不起希望落空。
陆衷见他一副小心翼翼模样,不免觉得心痛,陆衷点头道:“这有何要骗你的?白府上下多少人瞧着,你若不信你也可以去问程九,刘本的行针他应当认得,怎么,兄长说的话你也不信?”
见陆衷一副确有其事的模样,陆焉生这才确信竟是真事,一时间怔愣在原处,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她还关心我?”
陆衷轻吐了口气,见状不禁问道:“焉生,昨日,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事?”
陆焉生闻声神色略沉,只只言片语说了两句,陆衷愣了一瞬才劝慰道:“焉生,你难道不知她的用意?”
陆焉生只怔愣的看向陆衷,感情一事上他确实迟钝,前世里只知一心想着她,今生又一心只为着她,再深刻的事确然参透不够,此刻陆焉生好似是雾里看花,心中只有被盛婳抛却的钝痛,哪里还能参透的了别的用意。
陆衷不免有些被气着了,伸手便敲了下陆焉生的额头,脸上不禁有些嫌弃道:“你可要瞧见阿婳跟谁闹到脾气?”
陆焉生下意识便想答有啊,前世里两人虽并未大吵大闹过,盛婳也总是包容他诸多脾气,但总也有被他气急的时候,每每至此,两人都是闷着不讲话,盛婳更是有些小脾气,不过又愣了一瞬,话并未说出口,只因为往事种种现在想起来,只余片片辛酸。
陆衷抱拳道:“我认识阿婳这些年,并未见过她与谁生了气,你可知道,若她真的与你两断,便不会与你说那些话,归根结底,不过是怒其不争罢了,莫说是她了,我每每见你糟践自己,也觉气短胸闷,只是我说的那些话,你也并未听进去过。”
见陆焉生好似不大理解,只是顿顿的在沉思,陆衷又道:“就如你所说,你认识她两世之久,你应当比我还要了解她些,仔细想想,我说的是与不是。”
说罢也不再干扰陆焉生,起身便却要离去,陆衷连夜照料陆焉生,为了他的事早精疲力尽,此刻俨然也有些熬不住了,只是临走前还不忘告诫道:“焉生,眼下不知是我们这些人,是连她都觉得可惜,你当真要如此下去吗?你到底在固执些什么......”
他低声叹了口气,才转身离去,只留下陆焉生一人在屋中沉思,陆焉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余下陆焉生一声又一声的叹气声。
本以为这番话说完,陆焉生应当很快想通,却不想竟一直毫无消息,翌日陆衷上早朝时路过照水院,停下脚步驻足片刻,眼底诸多无奈,端着药出门的宁去见状忙上前喊了一声:“大公子。”
陆衷点了点头,抬脚便要离去,只是忽又想起来一桩事,顿下脚步道:“楚斟的邀约你可让他推了?”
宁去闻声摇了摇头道:“小的与公子说了,只是公子并未要推约,反倒是让小的传话与楚三公子,按时赴约。”
陆衷闻声微微蹙眉,有些不放心叮嘱道:“那日你切记小心伺候着。”
宁去点头,连连应是。
陆焉生这回醒来,盛柏有意瞒着盛婳,并未叫消息传进娉婷阁,并叫点珠仔细注意盛婳的状态,听讲这几日她好似有些焦灼,盛柏不禁勾唇笑了笑。
点珠不禁皱眉了口气,每每见到姑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她瞧着都心疼,单见大公子的模样这是还要再瞒下去。
点珠刚出了书房,恰与来这的楚斟擦身而过,点珠退到一侧躬了躬身,正要退下,又被楚斟叫住:“点珠,婳婳身子如何?”
点珠看了眼书房不敢多说其他,只是囫囵道:“姑娘好多了,有劳三公子惦记了,我还要回去伺候姑娘便想回了。”
楚斟见状点了点头,又叮嘱忽了两句,才敲了敲门对着里头道:“盛大哥,我到了。”
“进来吧。”里头盛柏道。
楚斟面上闪过的阴霾稍纵即逝,推开门时,又是一副如沐春风模样,他躬了躬身道:“盛大哥寻我来有何事?”
盛柏搁下手中豪笔,看向楚斟思忖片刻才道:“你可听到过,外头近来传的一些疯言疯语?”
楚斟眼眸里干净的很,闻声有些懵懂,摇了摇头,见盛柏神色似这才惊觉他说的是甚,连连摇头道:“可是有关我与婳婳的事?盛大哥,您放心,这事我楚家知道轻重从不敢再外头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