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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她还以为顾婵漪身后有高人指点,静等多日,却迟迟不见幕后之人现身。

王蕴眯眼看向不远处的女郎,她既已然无法掌控顾婵漪,那便不能再留着她了。

“我有话要问你。”

“哦?”顾婵漪挑眉,抬手指向王蕴身后的仆妇,嗤笑一声,“婶娘这般阵仗,不似来问话,倒像是来捉人抄家的。”

王蕴闻言,轻蹙眉头,只得向后挥挥手,身后仆妇尽数往后退了半步。

顾婵漪这才轻笑道:“既如此,小宵,请婶娘进屋喝茶。”

得到顾婵漪的指令,宵练与小荷方才拿开扫帚,让开路来。

王蕴走进屋中,径直在上首坐下,眉眼微垂,开门见山道:“我且问你,东篱轩之事,你可有插手?!”

顾婵漪施施然在侧位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清茶,她慢条斯理地喝完杯中茶,方转头看向王蕴,“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王蕴闻言,冷哼一声,心中已然十分明了。

前些时日,东篱轩诸人夜访听荷轩,她便起了疑心,但东篱轩的人一直听话,从未闹过事,她也未将他们放在心上。

熟料,他们竟和顾婵漪走到了一块。

她眼下只知顾婵漪助东篱轩众人离开国公府,却不知其中缘由,许多事便如雾里看花,并不真切。

“你意欲何为?”王蕴冷声问道。

顾婵漪听到这话,直接笑出声来,她这位婶娘还真是蠢笨如猪。

他们二房欺她无父无母,占她家财,欺上瞒下,竟还问她为何要助东篱轩的人。

顾婵漪理了理裙摆,眼眸流转,巧笑嫣然。

“十二兄自幼聪颖,却为了活命,不得不装傻充愣,事事不敢冒头,生怕比过你的亲生子,遭到你的迫害。”

王蕴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她竟不知唯唯诺诺、指东不敢往西的庶子,心思竟如此深沉,欺她瞒她竟有十几年。

顾婵漪见她这般惊诧,心中甚是爽快。

“顾玉娇因长相丑陋,从小到大甚是嫉妒貌美之人。

顾玉清长得像其母,容貌柔美,清秀可人,为遮掩容貌,她不得不以石榴皮汁洗面,如此却还是时常遭到顾玉娇的打骂。”

顾婵漪猛地抬头,眸光锐利,直直地瞪向王蕴。

“你说,我为何要帮他们?若是不帮,他们日后还有出头之日吗?”

“他们过得如此艰难,我若出手帮了他们,他们便欠下我的人情,日后我若有事,他们定会出手助我。”

顾婵漪顿了顿,嘴角噙笑,温柔却又暗藏杀机,“如此稳赚不赔的买卖,我为何不做?婶娘,你说是吧。”

王蕴薄唇紧抿,死咬着后槽牙,是她低估了东篱轩的人,更小看了顾婵漪。

但那又如何,眼下顾长策尚未回来,偌大郑国公府皆在她的掌控之中,府门关上,她取听荷轩诸人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王蕴站起身来,对上顾婵漪的眸子,“好,很好。”

说罢,王蕴将桌上的茶盏,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门外候着的仆妇,听到脆响,当即冲上屋内,唯有王嬷嬷快步走到院门边,朝着外面喊道:“还不快快将此院落围住!”

话音落下,从院墙两侧窜出数十小厮,皆手持长杖麻绳,显然有备而来。

盛嬷嬷与小荷见状,顿时慌了。

虽然她们回府后,盛嬷嬷买了仆妇小厮,但因仅供听荷轩内使唤,拢共也不到十人。

顾婵漪环视四周,稳稳地坐在侧位上,神情不变,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

“婶娘这是何意?莫不是要砸了我的听荷轩?”

王蕴连连冷笑,她踱步至顾婵漪身前,微微弯腰,凑到顾婵漪的近前,右手抬起,用力地捏住顾婵漪的下巴,左右瞧了瞧。

“你长得太像你的母亲,同样令人恶心!只恨当初我不该心慈手软留你一命。”

第四十章

顾婵漪细思王蕴此话, 心中惊疑不定。

难道,当初王蕴害她阿娘, 内里还有其他隐情, 除了阿娘生产那日骗她喝下红花汤,王蕴还对阿娘做过什么?!

顾婵漪面色发白,死死地盯着王蕴, 一字一顿道:“我阿娘生性随和,与人为善, 从未害过旁人,你为何要那般对她?!”

王蕴闻言,神情骤变,她猛地松开桎梏顾婵漪下巴的手, “你知道什么?”

顾婵漪左手扶椅子, 缓缓站起身来,右手抽出身后的鞭子, 一步一步缓缓走到王蕴面前, 眼神冰凉,语气满含恨意。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尽数知晓。”

王蕴往后退了几步,单手撑桌面, 嘴角上勾,得意且狠厉。

“那又如何,无凭无证, 你能奈我何?!”

王蕴定了定神, 不再后退, 反而迎着顾婵漪走向前去。

及至顾婵漪身前, 她微微偏头,凑到顾婵漪的耳边,声音轻柔却如索命恶鬼。

“你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寻到的稳婆,早在三日前,便下地狱了。”

王蕴直起身来,得意洋洋,“唯一的人证也没有了。”

顾婵漪嗤笑,她去崇莲寺寻楚氏时,便已然得知稳婆有沈嵘的人在看着,既如此,稳婆定安然无虞。

王蕴见顾婵漪不为所动,她顿时皱紧眉头,“难道你还有后手?”

不等顾婵漪回她,王蕴咬着牙,“无论是否有后手,我也留不得……”

话未说话,“啪”的一声脆响,王蕴的手臂上多出一条重重的鞭痕。

自从嫁入顾家,王蕴便一直养尊处优,这重重一鞭子打在身上,犹如钻心之痛。

王蕴瞠目结舌,咬牙切齿道:“你竟敢打我?!”她回过头去,“你们都是死人吗?!”

众仆妇赶忙围上前来,宵练见势不妙,当即扬起手中扫帚,三两下将身前的仆妇们扫跌在地。

她跨步走到顾婵漪身边,向来面带笑意的脸,此时笑意顿消,眉头紧锁,“姑娘,可还好?”

顾婵漪死死地盯着王蕴,已然听不见也看不见旁人,她再次扬起鞭子,重重甩出。

鞭子破空,缠绕住王蕴的手腕,顾婵漪咬牙,狠狠一甩,王蕴惊呼一声,摔倒在地,发髻散乱,甚是狼狈。

顾婵漪紧紧地攥着鞭子,面无表情地走到王蕴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地上的人。

顾婵漪抬脚踩在王蕴的手臂上,用力地碾了碾。

鞭伤再加上踩伤,王蕴却强忍痛意,大笑出声。

“哈哈,盛琼宁那个贱人生下你又如何,为人子女,不能为母报仇的滋味,可好受?”

如此明晃晃的挑衅,顾婵漪却并未跳入王蕴的圈套,她屈膝下蹲,慢慢地收起长鞭。

“弑亲乃大罪,你如今尚在国公府内,我自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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