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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那动静就像是在敲打着她的鼓膜。

林颂音看着门前,花瓣已经潮湿有些甚至发蔫的月季花,她身形向前动了一下。

许见裕却用力揽住了她的肩膀。

“别去,”许见裕垂眸,他眼里的情绪难辨,他只是将下巴靠在林颂音的头顶,如果林颂音仔细听,会听出他声音里带着很淡的央求的意味。

“忘记我们的约定了么?我们说好了的。”许见裕在她耳边说。

林颂音这时仰起头,对他艰难地笑了一下。

“我没忘。”

许见裕不知道她的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又或者,他不那么笃定。

下一秒,林颂音拨开了许见裕握在他肩头的手,向大门口走去。

“柏泽清。”她站在门内叫他的名字。

但是她并没有开门。

敲门声在她出声之时骤然间停下。

柏泽清站在门外,手靠在门上,他没办法就这样离开。

对,林颂音结婚了。

如果他还是一个哪怕有一点道德的人,他现在就应该离开,永远不再打扰,或许这样,他还可以在林颂音心中留下一点体面的形象。

但是……他还不想放弃。

他不能就这样走。

“开门吧。”他在听到她叫他名字时,心底竟然又浮起一丝病态的期待。

他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像一个正常人。

“我想看着你。”他说。

“柏泽清,你听我说。”林颂音依然没有开门,她将手握在不知是钢还是铁制成的门把上,那里触感很凉。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林颂音能感觉到门缝隙间传来的一阵凉风。

她知道许见裕在身后看着她,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一门之隔,柏泽清听到林颂音的声音,慢慢地将额头贴在了冰冷的门上。

“我不想听你说谢谢。”

林颂音不知怎么竟然笑了一下。

她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而后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你忘了我们会遇见,不就是因为你要帮我变成淑女吗?虽然我死性不改,但是还是要说谢谢。”

“你爱他么?”柏泽清问,“你不爱他。”

他难以自控地抱有一个毫无理智的念头,他想,如果林颂音不爱许见裕,那他可以带她走。

柏泽清知道他们联姻一定会签协议,违背协议的钱他可以还,林颂音提出的所有条件他都可以做。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简单的事,他到现在才想通。

“我已经答应和他结婚了。”林颂音说。

“但是,我爱你。”柏泽清的声音听起来压抑而痛苦。

林颂音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柏泽清说爱她,心里会产生密密麻麻的很酸涩的感觉。

从前有一些人说过爱她,妈妈和姥姥说爱她,池之希也说过爱她,她校园时恋爱的对象也说过爱她,但是那些时候她听到这些字眼时,是开心的,是满足的。

可是柏泽清说爱她,却让她感觉到彷徨和苦涩。

很像她小时候看到路边很美丽的花,她好奇心很重地摘下一片花瓣放进嘴里咀嚼,花很香,但是尝进嘴里却带着涩味。

现在,她喉咙间就是那种味道。

她说:“人活着其实会有很多比爱情更重要的事。”

“我爱你。”

林颂音不可以再听了。

“我知道了,”她说,“你很久不见我,很快就不会再爱我了。”

林颂音这时才意识到,原来从前在每一次面对柏泽清的时候,她只要想到十岁生日那天,他隔着一道欧式铁门,以一种怜悯的姿态同情地看向自己时,她都在介意。

明知道他没有任何错,但是面对他的时候,只要想到,她心里总是怪他。

她甚至丝毫不怪打算将零花钱捐给她的易舒语,但是柏泽清不行。

可是今天,她终于释怀了。

她再掀起眼帘时,终于说:“你刚刚是不是说想要送我生日礼物?我好像想到想要什么了。”柏泽清没有回答,他看着室外的雪花,就像是海边的泡沫。

他突然在这一刻和林颂音产生了令他感到绝望的默契。

他知道林颂音要说什么。

“我不送。”

“婚礼你不用来。以后,也不要来——”

“以后,我都不可以来找你了么?”

林颂音眼睛没有眨。

“嗯,不要见了。”

柏泽清得到答案以后,手无力地抖了一下,那枚镶满钻石的戒指就这样从丝绒盒里掉落,落到了台阶上,一路滚着滚着滚进了台阶旁的草丛里。

林颂音已经想好了的,她答应和许见裕结婚时,就清楚地认识到她该和柏泽清划清界限。

她不想自己被他影响。

可能许见裕说得没错,她从来没有在等待柏泽清做什么,但是她内心自己都不知道也不承认的角落里,她曾对柏泽清有过期待的,她期待过。

柏泽清感觉到头骨又传来一阵钝痛,他阖上了眼睛。

“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忍一忍就过去了,很快你就不会再想了。没什么好想的。”

她说:“我会过得很好,你也要这样。”

柏泽清终于感到一种彻骨的万念俱灰。

他已经分不清眼睫上是不是雪花幻化成的雪水,他擦了擦,又看到泥土里那枚戒指。

从在佳士得拍下后,柏泽清就没有想过送给第二个人,现在遗落在这里,算不算也是送给了林颂音。

他最后才轻声道:“我知道了。”

这一次,林颂音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林颂音知道自己在做正确的事。

爱情从来不应该是她这样的人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虚幻、短暂又不切实际。

现在,柏泽清也离开了。

他不会再来扰乱她的思绪。

一切都结束了,这样再好不过。

林颂音终于松开握着门把的手。

那里竟然已经被她捂热。

她回过头看向许见裕。

“我们不是约好要出去吃饭吗?时间好像差不多到了,不走吗?”

许见裕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向她走过来。

“不想吃的话,可以不去,本来就不是重要的饭。”

林颂音半天没有说话,“外面的雪确实太大了,不去可以吗?”

“有什么所谓,交给我。”

许见裕很仔细地观察着林颂音的神色。

他刚刚像一个观众听着林颂音和柏泽清的对话。

他该感到满意的。

林颂音态度很果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

他不打算去思考,如果他不在这里,林颂音会和柏泽清有什么更为深刻的对话。

林颂音是1月30号答应了他的求婚,易竞和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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