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沭之名只会成为笑柄。”
万宵笑道:“好手段。”
“那七彩佛光?”
沈千聿眉尾一挑:“你去寻几个人到市井上吆喝,便说那佛光中显现出太子身影亦或太子面容之类,百姓惯喜人云亦云,时日久了传着传着也就成了真。”
万宵无言以对,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个好法子。
他放下手中酒壶道:“属下这就去办。”
蛰伏多年,他亦迫不及待想要大展拳脚。
他匆匆离开后,沈千聿看向身旁石凳上的书籍,他眉眼见笑将之细心打开。
随手翻看,只见书中写到:“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上下不和,令乃不行……”
“君子怀德,小人怀土……”
沈千聿眼中浮上淡淡笑意。
那女子是个光明磊落的,自然觉得言谈举止皆需同书中君子一般胸吞百川流,豁达坦荡。
可她哪知君子累其名,富贵却不论奸小?
她是个女中君子,也未见她过得如何,反日日被那虚名所拖累。
虽然如此想,沈千聿眸中仍带出点点不自知的疼惜。
将那些书小心收拾妥当,他决定晚间熟读一二。
虽不屑于君子之名,但沈千聿不得不承认若为世人眼中的君子,行事会畅顺不少。
回到东宫已是晚间,吉荣告知今日有多方人马暗中来探,皇后宫中的总管太监想要硬闯,被东宫之人伤了腿拦了下来。
沈千聿挥手打断吉荣的话。
“你处理便好。”
将手中书籍放在屋中,沈千聿让人打了热水来。不多时宫中女官端着黄铜盆子走了过来,将水盆同明黄色布巾放在他面前。
“去寻两个懂宫中礼仪之人。”
吉荣应是,恭敬退下。
沈千聿低头看着眼前软巾,微微蹙眉,随后将它丢入水中。
温热巾帕敷在面上,让沈千聿难得感受到一阵放松之意,他仰躺在木椅上静静等待时间流逝。待发觉面上出现麻痒之意时,方用软巾仔细擦掉面上薄物。
待卸掉东厂专为探子所准备的改容秘术时,沈千聿微微皱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铜镜面容令他陌生,虽同之前有几分相似,但又不是十分相同。
镜中男子衣襟半湿,面色因久不见日光而显得有些苍白。沈千聿眉尾微挑,只见镜中人英眉挑动,黑眸中波光流转带着几分狷狂同邪肆。
这张脸他很不喜欢。
“殿下,奴婢为您更衣。”
宫女端来一件明黄色内衬为沈千聿换上,又拿来一件绣着银线竹纹的紫色外袍披在外面。
沈千聿坐在铜镜前,任由宫女为他戴冠。
墨黑缎发披下,将那张俊美到带了三分妖冶意味的俊颜,衬得更为放荡妖艳。
沈千聿垂眸,遮挡眼中不屑。
一个男人生成这般模样,实在是恶心。
他嗤笑一声,却是吓得身后宫女险些摔了玉冠。
“不碍你事,继续。”
不再看向面前铜镜,沈千聿闭目休憩。
若非这张脸,他在南庆之时或许也不会受到那么多无端羞辱。
思及旧事,沈千聿心中愈发烦躁。
他双眉微蹙,精致到带着锐意的五官带出冷意。身后宫女只觉镜中人无一处不散发着强烈的傲然之意,令人心生敬畏。
她心中暗忖,怪道这些年主子不曾用真面目示人,面容如此锋利俊美令人见之难忘,若是不做遮掩怕是方一出现在人群便会被注意到。
“殿下,教导之人已到。”
沈千聿睁开眼并未再看铜镜一下,站起身走了出去。
这几日他还要学龙子威仪同宫中规矩。
想到自己突然出现在众朝臣面前,他们有可能的反应,沈千聿饶有兴味的笑了起来。
第133章 阳谋
太子用九旒冕,玄表朱里,贯五色玉珠九颗。
九颗玉珠是沈千聿从段宜亭府中翻出,而这太子所用的九旒冕同冕服,亦是他让东厂之人寻宫中尚服偷偷所制。
沈千聿看着宫女手中端来的玄色冕服,淡淡勾唇。
“奴婢给殿下更衣。”
宫女帮他将素纱中单以及蔽膝换上,系好素表朱里的大带,又把玉佩、大绶以及玉圭一一佩戴妥当,这才恭敬退下。
看着铜镜中穿着太子冕服的自己,沈千聿勾唇一笑,走出东宫。
文惠帝果真如他猜测般毫无动静,不知是无颜面对他这个为质十二载的太子,还是根本不屑于见他。
无论如何,这倒是让沈千聿时间充裕几分。
只是他无意再等下去,待听闻那四颗明珠快马加鞭送入上京,他便决定先行入朝。
沈千聿出现的时候,鸿胪寺官员正在奏报入京谢恩之人,他甫一出现,文武百官连同坐在御座之上的文惠帝,皆露出一副不可置信之色。
他们虽不认得太子,但他们认得沈千聿身上的那套太子冕服。
这几日东宫之名频频出现在众人耳中,只是所有人都隔岸观火,等那先行出手的出头鸟探探风向之时,太子竟自己出现了。
乾清门前鸦雀无声,无一人先行开口,所有人都不知眼下是个什么境况。
有那消息不算灵通的,还在琢磨这瘫太子怎得突然跳了出来,实在匪夷所思。
沈千聿却是一脸肃沉走至文惠帝面前,叩头至地。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文惠帝眸子微眯,片刻后才淡淡说了句平身。
沈千聿起身,看着御座之上的文惠帝忽而大声道:“儿臣可全身而退,多仰仗父皇多年的暗中相护,如今终幸不辱命,带回南庆秘辛。”
他双手一伸,将手中奏折递出。
这没头没尾的一出让众朝臣摸不清状况,只是能站在这里的多不是傻子,便是没有那治世之能,明哲保身的功夫修得也好。
无人做那无头鸟,文惠帝只能让身边太监将沈千聿手中的奏折接了过来。
他接过打开,见上头只是些南庆舆图同官员信息,便又沉着脸合上。
“辛苦你了。”
“儿臣谈何辛苦,倒是连累父皇担忧多年,实是儿臣不孝。”
沈千聿容貌出众,如今一身太子冕服更衬得他仿如有千丈凌云之志,凛凛不可侵犯。
文惠帝睁着一双略显浑浊的眼,冷冷看着他。
沈千聿与之对视,勾唇淡笑后沉声道:“五年前南庆袁恒之子落马而亡,三年前南庆国君暴毙之事若无父皇派人相助,儿臣必无今日。”
“原本儿臣还以为父皇已忘了我这个儿子……”
沈千聿边说,边哽咽两声。
站在御道两旁的文武百官,却是都在心中嘀咕上了。
原来东宫那个瘫了八年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