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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最近天天都来跳舞。”
我笑着说:“嗯,真好。”
我爸开玩笑说:“等你回家带你也来。”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急匆匆地说:“儿子元旦快乐,爸先去跳舞,不跟你聊了啊,你回家再说。”
我感受到世界的参差,连老头老太太都在娱乐,我却无人作伴,无处可去。
我拿过平板调出一部电影,是动作片,我托着腮看主角噼里啪啦地打架,没什么意思,但不知不觉还是看了半部。
这时小王给我打电话,问我说:“粤哥,我们在海边,你要不要来玩,和我们一起跨年呀?”
我问她:“你们不是在参加公司的晚会吗?”
小王纠正我:“晚会是昨天的事情了!”
她说了几个同事的名字,又说:“我们去接你吧!”
我说:“你们先玩,我自己过去。”
纵然海边风大,也拦不住每年圣诞元旦这几天有许多人。电话里传来风声,小王的声音被吹散一些,不过我还是能听到她欢欣地说:“好!多穿点,这里挺冷的!”
187.
跟同事过节也不错。
我这么想着,来到海边,却没找到小王他们的影子,便给她打去电话
小王说:“沿着海边往北走,我们在北边。”
我穿过人流,但是越走人越少,最北边一个人都没有,我问小王:“具体是什么地方,我都走得没人了,还是没看到你们。”
小王却说:“粤哥,你先在那儿稍等一会,我们这就过去!”
我满腹狐疑挂了电话,想不通这小姑娘在搞什么,该不会是耍我,那可真是无聊透顶,改天上班我非训她一顿不可。
我裹紧围巾。
今晚有月亮,城市里难得见到月亮。海浪拍打岸边,风刮过我脸庞,的确很冷,但我想到一个人,心里就暖了。
外婆。
她就葬在海里。
S市临海,我平时却很少来,今天恰好在这里,我想她会看到我,也会一直保佑我。
可惜时云深不在。
我准备给时云深发消息,说我可能要回家,要他结束后直接回自己那里,别等我了。拿出手机,身后也响起脚步声。
我以为是小王,转过身才发现不是她。
等我看清那人的脸,笑容便不自觉地显现。
时云深伴着轻而薄的月光向我走过来。
他没说话,围巾被吹起,衣角也随风扬着,我刚想帮他拉拉衣襟,就见他像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捧出一束花。
一大束粉玫瑰,冬日也盛开着,好像就是为了这一刻。
时云深说:“池粤,新年快乐。”
我接过花,也对他说“新年快乐”。
或许我应该说些别的什么,不过我还是想问:“你的朋友们呢?”
言外之意是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其实我已经猜到。
毕竟时云深比我想象中还要神通广大。
他说:“谁都没有你重要。”
我笑了,想吻他,但被他抢先一步。
之后时云深看了看表,晚上十点整。
他示意我看向大海,海面上忽然一声声呼啸,升起几簇耀眼的光线,在夜空中绽放成绚烂烟花,再散落下来,像漫天星辰,又像流光瀑布。
纵然已经过了热衷于放花的年纪,我还是看得入迷,大概因为这是时云深带给我的浪漫。
烟花在远远近近的海面上,与我手中的粉玫瑰一同盛开,不只是我,海滩上来跨年的人们都注目观看。
最后,时云深说:“一场仓促的烟花表演,希望你喜欢。”
我说:“我很喜欢。”
这时我已经原谅他瞒着我还串通我同事的种种行径。
时云深又说:“在海边还有一个原因。”
我静静地看着他,心中已然明了,他想说的正是我想说的。
他说:“我知道外婆最疼爱你,也知道她就在这里。我想请她做见证——池粤,你可不可以跟我在一起。”
我真想即刻点头答应。
可是这一刻对我来说十分隆重,不能轻率儿戏。
我努力保持冷静,对时云深说:“一辈子很长,我或许永远没有办法给你合法的婚姻,更不可能给你有血缘关系的儿女。”
觉得亏欠了时云深,我哽咽住,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能做的就是一如既往地爱你,这份爱可能……可能很微不足道,但一定会是我最长久、最真挚的感情,直到我不在人世那天。”
我问他:“所以时云深,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到老,到死。”
时云深用力地点头,却不说话,沙滩上的灯照得不甚清晰,我去摸他的脸,摸到满手冰凉的泪。
我第一次见他哭,听到他啜泣,又真的跟小狗似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能有人让时云深哭成这样,而且这个人就是我。
因为左手被花束占据着,还没带纸巾,我只能用一只手给他擦眼泪,他握住我的手,缓了一会才说:“我愿意,池粤,我愿意。”
我又流泪又想笑,心说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连忙抱住他说:“我也愿意。”
188.
回去的路上,我问时云深,小王他们去哪儿了。
时云深说,功成身退。
小王是我的学妹,自然也就是时云深的学妹,下班遇到时云深等我,要来联系方式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我说,这小姑娘天天光想这些事,得赶紧把她嫁出去,让她多替自己操操心。
时云深赞同我,说话还带鼻音,我扭头看他,鼻尖眼角的红都没褪去。
我笑他说,傻子。
他不反驳,还说,傻人有傻福。
我警告他说,以后不准骗我了。
他说,没有可骗你的事了,跟老婆必须说真话。
我边开车边捶他,说,告诉过你别乱叫!
他立刻改口说,老公!
我说,要当老池家的儿媳妇,还差一步。
他紧张起来,问我,是什么?
我卖关子,说,回家再跟你说。
189.
外婆留给我的戒指,现在我把他交给时云深。
其实一开始我就想过,这枚戒指倘若时云深没有,别人就更不会有。
是一枚女戒,幸好时云深的手指细长,能戴进去。不过他舍不得,在手指上比量几下又摘下来,小心翼翼收进盒子,摆在客厅的柜子上,还问我说:“先放在这里好吗?明天我再带走。”
我说:“好,这就是你的东西,你说了算。”
时云深说:“太贵重了,池粤,我觉得——”
我以为他会说什么,没想到他说:“我觉得这是外婆这枚戒指最好的归宿。”
190.
这也是我们最美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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