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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听不懂她与楚氏的暗语, 自然不会告诉盛嬷嬷。

然而,话音落下,顾婵漪却看到盛嬷嬷当即变了脸色,顾婵漪心下一紧,果然被她猜对了,确实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盛嬷嬷抬眸,看向顾婵漪,正色道:“姑娘可是听了底下的人乱嚼舌根?”

顾砚全家搬走后,盛嬷嬷便令人将外面的盛家老奴尽数接了回来。六年未见,若是其中有人不安分,在姑娘面前说些不该说的,可别怪她不客气,不讲往日情面。

顾婵漪眯了下眼,坦诚相告。

“并无旁人在我面前多言,昨日拆阅信件,我想不通,王蕴为何要留着姨母和两位舅母的信件,若是不想留下把柄证据,便应该早早毁去。”

盛嬷嬷沉思许久,才不得不将二十五年前的往事缓缓道出。

彼时顾川刚刚及冠,顾老太爷与王氏正为顾川相看女郎。恰好王氏有一侄女,比顾川小五岁,此人便是王蕴。

王氏欲将侄女嫁予顾川,顾老太爷并未立即应允,因顾川乃武将,且所娶之人乃宗妇。

是以,顾老太爷欲从平邺城的武将之家中,为儿子择一知书达理的女郎。

王家无人在朝中任职,王氏的侄女亦非知书识礼之人,奈何王氏不依不饶,顾老太爷陷入两难。

恰好此时,鸿胪寺少卿盛淮托人过来探口风。

顾老太爷大喜过望,当即便将此事告知顾川。

翌日,顾老太爷与顾川前往盛家,顾川与盛琼宁隔着莲花池远远相见,二人一见倾心,彼此有意,是以,不多时,顾盛两家的婚事便定了下来。

三书六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迎亲入洞房,成秦晋之好。

一年后,顾老太爷为顾砚定下王蕴为妻。

顾砚与王蕴成婚后,同住屋檐下,时日渐久,盛琼宁便察觉到王蕴对她怀有敌意。

她先是不解,次数多了,便也记在了心里。

顾川某日下衙回来,瞧见盛琼宁闷闷不乐,追问方知王蕴出言不逊,惹恼了她。

顾川思索良久,方道出实情。

盛琼宁此时方知,原来王蕴差一点成了顾川之妻,如今顾川乃正四品忠武将军,而顾砚却是白身。

二人乃同父兄弟,前程却天差地别,王蕴心有怨气也是正常。

然而,随着日月流转,盛琼宁渐渐察觉到不对,王蕴对她并非普通的怨恨。

逢年过节、初一十五的家宴,盛琼宁不止一次瞧见王蕴在偷偷看顾川,她已为人妇,怎会瞧不出王蕴眼中的情意。

王蕴乃是他人妇,却惦记旁人的丈夫。

万幸顾川满心满眼皆是盛琼宁,从未将王蕴放在眼中,更不要说旁的了。

如此,盛琼宁心中甚安。

盛嬷嬷忆起往事,仍旧一脸菜色,很是愤愤不已。

“太太察觉到小王氏的龌龊心思后,便远着小王氏,除了家宴,平日甚少再见小王氏。”

原来是这样,顾婵漪眸光幽深。

盛嬷嬷顿了顿,打量着顾婵漪的脸色,又道:“小王氏年轻时便总是照着太太的装扮来打扮自己,昨儿清点东西,老奴发现太太的那些首饰,小王氏并未送予旁人,皆在她与她闺女的首饰匣子里。”

“王家小门小户,大小王氏皆未读书习字,平日来往不多,更遑论书信问候。”

盛嬷嬷面露怒容,“两位舅老爷外任后,时常写信给老爷太太,小王氏曾因此事,在家宴中阴阳怪气,王氏甚至骂了太太几句。老爷那日气得连筷子都未动,直接拉着太太离了席。”

仅听盛嬷嬷这番话,顾婵漪便能想到那日的场景,忍不住弯起嘴角。

王蕴爱慕阿父,有意为难阿娘,但阿父偏偏当着众人的面,这般维护阿娘,王蕴定然气疯了吧。

王氏不识字,王蕴只看得懂账本册子,瞧见她的阿娘会作诗写文,还有亲眷的家书,定心存嫉妒。

嫉恨阿娘有阿父的深情,嫉恨阿娘被兄弟姊妹所爱护牵挂,而王蕴却什么都没有。

王蕴看不懂舅母姨母写来的家书,王蕴便放在匣子里,偶尔拿出来看看这些信封,幻想舅母姨母收不到她的回信,会如何焦急担忧。

王蕴日夜对着阿娘的那些首饰,姨母舅母写的家书,慢慢地发泄心中的嫉恨。

王蕴此人,着实令人恶心。

顾婵漪皱眉,面色越加凝重,若王蕴曾爱慕她的父亲,甚至知晓王氏曾撮合过他们二人的婚事……

顾婵漪摸长命缕的动作一顿,眼神骤然变冷,嘴角紧抿。

那王蕴在婚后,看着顾砚整日花天酒地,而阿父却深情不悔,如此两相比对,王蕴定然恨极了阿娘。

“嬷嬷,我且问你,阿娘怀阿兄以及生阿兄时,是否有不寻常之事?”

顾婵漪问得突然,且年岁久远,盛嬷嬷皱眉想了好一会,才迟疑地摇摇头,“并无异常。”

“太太怀少将军时,两位舅老爷尚在都城,老太爷也还在鸿胪寺中,老夫人以及两位舅太太便时常来府中探看。”

盛嬷嬷边回忆,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那时太太的衣食皆是老奴亲自打理,接生的嬷嬷更是曾经为大舅太太接生过的老稳婆。”

顾婵漪恍然,如此看来,阿娘当年应当安然无虞,并未遭受王蕴的毒害。

“只因太太乃是头胎,生的便有些艰难,老爷心疼太太,让太太好生调养身子,此后多年太太未有孩儿,直至五年后方才有姑娘。”

是以,阿兄与她相差六岁,阿父阿娘仅有他们这两个孩儿。

阿父对阿娘用情至深,即便阿娘仙逝,阿父也未迎娶继妻,他们三人相依为命,直至阿父去了北疆。

既然得知前情,顾婵漪的疑惑顿解,稍稍松口气。

她扬起嘴角,语气轻松,“他们那些人现已搬离,那三间院子便空了。我想将兰馨院和东篱轩都推平了,建个练武场,日后阿兄回来,他与军中将士也能在府中练练拳脚。”

“至于菊霜院,找人来重新翻修,修成雅致些的院落,不论是阿兄的亲友还是未来嫂嫂家的亲眷,均有院子小住。”

顾婵漪将这几日所想,尽数道来,“旁的便请嬷嬷斟酌着办。”

盛嬷嬷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忙起身应好,“姑娘安心,老奴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盛嬷嬷起身离开,顾婵漪出声叫住她,“劳烦嬷嬷将小宵叫进来。”

盛嬷嬷出去,宵练进来,反手关上屋门,“姑娘。”

顾婵漪招招手,让宵练走到近前,方压低声音问道:“你可知顾玉娇眼下在何处?”

“在外城宅子里,寸步不离地照顾小王氏。”宵练迅速回道。

顾婵漪扯了扯嘴角,目露狡黠,声音越加细弱。

“你让人偷摸告诉她一声,忠肃伯府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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