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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来迟的岑老太太。

岑老太太今年七十有二,尽管满头银丝,但在晴朗日光下仍显精神矍铄。

“没想到舒家的小外孙女都这么大了,我和你外婆上学时的情景,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呢。”

洛诗没有随便接话,因为她记得这位岑老太太和她外婆的关系其实并不好。

对方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老太太笑道:

“其实我跟你外婆,也不过都是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小时候比成绩,长大了比嫁人,现在想想,你外婆其实样样都比我优秀,就是在嫁人上栽了跟头,这一点,和你妈妈也一样。”

老太太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大吉岭茶。

“你外婆和你妈妈留下的财产,你没有让你后妈和她那两个孩子抢走吧?”

洛诗摇摇头:“他们眼里只有我爸的股份基金。”

“也是,在他们看来,那些画和古董都只有人傻钱多的有钱人才会当成宝,他们自诩聪明,肯定只会要那些真金白银……那你之后又是怎么打算的?”

岑老太太远比洛诗想得要和善,洛诗也不自觉地放轻松了些。

“经营好我妈妈留给我的画廊,等运营步入正轨后,再继续画画。”

“所以你才同意了和段家的婚约?”

岑老太太笑了笑:

“不错,总算比你妈妈和你外婆好些,至少知道不要下嫁,我记得上一次听说关于你的消息,还是你和一个家境不太好的年轻人谈恋爱,你父亲大发雷霆的事……呵,他自然不允许,他自己就是这样上位的,怎么会不明白,和你谈恋爱的年轻人多半是在贪图他的财产。”

洛诗眼睫颤了颤。

她不太想提及过去的事,于是转移话题道:

“我已经决定和段驰分手了。”

就在早上离开韶露的房间之后,她就给段驰发去了信息,通知他分手的事情。

岑老太太惊讶了一瞬,很快又点头。

“段家那孩子……过普通日子倒还可以,但你若是想要经营好画廊,他恐怕帮不上什么忙,既然都是联姻了,自然要联一个对你更有助力的对象。”

顿了顿,岑老太太似乎想起了什么,慈祥的目光将洛诗上下打量了一番。

“其实,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洛诗略显茫然地眨了眨眼。

她实在不知道话题是如何滑到这个方向的。

她主动提出和岑老太太见面,原意是想借机会与岑老太太的儿媳结交,她儿媳与华悦集团的二小姐关系匪浅,或许能在华悦的项目上帮上忙。

却没想到,变成了给自己挑新的结婚对象。

“岑奶奶,不用了……”

洛诗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岑老太太兴致勃勃地打断:

“你也不必有什么负担,就当交个朋友,这个年轻人白手起家,如今也是身家显贵,私生活却很干净,要说唯一一点不足,就是单打独斗,缺点姻亲人脉,他又不肯攀高枝受人制肘,我今天见了你才想起来,你们俩倒是挺合适的。”

洛诗已经和洛卫东断绝了关系,不会有岳家压在她丈夫的头上。

而她母亲遗留下的人脉还在,虽然不能带来直接的财富,但对于一些只差入场券的企业家来说,人脉比真金白银更重要。

岑老太太越想越合适,上了年纪的老人在相亲上格外有兴致,说着说着就朝洛诗身后的某处张望。

“正好,他也在这里,小李你去叫他过来,我们一块儿吃这顿午餐。”

助理得令离开,洛诗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拒绝。

虽然她已经和段驰说了分手,但段驰还没醒,就算是醒了,真的分了,她得给大家一个足够体面的缓冲期。

并且,她经历过段驰这遭,短时间也不打算再谈情说爱耽误时间。

“予深,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认识的小辈,洛诗。”

熟悉的须后水味道从她身旁掠过。

直到傅予深在他对面坐下前一秒,洛诗都还心存侥幸,但当她看清坐在对面的人之后,最后一点侥幸也消失了。

洛诗:“不用介绍,我们认识。”

岑老太太探究的目光落在了洛诗脸上。

傅予深出声解释:

“我跟洛小姐毕业于同一所大学……”

“他是我的前男友,”

洛诗的直截了当让岑老太太难得露出诧异神色。

她原本只是想介绍两个年轻人认识认识,却没想到这随便一抓,竟然就是有过前缘的前任。

傅予深看了一眼洛诗难掩潮红的脸颊,还有带着倦意的病容,垂眸打开菜单道:

“她说得没错,所以,您不用费心,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像一根扎在心底的暗刺被人拨动,洛诗指尖一缩。

岑老太太似乎也觉得这事儿办得不太巧,半响,她笑了笑:

“没关系,能遇见也是一段缘分,那这顿饭就当化干戈为玉帛了,诶呦,怎么就这么巧呢……”

这顿饭吃得食之无味。

席间岑老太太主动提了华悦的海上美术馆项目,洛诗也没有错失这个自荐的机会,很快便约定了和岑家儿媳见面的机会。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比她预想的最好情况还要顺利。

洛诗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好像被一分为二,她的脸上从始至终保持着温煦的笑意,但灵魂却浮在上空,漠然地注视着一切。

“阿诗——”

匆匆赶来的段驰打破了餐厅的宁静氛围。

“抱歉,”洛诗拿起餐巾缓慢地擦拭唇角,看向岑老太太,“岑奶奶,我有些事需要处理,就先……”

“你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

段驰紧紧攥住洛诗的手腕,她本就因生病没什么力气,几乎被他从位置上提了起来。

洛诗因疼痛而下意识蹙眉。

傅予深抬眸看向段驰拉扯洛诗的那只手,手里切割牛肉的冰冷餐刀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他的视线森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洛诗却并没有说什么。

她只回头向岑老太太递去一个安抚眼神,便任由段驰将自己从餐厅里带走。

大约是刚刚酒醒,段驰身上还裹着浓重的酒气,布满血丝的眼中充满了委屈与愤懑,好像洛诗才是那个伤透他心的负心人。

“我不明白,阿诗,你那条要跟我分手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洛诗直接将她在韶露房间里拍下来的照片递给他。

“这个理由够吗?”

段驰哑然一瞬,很快又反应过来:

“你在生气?就因为我睡在韶露房间的地板上了?阿诗,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这没什么可生气的,我和她从小穿开裆裤的交情,你根本不需要吃她的醋。”

洛诗怒极反笑:“那下次你们俩要是睡在同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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