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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支援到了。
五条悟迫退杀之不尽的幽魂,三两步冲回宫崎千寻身前,一面往通道内走一面扬声呼唤。
“杰,走了!不祓除诅咒这些东西根本杀不死!”
作为回应,咒灵的队伍收缩,在幽魂堆中撕开一条缝隙,夏油杰穿过缝隙跟着奔入通道内。浮雕合拢,无形之力阻断了幽魂们的追击。
有潮水声。
激战过后的三人走出通道,终于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
豁然开朗的视野里,举行神嫁仪式的大湖水波粼粼,在不知何时探出云层的苍白残月映照下闯入眼帘。
雪还在下,三人走过积雪的栈道,来到湖边。一艘尖窄的小舟正浮荡在水面上,底部是繁复华丽的镂空花纹。
宫崎千寻看了眼只容纤瘦女性一人登上的小舟,对两个男生点了点头:“我去把目标引出来。”
仪式重现已经进行到最终环节,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担心扰乱共感,同期们没有强行要求一同前往,而是留在了湖边。
宫崎千寻独自坐上小舟,任由它自行驶离湖岸,缓缓向中心行去。
离开岸边后,舟底镂空的细微缝隙开始渗水,一点点浸湿了身上的白无垢,她手指拨了拨逐渐没过半身的冰冷湖水,等了片刻,已经抵达湖心的小舟却没有进一步反应。
巫女惨烈的呼救声也慢慢隐没,共感若隐若现,几乎断绝。抬头隔着白纱望了凄冷的月光一眼,她想了想,仗着披风一般的白棉帽的遮掩,以咒力凝聚出一截刀刃,对着四肢挥下──
血入湖中,将月色也染红。
仿佛活过来的大湖激荡起层层涟漪,贪婪吮吸着她浸入湖水的四肢伤口,不一会就差点把她的血放干。宫崎千寻头晕目眩,撑住船舷,而原本清澈明净的大湖整个染上了红色。
涟漪转化为翻卷的浪涛,“哗啦”作响的水声中,湖底有巨物迅速上升,眨眼冲破了水面!
凄厉长啸响彻雪夜,数百具巫女骸骨被长发纠缠着,拧成了蛇一般的怪物!
小舟被巨蛇掀起的大浪一打,立刻往水中倾倒,宫崎千寻挣脱了共感,却也由于失血过多和诅咒侵蚀状态奇差,无力稳定船身,跟着往湖中倒。白棉帽、花钗和蒙眼纱巾一同被水波卷去,她发髻散开,在扭曲的湖光里混混沌沌睁眼,还没来得及呛水,就被一只手强行捞了出去──
“宫崎!”救起她的少年一扫她两腕泛白的深深伤口,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表情沉冷,像抱小孩子似的单手托起她,另一只手甩掉了墨镜,冰蓝眼眸怒意翻涌。
夏油杰本人留在岸上,远远操纵着咒灵围攻诅咒化身的大蛇,五条悟依靠【苍】踏上天穹,隔着一大段距离对挚友打了个手势,很快,袭扰大蛇的咒灵纷纷散开。
宫崎千寻虚弱地攀住他肩膀,头痛欲裂,不得不俯下身去轻轻靠在他头顶,小声说:“别冒进……和夏油同学配合更安全……”
五条悟冷着脸没回话,空着的手对准冲来的大蛇,渺远轻盈的蓝色光辉刹那汇聚压缩,照亮半个天幕,把黯淡的残月都遮掩下去。整个湖泊的空气瞬间凝滞,下一秒,输出达到最大限度的【苍】横贯天地,撕裂大蛇直闪入湖中,引起了连环剧震!
水雾飞腾而起,冲散洋洋洒洒的雪花,将矗立在湖边的神宫一齐冲垮!
花费了六天后,有关巫女诅咒的任务结束了。
明明没
正式参战却伤得最重的宫崎千寻是被五条悟背下山的。一身白无垢被浸得里外赤红,还不断滴着冰冷的湖水,她脱力地靠在五条悟背上,肩上还搭着他的外套。
只穿着里衬和薄毛衣的少年体温一如既往地恒定温暖,走过寒冬的山道时脚步轻捷,还有闲暇数落她。什么我行我素遇到危险根本不通知同伴,什么身为同期毫无信任可言,从山顶一路指责到山脚,完全没停歇过。
原本就是强打精神的宫崎千寻头晕脑胀,实在忍不住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五条同学,你好吵……”
正在气头上的五条悟大声说:“你完全没反省──”
然而下一秒,宫崎千寻的手就垂了下去,头落在他肩上,已经昏昏睡去。
五条悟的声音戛然而止。
劝阻无果半路塞住了耳朵的夏油杰在终于清净的空气中扯出纸团,看了突然闭嘴的他一眼,露出无声嘲笑,率先坐上了辅助监督的车。
一夜风雪停歇,金红色的朝霞漫过天边,拉起了万丈晨光。
第49章 第四十九步,通往理想乡
“叮铃”。
铃声在响, 他看到自己的手伸出,环过束着白纹织锦丸带的腰肢,将红绳系住。
帷帐外隐约降下如梦似幻的夕照, 融火流金的光彩中,一双柔软白皙的手合拢举起, 静静在他身前停下。
他挽着红绳的手于是顺势绕过了那双手纤细的腕骨,系下第二个结。
“叮铃”。
红绳被牵起, 铃铛摇摇晃晃,一声一声奏响。
树影,云影, 鸟居横斜的红影。
雪光, 水光, 怀中人沉静凛然的容光。
他的视线扫过那苍白的脸颊,不由得停顿。湖波回荡,水声流转, 一轮残月东升西落的时间, 水声又渺渺地远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车声。
窗外光影阑珊,照进后座,一身湿漉漉红衣的少女蜷靠在他腿上,侧脸全无血色,被潮润的黑发遮了一半, 光影变换中,只能看见微蹙的眉头。
副驾驶上的挚友已经困倦地合上了眼, 他犹豫一会, 抬手覆上怀中人冰冷的额头, 落下的拇指自然而然地抚平了那双拢紧的眉。
模糊的景色自窗外不断退去, 他也轻轻垂下眼帘,坠入梦乡。
“叮铃”。
风吹动了铃铛。
五条悟在窗边醒来,一抹朱红摇晃着映入眼帘。
黄昏时分,暮色瞑暝,冬日萧索的风卷着绮艳霞光吹入屋内,一下一下拨动对墙上悬挂的铃铛。寒风中,缠在壁挂上、简单编织出一个花样的朱红绳索加剧了摇曳的幅度,带得铃声也越发急促。
他背着暮光,盯着这条鬼使神差从神山带回家中卧室的红绳看了一会,自椅子上翻身而起。
屋外的脚步声正好停在门前,隔着障子门,家仆毕恭毕敬地询问到。
“少爷,您的同学到了,请他们直接来您的院子里吗?”
五条悟随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上,懒散地戴好墨镜,踏着不歇的铃声推开门。
“直接带过来。我在客厅等他们。”
门外的家仆弯下腰应了一声,悄无声息地退走。他反手合上门,经过积雪皑皑的中庭,将恼人的悠悠铃声抛在了身后。
十二月三十一日,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