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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发现连她母亲的牌位都有,也感叹一声秦关人细心。

“爹,娘,哥哥……”

“女儿不孝,和离了呀。”

“但是过得挺好的,比嫁人好多了。”

秦砚很平静,讲了许多,像还是在家中一样,说着寻常事。

她尽量说得轻松些,她也怕家人记挂。

最后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说得了,叩首行礼,转身离开了。

秦砚出了殿门,抬眼看见沈旷还等在廊下,见她出来便走了过来。

“您祭拜完友人了?”秦砚问了一句,要是没有她就赶紧走了。

“还未。”沈旷绕过她径直往侧殿走进去。

秦砚好奇,转过身看着沈旷迈入侧殿,在秦家牌位之前跪了下来,郑重地叩首。

秦砚吓得一激灵,赶紧进去拉了沈旷起来,只是没拉动,“您这是干什么?”

“和离是大事,还是要亲自说明。”沈旷推开想拉他起来的手,诚恳地说道。

秦砚拗不过他,只能看着沈旷在秦家牌位前行大礼,将两人和离的事情说了一遍。

古寺中香火气掺着雨后清香弥漫在四周,沈旷那肃杀之气尽敛,鞠躬上香愿逝者安息。

秦砚站在那里看着沈旷,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颇为浓厚。

跟着她来,又在牌位前这样,他到底想干什么?

但他已经到秦家面前说了这事,虽为帝王,已然给足了体面。

沈旷见殿中都是西盉的将军,便也都上了一炷香。

抛开别的,秦砚一直觉得沈旷是个好人,不论多有权势,从未变过。

只是她不敢赌。

秦砚静静退了出去,见已经放晴,照亮心中烦心事。

此时一个僧人上前,作揖问道:“施主,您可是和那位蓝衣施主同行?有些事情还需过问施主。”

秦砚还礼,“算是吧,可有事?他正在殿内祭拜,稍等一会即可。”

“也就一句话的事,劳您问一句。”僧人笑道:“是这样,施主每年都派人来为秦将军点一盏长明灯,但今年供奉的人格外多,已经有些摆不开了,不知施主还要继续吗?”

秦砚心中一顿,“每年都来吗?”

“是的,每年清明前一天。”

清明前一天,那就是今天了。

是因为和离了,他今年亲自来了吗?

所以并不是跟着她来的。

秦砚已然有些懊悔,好似错怪了沈旷。

僧人也有些感慨,看着殿内诚恳的男子,颇为赞赏,“说来,秦将军府的牌位都是这位施主托人刻下的。”

秦砚看向殿中的眼神微微一惊,嘴唇嗡动:“敢问是何时……?”

“四年前。”

四年前,是沈旷回长安的时候,两人还未见过,也没有婚约。

此时沈旷已经从殿内出来,僧人问过之后,便去点了长明灯。

秦砚在廊下盯着从屋檐流下的雨水,缓缓问道:“您跟我兄长曾经认识?”

“见过几次。”沈旷沉声道。

镇北大将军之子秦冶,骁勇善战,但可惜身有旧疾,而后战场重伤,英年早逝。

“你兄长总是提起你。”

提起兄长,秦砚总是眉眼弯弯,“一定没说我好话吧。”

沈旷一时沉默,不知该如何答。

他在漠北驻守几年,北方高原翻过连绵不绝的山脉,为一个峡谷进入中原的关口就是秦关。

他到漠北第一年,带流离失所的百姓翻山寻一个安生之地,就是秦冶带兵找到的他们。

“哟,三殿下这不得以后请我上长安胡吃海塞一顿啊?”

秦冶那时意气风发,全然看不出身带旧疾,时日不多。

把他带到秦关偏远的营帐养伤养了快两个月,秦冶这人话多,但不烦人。

秦家兄妹长得很像,秦冶虽是武将,但却有些貌美长在眉眼中。

“我家那妹子,刁得很,养个鱼还要挑地方,秦关大金鱼还不行,非要岭南小金鱼。”

“当然给弄来了!给弄了。五条就剩一个,拉倒拉倒。”秦冶翻着白眼,但无奈地样子带着笑意。

“姑娘家家的,还一天天再外面疯跑,看以后嫁不出去咋整。”

旁边跟着一起吃大锅饭的守将打趣,“可拉倒吧,谁惦记大小姐你能揍他出二里地去,你才是碍着人出嫁。”

秦冶踹他一脚,“一天你们也没个正形,还惦记我妹子,有多远滚多远!”

但秦冶转头跟他说:“三殿下,我万一有什么一万,长安城那饭可能也吃不上,您就帮我那妹妹谋个好亲事吧。”

秦冶知道,若是他走了,秦关易主,秦砚独自留在这恐怕会遭人欺负。

秦家军虽说都是他的心腹,但心腹敌不过强权。

沈旷失笑,那年他也不过十八岁,能不能回长安还是一回事,这秦将军还真会找人。

给十五岁的妹妹托给个十八岁的,离谱。

他道:“秦将军还是亲自看着令妹出嫁更为圆满。”

“别有太大压力,我托了好些人,总有一个能办成的。”秦冶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沈旷:“……”

合着您这是广撒网。

秦冶低头笑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撑不了多久。”

“拜托了。”

“好。”

漠北边境不安生,朝中还有人想让他永不回京,他没敢让秦冶说他在这。

走的时候也是静悄悄走的,但他看到了秦冶口中那个刁蛮的妹子。

“哥哥!”

穿着红衣的姑娘骑马直奔军营口,翻身下马把一袋子信笺甩在秦冶身上,“都是给你的,还有几封是让我代写的,你能不能娶个嫂子回来,烦死了!”

秦冶接过秦关姑娘们给他写的情书,和那姑娘嬉笑一阵。

两人身上散着光晕,那抹鲜红的衣裙印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也是见秦冶最后一面,便悄悄隐入山林中回到了漠北。

之后的缘分不知是好是坏。

也许是秦冶所托非人,托给了他,让秦家的小姑娘嫁了个不喜欢的人,还闹成了今天这种地步。

沈旷思忖一阵,缓缓道:“他最记挂的是你。”

“希望你能过得好。”

秦砚一下红了眼眶,低下了眼眸。

“想回秦关吗?”他问。

“不回……”秦砚有些哽咽,但忍着没有掉眼泪,“在那已经没有家了。”

她从秦关到长安,就没想回去过。

她不想住在秦府空空荡荡的祖宅中,更不想此时和离之后一身狼狈的回到秦关。

秦砚看向庙中的牌位,泪眼婆娑,家人已经离她太过遥远。

沈旷在和离之前从没见她哭过,自从提了那件事后总会惹哭她。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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