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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是否觉得,如今各地看似风平浪静,可北方边镇常受袭扰,倭患眼下虽平息了,但倭人狡诈,谁也不知他们如今在筹谋着什么。”

“阁老的意思是……”吴兑不知柳贺用意。

柳贺道:“我想请陛下开海防,派兵至倭岛上探听一二。”

“除此之外,各地边防用兵之情形、边饷如何,还请大司马奉上文书,眼下兵事未起,我等也需未雨绸缪。”

听了柳贺的话,吴兑心中未必乐意,只能先将他搪塞过去。

但柳贺开海的想法还是将他惊到了。

便是张居正任首辅时都不愿开海,柳贺眼下不过是三辅,却有此抱负。

柳贺笑了笑:“大司马应当知道,我在扬州任过知府,仅靠大运河上的盐和漕粮,是养不活这么多百姓和兵卒的。”

钱的总额原本就有定数,若是在明初,宗室还不算膨胀,皇室的开销也未至如今这个惊人的程度,不打仗的话,国库多少能有结余,然而到如今,开销越来越大,朝廷除了从百姓身上盘剥也没法挣到更多银子,到这时候,节流基本已不可能了,只能想办法去开源。

“阁老还请听我一言。

”吴兑低声道,“以阁老如今的地位,贸然去提,恐引起陛下防备。”

柳贺道:“大司马安心,我自然会徐徐图之。”

天子想动张居正提拔的官员一事,吴兑也早已收到了消息,他其实也有准备——张居正离朝之时,他心中自然也有不安,但柳贺入阁之后,吴兑却稍稍放下了心。

无论如何,柳贺是一位很靠得住的官员。

他平时与柳贺接触不多,但这一回和柳贺说起兵事,柳贺既不推诿,反倒将兵部诸事宜道得分明。

那便意味着,他着实是下过功夫的。

……

柳贺正要去文渊阁和张四维几人商议边饷的事,刚到门口,就见王锡爵匆匆往外走,柳贺将他拦下:“元驭兄,何事这般匆忙?”

王锡爵道:“还不是为了永宁公主的事。”

柳贺闻言也是沉默。

阁臣们每日要办的事太多了,别的不说,就是天子不肯认王恭妃一事,这本身属于天子家事,阁臣插嘴总显得不伦不类,可太后偏偏要他们发声。

此事涉及皇嗣倒也罢了。

可永宁公主的大婚却也要他们关心。

永宁公主是天子的胞妹,李太后的女儿,李太后对她虽不如对待天子,却也十分关心。

柳贺道:“可是公主择婿有眉目了?”

王锡爵道:“此事交由司礼监和礼部共商,听闻冯保为公主择了京中富商为婿,其父曾任兵马副指挥。”

听完王锡爵解释,柳贺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问道:“此户人家可是姓梁?”

“正是,泽远也听说了?”

柳贺心道,他并不是听说的,只是上辈子看到明朝故事时,因为这位公主的经历过于离谱,他多看了两眼,便将这故事记下了。

大明朝的公主其实也过得艰难,驸马不能从高官大族中择取,即便驸马家中有人为官的,也不允许出仕。

因而李太后的妹妹可以嫁给伯、侯门第,她的亲闺女却只能挑选一个普通人家。

这事交给冯保去办,冯保收了好处,居然选了一位得了痨病的梁邦瑞为驸马,梁邦瑞在婚礼上当场吐了血,又被太监宫女们欺负,不久后便归了西,永宁公主成婚一个月便当了寡妇。

明朝本就待女子极苛刻,对公主更是如此,之后永宁公主没有再嫁,二十多岁便过世了。

柳贺在王锡爵耳边低语了一句,王锡爵听后眼睛睁大:“此事我从未听过,泽远是如何得知的?”

“元驭兄,具体情形如何你不必多问,将此事告知大宗伯便是。”柳贺道,“我这边再派一二人马去查,一查便知。”

文官们之所以不愿意和太监打交道,也是因为太监本身就十分变态。

“我立即过去。”

柳贺不愿告知他是何处的消息,可他一贯相信柳贺,知晓对方没有必要在这事上说谎,王锡爵便立刻去找了余有丁。

冯保做了亏心事,礼部完全没有必要蹚这趟浑水。

柳贺又派人去找了张简修。

张居正归乡后,在礼部任主事的张敬修回乡侍奉他,张懋修、张嗣修及张简修都留在京城。

张允修如今仍是锦衣卫官,自张居正卸去首辅一职后,张家兄弟的待遇确实不如以往。

但柳贺和张家兄弟的关系倒是一日比一日好了。

查这种事,自然是锦衣卫更为方便。

柳贺找上门,张简修没有犹疑,立刻叫人私下里去查了,梁家虽有人任过官,在京中却并非大户,如今其实就是普通百姓,锦衣卫去查自是轻轻松松。

不过锦衣卫被东厂管教了许久,见了东厂番子都十分畏惧,柳贺因而叮嘱张简修小心些。

果然,不过一日,张简修那边便来了信,柳贺回忆起的事情果然是真的。

柳贺便领着张简修去了礼部,又将余有丁叫上。

人证物证俱是齐全,王锡爵与余有丁算得上见多识广了,看到冯保这般操作仍是一脸迷茫。

若在张居正柄政时,冯保这般倒没人敢直言,可如今张居正已回乡,他这司礼监太监的行事之风仍与以往一般,莫非是将天子当成摆设?

余有丁道:“我进宫见一见陛下,张指挥,你与我同去。”

张简修自然应下。

柳贺见此轻轻颔首。

他将张简修叫来,就是有叫对方作证的意思,毕竟张简修是张居正的儿子,他能在公主的事情上如此费心,天子心中或许能念一念张居正的好。

而且……若在此时揪住冯保的把柄,让天子早些处置了对方,对张居正并非坏事。

余有丁不久之后回了礼部,天子听说消息后自然大怒,将梁家家主及其子梁邦瑞捉拿,一查之下,果然那梁邦瑞是个痨病鬼,余有丁所说皆是实情。

天子又将此事禀报给了太后。

冯保背后站着李太后,李太后平日对他极是器重,结果他一个太监,竟胆子大到将天子的亲妹妹卖掉,天子自然不肯容他。

此事传出后,文官们也犹如接到讯号一般纷纷上疏,将冯保及其门人所做的丑事一一抖出。

其中就包括天子少时经历的王大臣案。

天子将阁臣们召至文华殿:“各位先生都来看看,此事不是今年发生的吧?还有这徐爵办的丑事,桩桩件件都叫朕看不下去。”

“可为何他们上月不说,去岁不说,偏偏挑到此时才说?”

阁臣们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未曾听到天子发问。

文官们的上疏虽主攻冯保,但多少也波及到了张居正,不过为公主挑个痨病鬼驸马这种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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