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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筹备笄礼。”

“年后。”

沈嵘掷地有声,“最迟明年三月,冬雪消融前,我定会请人前往国公府提亲。”

有了确切的时日,且见沈嵘心有成算,并非糊弄敷衍,顾长策颔首道:“既如此,我便在府中安心等候。”

顾长策正欲转身告辞,却皱眉止步,“庆功宴后,我离开都城前往葫芦山,国公府仅她与姨母,皆是手无寸铁之人,还请亲王多多看顾。”

他们要彻查葫芦山,揪出刘帜及他身后之人,定会牵扯到都城中人。

若幕后之人得知是他在葫芦山探查,他们奈何不了他,定会寻阿媛的麻烦,他届时鞭长莫及,如何保护阿媛与姨母。

“我自不会让她陷入险境。”沈嵘轻声道。

顾长策这才抱拳行礼,“既如此,末将先行告退。”

穿过甬道,回到偏僻小院,石堰听到动静,立即站起身,快步走到屋门外。

几息之后,顾长策拉开屋门,大步出来,“回家。”

石堰快速转身,将二人的坐骑牵过来。

有人在夜色中打开院门,他们牵马而出,踏着月色悄无声息地回到国公府。

国公府后院马厩,顾长策安顿好自己的马儿,转身准备回屋。

却在廊下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在月色下,亭亭而立。

顾长策快步上前,微微蹙眉,打量妹妹单薄的身子。

“如今天寒地冻,你怎的站在此处?身上可有穿我带回来的毛袄?那些皮毛最是挡风御寒。手里可有暖炉?女郎的手最不能受冻了。”

顾长策一叠声地问出口,顾婵漪则笑脸盈盈地抬头看他,眉眼弯弯,眉目如画。

“皆穿着呢,穿着阿兄带回来的毛袄,还穿着阿兄带回来的厚厚毛靴,更有暖烘烘的手炉。”

即便如此,顾长策仍旧皱着眉头,“你有事寻我?且去书房说话,此处正是风口处,仔细着了凉。”

“你自幼时起,便不愿喝那些苦药汤子,若是着了凉,可有苦头吃。”

顾长策宛若盛嬷嬷附体,全然不似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大将军。

顾婵漪莞尔,跟着兄长抬步往里走。

“旧时,阿父出门上衙,你我皆在府门外相送,日落时分,又在府门外迎阿父归家。”

顾婵漪声音轻缓,带着淡淡的笑意。

顾长策显然也想起了旧事,眸光柔和。

“当时,你仅有我腿高,站得累了,还要我抱,让嬷嬷抱你,你都不愿,非说我抱着,看得会更远些。”

顾婵漪轻笑出声,“后来,我渐渐长大,阿父说,我一个女郎,整日在府门外被兄长抱着,委实不像样子。”

“我便寻人制了张高几,专为你在府门外踩着,让你早些看到阿父归来。”顾长策缓缓接话道。

“是呀,阿父归家,有我们接他。”

顾婵漪转头,温柔含笑地看着自家兄长,“是以,阿兄出门,我亦想迎阿兄归家。”

顾长策脚步一顿,定定地站住,喉间微哽,眼眶微热。

他看着自家已然长大的妹妹,着实温柔贴心,他突然说不出话来,他这般好的妹妹,日后竟要嫁予沈嵘为妻,想想便觉沈嵘委实可恨。

第八十章

十月初一, 大雪初晴。

北疆大捷,圣上特在今日举办庆功宴, 犒赏三军。

申时末刻,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

宫门外排起长队,达官显贵及其家眷陆续入宫。

顾家马车缓缓而行, 两侧排队的马车瞧见顾家的家徽,纷纷避让。

但驾车的石堰与纯钧并未上前, 而是按着先来后到的次序,排队入宫。

入宫门下马车,顾长策直身玉立,身姿挺拔。

他身侧则是盛装打扮的顾婵漪, 鲜妍夺目, 灿若明珠。

兄妹二人进入大殿,在宦者的引领下, 行至相应的案桌边。

顾长策坐于御阶下方左侧, 他身后便是顾婵漪的案桌,而他的左侧,则是关辙山的位置。

无人知晓关辙山早早便到了都城,皆以为他与顾长策一道回的平邺。

关辙山玉簪束发,身上依旧是儒生衣袍, 手上甚至拿着柄羽毛扇。寒冬时节,他还时不时扇两下羽毛扇,很是儒雅俊逸。

顾婵漪端坐于兄长的后方, 正襟危坐, 俨然世家女郎的模样。

然而, 众人皆知她是顾长策的胞妹, 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她的身上,满是打量。

顾婵漪不动声色地端起面前的茶盏,借着饮茶的动作,迅速环顾四周。

她将将抬眸,入目便是位极美艳的女子。

螓首蛾眉,雾鬓云鬟,一双含情桃花目,轻轻抬眸便摄人心魄。

不似年轻女郎清新淡雅,而是身着宫装,头戴红宝石步摇、金累丝凤簪。

如此夺目耀眼,妍资艳质,然而殿内其余人却似殿中并无此人,视若无人。

并非旁若无人的傲慢,而是不敢直视的小心谨慎,唯恐惹来滔天大祸。

顾婵漪微微皱眉,面露疑惑,她放下茶盏,抿唇沉思。

尽管知晓她前世化为灵体时,记忆有所损伤,但她仍然可以肯定,自己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皆从未见过这个女子。

若是普通嫔妃,此时应当在皇后宫中,亦非世家夫人,她梳的是眼下都城时兴的女郎发髻。

顾婵漪紧锁眉头,如今都城中的世家和皇亲国戚,似乎并无相应的身份可以对应此人。

此人可以坐在大殿上,甚至坐在御阶下方右侧,定然身份尊贵。

这样一位女郎,骤然出现在此次的庆功宴上,不知身份,不知年岁,更未成婚……

顾婵漪担忧地看着自家兄长的背影,微微垂眸,掩下眼中的焦急担忧。

她稍稍侧身,看向身后的宵练。

宵练察言观色,立即上前,躬身弯腰,隐于烛光暗处,屈膝蹲于顾婵漪的身侧。

“姑娘?”

顾婵漪以帕掩唇,压低声音,眼睛往对面瞥了眼。

“可知她是何人?可是宫中尚未成婚的公主?”

宵练快速瞥了眼对面,迅速低下头,面露难色,甚至有几分尴尬无措。

她斟酌着字词,许久方小声道:“姑娘,莫往她那儿看。”

宵练似乎清楚顾婵漪的担忧,她踟蹰片刻,又道:“那女子并非公主,姑娘可安心,圣上并不会肆意指婚。”

顾婵漪听到这话,心绪稍定。

既如此,那此人的身份便无关紧要,顾婵漪微微紧绷的身子,稍稍放松。

皇宫并非寻常之地,无论是否开席,皆不可肆意走动。

为减少更衣,顾婵漪只是端坐席间,并未喝茶吃茶点,喝茶也仅是以唇略微碰了碰。

万幸姨母知晓她今日需随兄长入宫,特意使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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