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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成运正腹诽的时候,梁春堰已经完成了手里的活,拿着尖利无比的木棍站起身,往房中的角落走去。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脸上糊满泥土,身形消瘦,只有一双眼睛还算分明。
那人手脚皆被捆得死死的,张大了嘴巴似乎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满脸惊恐地瞪着靠近的梁春堰。
梁春堰在他面前蹲下来,将尖头木棍举到他面前,“你看这个,我削得如何?”
那人疯狂摇头。
“其实只需要随便削两下,削出个尖来,我就能一下捅穿你的脖子。”梁春堰看着自己的大作,眸光漠然,酷似阎罗,“因为你瘦了很多,脖子上的肉也紧实不少,从侧面刺进去毫不费力,但是你不会立刻就死,你会在地上抽搐一段时间,将血流尽了才会死掉。”
那人听后吓得眼泪狂飙,疯狂往后退,但他身后是墙,不论如何用力,都无法移动分毫。
吴成运抓了一把瓜子转头,“你又吓他做什么?本来就胆小,这都被你吓晕三次了。”
梁春堰偏头看他一眼,继而对面前吓得半死不活的人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你可暂且放心。”
他用那木棍扎中旁边盘子里放的干馍,送到那人的嘴边,竟露出一丝别样的温和来:“快吃,别饿死了。”
馍被怼到那人的唇边,他咬着唇左右扭头不肯吃,动作间脸颊被划破,又流出新的血。
忽而外面响起叩门声,梁春堰和吴成运同时转头看向门处。
吴成运动作很快地摸出后腰的弯刀,跳上桌子伸手抓住房梁,往上一甩身,轻盈地蹲在梁上,低头注视着门。
梁春堰起身去开门,将尖利的木棍悄悄藏在身后。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却是穿着黑色长衣,提着一盏微灯,独自前来的蒋宿。
梁春堰仍藏着木棍,眉目间露出一丝疑惑来:“你来作何?”
他也不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在夜里孤身一人来找梁春堰,到了跟前又觉得害怕,犹犹豫豫地问:“你说咱们要是在门口谈些重要的事,会被人偷听去吗?”
梁春堰却道:“我跟你没什么重要的事要谈,请回吧。”
说完他拍上了门。
第80章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什么事都做不了。”
门差点拍在蒋宿的鼻子上, 要不是他退得快的话。
若是换了其他人这样对他,蒋少爷指定是不依的,高低撸起袖子大战几百回合。
但对方是梁春堰。
他亲眼看过梁春堰一个甩手就用刀杀了一个人,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极为利落。
蒋宿忍了忍, 本想一走了之, 但心里又有实在放不下的事, 左思右想,总是抬手又敲了敲门。
蒋宿刚一敲门, 门就又被打开, 这次却是吴成运。
他看到蒋宿,便叹了口气, 说道:“得了, 进来吧。”
蒋宿犹疑了一瞬,回头看了看无边夜色, 最后还是提着灯进了屋中。
吴成运在他身后, 顺手将门关上,动静不大,但还是把蒋宿吓了一个激灵。
看得出他踏进这间屋子, 正处于一种十分紧张的状态,他不信任吴成运和梁春堰,却又因为某些事不得不来找他们。
吴成运觉得颇有意思, 他站在蒋宿的身后, 忽而说了一句,“你还真敢来啊?”
蒋宿吓得立即瞪圆了眼睛, 转头瞪着他, “你、你……”
这模样好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 看起来颇为好笑,吴成运道:“我怎么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让你进来你就进来?”
蒋宿当然怕,他其实老早就知道梁春堰和吴成运的暂居之地,只不过一直没敢来罢了。
他好不容易一鼓作气过来了,都进了房间,万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我来找你们是有正事的。”
“你知道上一个来找我们谈正事的人,是什么下场吗?”吴成运看着他笑,忽而往角落里一指,“在那呢。”
蒋宿转头看去,赫然看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泥人,脸糊得完全看不清楚面容,脸颊还有新鲜的伤口,正往下流着血。
只是那人的眼睛还睁着,蓄满恐惧,是个活人。
他吓得魂飞魄散,汗毛倒立,两步就退到了门边,背抵着门板去摸门栓,“算了算了,你们看起来像是有别的事要做,我就不打扰了,还是下次再来吧。”
这退堂鼓敲得隔二里地都能听到。
吴成运没忍住笑了起来,心说难怪梁春堰喜欢吓唬他,他这反应实在好玩。
梁春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吴成运咳了咳,说道:“逗你玩的,你找我们什么事?说完再走。下次再大半夜来敲门,我可不开了。”
蒋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心中思量着是走还是留下。
梁春堰将沾了血的木棍随手往桌上一搁,拿了硬邦邦的干馍,掰成小块,像喂狗似的扔向角落里的人。
那人不吃。
梁春堰语气轻飘飘地,“不吃,我就把你舌头割了,牙齿拔光,日后也别吃了。”
那人吓得赶忙低头去咬身上的干馍,费力地咀嚼着,倒真跟狗有些像了。
梁春堰看向蒋宿,“没话说?”
蒋宿对他对视,背后发寒,“这个人是谁啊?”
梁春堰也不知道是如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将手中的馍块一抬,“你想喂?”
蒋宿赶忙摇头,觉得梁春堰像个疯子。
他不会是随手抓了个无辜的人,当成狗喂养在家里吧?
越想越觉得一股凉意往脊背上蹿,蒋宿已经十分后悔这个时间来找梁春堰。
但是他白日里被看得太紧,根本无法出门,只有趁着夜色府中人都休息了,才能偷偷溜出来。
梁春堰也一直不说话,似乎打定主意想看看蒋宿究竟会撑到什么时候,他那双眼睛里已经盛满害怕,完全泄露出来。
他紧紧握着灯盏,手指握了一下门栓,那模样分明就是随时要夺门而出,却在长久的安静之后,松开了手,蒋宿道:“我想问问你,云城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梁春堰将手里最后一块干馍砸在角落那人的身上,拍了拍掌中的面渣,并没有回答蒋宿的问题,而是道:“是刘全。”
蒋宿先是愣了一??x?下,随后目光猛地回到角落那人的身上,将他仔仔细细打量,惊道:“这是刘全?!”
吴成运也笑了,龇个大白牙乐,“没看出来是吧?我当时也没瞧出来,这小子瘦了最少有三十多斤,换成猪肉都够吃好几顿了。”
蒋宿回忆起那个蛮横的胖子,完全无法与眼前这个缩在角落里的人联系起来。
他之前还跟刘全那个胖子动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