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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揉揉她的发顶:

“放心,我死不了。不会让你做小寡妇的。”

“战场上的我英勇神武,那模样,你没见过,别提多威风了。有你等我,我不会死在战场上的,要死——”

沈蹊目光往下移,忽然变得不正经,

“我也要死在你怀里。”

兰芙蕖推不开他。

只能任由他抱着,听他说着浑话。

任由帐外风声呼啸,暖香拂动。

任由他轻轻吻下来。

兰芙蕖忽然觉得,没有比“劫后余生”再令人心安的词汇了。

……

他受了些皮外伤。

所幸伤得不是很重,兰芙蕖也可以给他简单处理一下。

只是给沈蹊包扎伤口时,他还是不正经得很,时不时低下头亲她一口,惹得她也不好发作,一张脸涨得通红。

“够了。”

她打了个蝴蝶结,而后抬起眼帘,“你再亲我,我就叫外面那群男人给你处理伤口了。”

对方这才乖下来。

然而,最让兰芙蕖担心的,并不是沈蹊这次在战场上受的伤。

而是明日他要受的水刑。

兰芙蕖已大致知晓,沈蹊为了她抗旨,要受昭刑间的“十二关”,前四道地牢之刑已经领受过了,接下来,便是四关水牢之刑。

他受了这样的伤。

要是伤口浸在水里……

兰芙蕖执着金疮药的手微抖。

替沈蹊上完药,她去找了郡主叶朝媚。

对方正在与应槐练鞭,兰芙蕖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安翎姐姐看见她、走过来。

“怎么了,小芙蕖?”

她收了那条“小青鞭”,许是练了鞭子的缘故,气息有些不稳。

她身后的应槐亦是红着脸,面色不太自然。

兰芙蕖看了一眼应槐,叶朝媚立马会意,驱他离开了。

“什么事呀?”

面前模样秀丽的少女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可是沈蹊欺负你了?”

她忙摇摇头:“没有。安翎姐姐,我想问问明日沈蹊要受的水牢之刑。”

第一道水牢之刑,便是将人关在满是水蛇的池子里。

池中水漫及人胸口,水蛇也一寸寸缠绕上来,遍布人全身。

光是听着这文字,就令人不寒而栗,更罔论水牢里的画面。

幽暗的水牢,成百上千条蛇……

然而,接下来兰芙蕖的话,却让叶朝媚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她听见一向柔弱的小芙蕖说:

“安翎姐姐,明日之刑,我替沈蹊去受。”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什么?!!

安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瞪圆了眼睛。

“你说什么,要替沈惊游去受刑?小芙蕖, 你是被爱情冲昏脑、变成傻子了吧?”

且不说, 她能不能替对方去受这些刑罚。

明日沈惊游要面临的,不止是一池子的水,还有那满满一池子的水蛇!

即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叶朝媚, 也觉得害怕。

她也喜欢沈蹊,也倾慕沈蹊, 但她从未想过要替沈惊游去受刑。没有多少人不害怕这一池的水蛇的,更何况还是面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经常哭鼻子的小姑娘。

兰芙蕖咬了咬下唇, 未应她的话。

可那目光却是无比的坚定,似乎早已暗下决心。

“小芙蕖, 你当真要去替他受水蛇之刑?那可是慢慢一池子的蛇, 你要与它们待上一晚上……”

“我知道的, 安翎姐姐。”

她的声音轻柔, “你不必再劝我了。昨夜蹊哥哥与义邙人交战, 身上受了好严重的伤,还有先前的鞭伤也未愈合好。我在想, 若是他再在水里泡上一整晚, 怕是会出大事。”

“他如果出事了, 谁来与义邙人交战, 谁来守护北疆呢?”

安翎将手里的“小青鞭”捏了捏。

“那也不行, ”安翎郡主义正辞严, “他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小姑娘替他去挨罚, 这像什么话!且不说我准不准你这样做, 沈惊游也不会让你替他去受刑的。更罔论这是皇诏, 是圣旨。兰芙蕖,你莫想着胡来。”

“可是他是因为我才要去受刑的。”

说到这里,她的眸光微软。

眼底依稀有水光晃动。

她本就生得极美,美目潋滟,溢满了清丽柔软的春水。这一双粉唇微抿,眼底似有柔怯的光,更看得叶朝媚一颗心就这般塌陷下去。

安翎想,若自己是个男子,定会与沈惊游抢小芙蕖的。

兰芙蕖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觉得安翎姐姐的面色终于有了几分动容。

红衣之人垂下眼帘。

“小芙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若是撑不过水蛇之刑,你一个娇小柔弱的女子,又如何熬得过这一夜?”

“你知道,这一夜有多长吗?”

兰芙蕖:“我知道,我没有在开玩笑。”

安翎一默。

她捏着鞭子,手上的力道忽然加紧。紧接着,鞭子一用力,竟将一侧的梅树抽得颤抖。兰芙蕖不知晓安翎姐姐在生什么气,只好乖顺地站在一边儿,低着头。

半晌,她终于听见安翎郡主道:“你回去罢,我会安排好。”

少女眼眸一亮,忙不迭点头。

“谢谢郡主姐姐。”

她的声音又软又甜。

方欲走出去,兰芙蕖忽然又脚步一顿,折返过来。

“还有何事?”

叶朝媚一张脸紧绷着,看上去并不是很开心。

“安翎姐姐,水蛇有毒吗?”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望过去。

“我会被咬死……吗?”

“死是不会死,”安翎沉着脸,声音也不由得放冷了些,“为了让犯人更痛苦、避免他们在受刑其间死去,池子里的水蛇都是微毒,你被咬多了只会觉得疼,不会被咬死的。”

“最多就是出现些幻觉。”

闻言,兰芙蕖稍稍安下心。

她言了声谢,提了提裙摆。

见状,安翎唤住她:“怎么,是害怕死了么?兰芙蕖,在昭刑间最令人害怕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你若是现在害怕了,本郡主也可以——”

“不是,”她一只手将衣角攥紧,打断对方的话,垂下眼睫道,“我是害怕我被毒蛇死了,蹊哥哥会伤心。”

……

这是安翎第二次感到恨铁不成钢。

第一次,是因为知晓沈蹊因为一名女子违抗皇命、触怒龙颜。

第二次,则是因为此刻,一向胆怯的兰芙蕖竟拼了命,要替沈蹊受刑。

真是疯子配傻子,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红衣女子抱着臂,咬牙。

“郡主,这样做……当真可以么?”

一侧,正在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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