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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来一切都好之说?”

他将陆书瑾从怀里挖出来,捧着她的头说:“快说你因太过挂念我导致睡不好吃不好。”

陆书瑾的眼睛湿润润的,长长睫毛上沾了细碎的银珠,黑眸映着微芒,直直地盯着萧矜看。

她慢慢启声:“是啊,我就是因为这些日子太过思念你,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担忧萧府真的出了事,也担忧你被压垮被击溃,担忧一切发生在你身上的厄运之事,我夜夜都在心中祈祷,你能一切安好。”

话音刚落下,萧矜就俯身过来,急切地吻住她的唇。

一只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圈揽她的腰,将她往怀里按,却又因为萧矜倾身太过,将她压得往后仰。

萧矜本来时间不多,本想着若是陆书瑾没醒,他看一看就会离开,但没想到方才的动作将她惊醒,一对上陆书瑾的眼睛,他所有的忍耐都将荡然无存。

欲望油然而生,肆意疯长,只想这样一直抱着她,待在她的身边。

陆书瑾每次与萧矜亲吻时都很乖顺,她只会仰着头让萧矜的唇舌侵略,慢慢地给出回应。

陆书瑾知道她自己不太擅长表达情感,无法把心中的喜欢完整地传达给萧矜。

这是她觉得表达情意的最简单的方法。

萧矜也能更直白地感受到。

他正抱着陆书瑾难舍难分时,外面又响起了布谷鸟的声音,比先前还响了些许。

萧矜回过身,知道这是陈岸在外面催促,便只得松开了陆书瑾,用额头抵着她的头,拇指抹了一下她潮红的脸颊,说道:“你穿衣下来,我与你说一件事。”

他说完便起身,抬步去了桌边,点亮烛灯。

陆书瑾也下榻披上外衣,系上腰带前去,走近之后就看见他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长身玉立,光落在萧矜的身上,衬得他如月下青松。

这个在云城之中被人人唾弃,恨铁不成钢的纨绔子弟,遮了天幕后他这副仿佛能顶天立地的模样,知此之人又有几何?

陆书瑾心中滚烫,停在桌边,就见他落笔之处字迹恣意潇洒,宛如其人。

“我即将出城。”萧矜搁下笔,将纸往陆书瑾的方向推了推,说道:“眼下京城大乱,不出几日便会波及云城,萧家我已经安置好,如今云城之内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若非必要,尽少出门。”

“你要离去多久?”陆书瑾抓住他的指尖问。

“最少也需半月。”萧矜敛眸,低着头往纸上一指:“你先将我接下来说的话记住。”

陆书瑾点头。

“我出了城门之后会一路往北前去军营,途径风台山,此地在云城与军营的中间地带。”萧矜道:“前往军营的路统共三条,分两条山路一条水路。不过这条水路的停船栈头在前两日被撞毁,停泊在栈头的船也都被损坏,水路已是行不通。”

“而两条山路之中,一条名唤‘五月潮’,因为每逢五月大淮就会河水暴涨倒灌,分支河流途经这个山涧,将山路完全覆盖,七月倒灌停止就会重新露出地面,届时会引来千百鹊鸟在山路上觅食,稍有动静就会一同飞起,景色壮丽,是以这条路也会称为‘惊鹊路’。”

陆书瑾抬眼看了一下萧矜,只见他被光笼着的眉眼沉着稳重,似在说十分重要的事。

在给陆书瑾传递某种信息。

“剩下的这条路,则是风亭山庄后山的山涧之路,先前在山庄上我与你说过,那条路的名字也唤作‘枫叶路’。”萧矜看着她明亮的杏眼,心中一软,手开始不老实,顺了一把她的长发,说:“我说的这些未必会派上用场,但未雨绸缪总是好的,你只管记住这三条路就好。”

陆书瑾的记忆力好,甚至不用再往纸上多看,已然将他的话和画的图给记在脑中。

外面又响起布谷鸟的声音,是陈岸急切地催促。

萧矜卷起纸放在火苗上燃了,转头说:“陆书瑾,我向你作约,不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会以萧家之名守护云城,也不会让你受到危险。”

他停了一停,接着道:“同时,你也要向我保证,万事以保护自己为首,切不可冲动行事。”

陆书瑾仰头看他,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坚毅与忧虑,知道他放心不下自己,她扬起一个笑容说:“你只管行你的计谋,不必担忧我,我应你之约,绝对会保护好我自己。”

萧矜眸色动容,捧住她的脸,低语:“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害怕。”

陆书瑾说:“好。”

她知道萧矜有一个庞大而隐秘的计划,但她却并不深问,那些计划必定是经过很多次的推演和假设形成的,或许其中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得出错,所以萧矜才如此小心翼翼。

那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陆书瑾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做好眼前的所有事就行。

她可以不参与计划之中,但诚心地希望萧矜的计划能够顺利。

于是她主动抬头,??x?在萧矜的唇边落下一吻,像是给这个约定做最后的盖章。

“多保重。”陆书瑾道。

萧矜落下温柔的眸光,他还有很多话想说,情绪堆积在胸腔之中,无处发泄,但没有时间了。

最终说道:“我走了。”

陆书瑾点头,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看着他打开窗子,悄无声息地翻出去,外面夜色浓重,萧矜的身影如黑影一般,消失在黑暗之中。

她站在窗边,往夜幕之中看了看,没多久那急促的布谷鸟叫声就停止,一切又归于平静。

陆书瑾关上门窗躺回床上,后半夜睡得反而安稳许多。

明月皎皎,夜风过境,云城一派安宁祥和。

吴成运跳下屋顶,轻盈落地,几乎没有任何脚步声地推门而入。

房中点着一盏微弱的烛光,桌边坐着梁春堰,正低着头拿着一柄锋利的短刀削木棍。

削了有一阵时间了,地上全是碎屑,木棍的头也削得很尖利。

“萧矜出城咯。”吴成运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叹道:“我在城门口蹲了大半夜,累死我了,这种累活什么时候轮到你去干?”

梁春堰慢慢转动着手中尖利的木棍,说:“应付蒋宿还不算累活?你真应该去试一试。”

吴成运识趣地闭上嘴。

当初两人一同进海舟学府,一人做明线,从陆书瑾之口探听萧矜的消息,一人做暗线,安排了一出被刘全打得半死的戏码。

梁春堰确实要辛苦一些,所以吴成运退出海舟学府之后,一直在暗中干着收集信息,安排人手,还有给梁春堰端茶倒水之类的活。

但吴成运没想到,让梁春堰觉得累的活竟然不是被刘全打那次。

这蒋宿得把他烦成什么样,才能让他有如此深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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