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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临渊,我怕你做什么?”

她弯眉笑起来:“你又不会像皇叔一样凶我。”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她又提裙走近了些,末了轻声道:“对了,你之前答应教我听声辨位的,现在,可以开始学了吗?”

临渊还记得这件事。

他颔首,道:“公主可有厚些的绢帕,深色为佳。”

“有的。”李羡鱼连连点头,从衣箱里寻出一块宝蓝色绣银盏花的帕子来,大方地伸手递向他,轻眨了眨眼:“这便算是拜师礼吗?”

临渊却没接,只道:“请公主叠好后,缚在眼上。”

李羡鱼拿着帕子微微一愣:“可是,这样我不就看不见东西了。”

临渊却问:“公主不是想学听声辨位吗?”

李羡鱼连连点头。

却听临渊又道:“闲暇时蒙住双眼,便当做自己目不能视,时日长了,自能做到听声辨位。”

李羡鱼呆住。

原来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

她伸手揉了揉手里的绣帕,微有些失落:“我还以为,你要拿出一沓武功秘籍给我呢。”

毕竟,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

临渊垂下羽睫:“公主可还想学?”

李羡鱼想了想,仍旧是点头。

毕竟披香殿里长日无聊,即便是不学,也没多少有趣的事可做。

便当做是与临渊玩藏猫了。

李羡鱼弯眉:“那便这样吧,你当猫,我来捉你。以一刻钟为准,赢的人可以问输家一桩事,抑或是拿一样东西走。输家不许抵赖。”

她说着,又伸手指了指跟前的长案:“不过我们要先将身旁数十步里的东西都挪开,再用红色的棉线圈起来,以防待会藏猫的时候撞到什么。”

临渊应声,替她将长案挪开。

李羡鱼也帮着他,将一些放在地上的小物件挪走。

两人很快便清理出一块干净地界来,还在边缘处悬好了红线,以防蒙眼的时候,误走出去。

“这样便好了么?”临渊问。

“等等,还有一样东西。”李羡鱼说着,便小跑到搬走的镜台前,又从妆奁里找出一枚金铃铛来,拿红线左右穿过,在手里轻晃了晃。

清脆的铃声里,她道:“这是藏猫用的铃铛,要系在腕上。”

临渊‘嗯’了声,伸手向她展开掌心。

李羡鱼却没能明白过他的意思。

她未将铃铛放进他的掌心里,只是往上轻卷起他的衣袖,将红线往他腕间系去。

临渊身形微顿,本能地想要收手。

“你不用往后躲的。”李羡鱼轻压住他武袍的袖口,像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殷红的唇瓣微抬,轻声保证:“我不会碰到你的。”

临渊唯有硬生生地制住动作,微侧过脸去。

他低声:“那你快些。”

李羡鱼轻轻应了。

好在少女的手指纤细灵巧,玉蝴蝶般在他的腕间轻盈翻转两下,很快便将红线系好。

并不算煎熬。

临渊垂首,那铃铛随着他的动作清脆一响,令他微有些不适应。

李羡鱼却已将丝帕叠好,系在自己的脑后,蒙住双眼。

她道:“我数十下,十下后,我来捉你,你只能在红线的范围内躲我。”

她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忙又补充道:“头顶上的地方不算,你不能躲到梁上去。”

临渊道了声好,往后撤开十步。

李羡鱼也开始倒数:“十,九,八……”

她很快数完,估摸着,往最后看见临渊的地方迈开一步。

她并不是第一次玩藏猫,蒙上眼后,略微提裙小跑几步,倒也不至于摔倒。

临渊便也没有上前,只是立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等她。

若她走到近前,便侧身避开。

他的身法素来极好,躲十数人的围攻亦不在话下,更勿论是一蒙着双眼的纤柔少女。

李羡鱼试了十几次,发觉怎样都捉不到他。

有时候明明觉得金铃声近在耳畔了,可是等她略走近些,便又会倏然变得很远。

估摸着,一刻钟的时辰就要过去,李羡鱼有些着急,步履也快了些。

冷不防地,她一脚踏上自己的裙裾,身子一个不稳,往前倾去。

李羡鱼惊呼出声,伸手本能地想扶住身旁的物件。

可方才玩藏猫的时候,方圆数十步被他们清理得干干净净,连朵绢花都没能留下。

她扶了个空,身子更快地往地上倒去。

立在她三步外的少年皱眉,立时展开身形,在她倒在地面上之前赶至她身前,伸手便想将人扶起。

可少女的身量这般纤细,柔弱得像是初生的花枝,一触既折。浑身上下,竟没有能供他使力的地方。

仓促之间,他握住她臂弯间垂落的披帛。

丝质的披帛柔软光滑,他一使力,便将月白色的披帛连带着李羡鱼一同拉向他,使她更快地往地上摔去。

势不可回。

随着一声闷响,李羡鱼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摔在地上了,地面又不平坦,又那般地硬,磕得她身上隐隐作痛。

她支撑着想起身,手腕却骤然被人握住,身下传来少年低哑的嗓音:“别动!”

李羡鱼一愣,略微偏首,脑后系着的帕子随之一松,无声坠下。

短暂的朦胧后,李羡鱼看清了眼前的光景。

临渊倒在地上,一手护着她的后脑,一手握着她刚刚想撑‘地’的手腕,薄唇紧抿,黑眸沉沉。

而她倒在临渊身上。

李羡鱼脑海里‘嗡’地一响,手忙脚乱地想要起身。

而临渊的动作比她更快。

两人配合的并不好。

李羡鱼的鼻尖撞上他坚硬的胸膛,撞得生疼。

而临渊的手臂也被李羡鱼垂落的披帛层层缠裹住,一时竟挣脱不开。

两人对上视线。

李羡鱼的脸颊通红,而少年的耳缘处亦微染绯意。

他咬牙,伸手便想将缠绕住他的披帛扯断。

李羡鱼惊呼:“你别乱扯。你,你要扯到我的衣袖了。”

临渊的动作僵住。

“我,我自己来。”李羡鱼滚烫着脸,强忍着窘迫低下头去,伸手去解缠绕在两人之间的披帛。

这一解,便牵动少年的手臂,腕间金铃清脆作响。

李羡鱼脸颊更烫,脑中空空,连带着原本灵巧的手指也笨拙起来。一道披帛,解了好几次,才终于解开。

而在披帛坠地的那一刻,少年便像是从网里逃出的银鱼,立时从地上弹起身来。

金铃又是一响,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梁后。

李羡鱼红透了脸,始终没好意思再唤他。

只在金铃声里悄悄理了理身上紊乱的披帛,努力装作这件事并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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