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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天际。星月交互相耀,美丽绚烂。
可惜,在这充满悲伤的夜晚。
岳飞无法久留,还有许多事要?与他商议请教。赵寰掩了掩衣襟,正要?说话,见寒寂身着僧袍,从摆放尸首那边走来。
待他走到跟前,赵寰打量着他憔悴的神色,问道:“你?深夜没歇息,是从何处来?”
寒寂僧袍上沾满了泥土,嘴唇干燥起皮,看上去很是落寞。他双手合十朝岳飞见礼,哑着嗓子答道:“贫僧去坟地?那边送了他们?一程。”
赵寰默然了下,替两人做了介绍,道:“寒寂大师放下了宋辽之间的仇恨,一心只为?百姓求得?安宁的日子。没有他们?的殊死?拼搏,这一仗,很快就?结束了,寒寂师父送一程的人,说不定换成了我。”
岳飞端详着寒寂,对他肃然起敬,对赵寰更是佩服得?紧。
寒寂身为?辽国萧氏,居然能?为?她打先锋!
岳飞定了定神,郑重对寒寂抱拳见礼,道:“原来是寒寂大师,寒寂大师高义,在下深感敬佩。”
寒寂先前还在与赵寰置气?,见她这时倒不吝啬夸赞他的功劳,无论她的本意如何,他听起来照样很欣慰。
先前赵寰与岳飞前去探望伤兵,寒寂在一旁也见到了。赵寰未将辽国的伤兵区别对待,待阵亡的将士,一视同仁。他心中的那点不平,也就?消散了大半。
早在岳飞还是宗泽部下时,寒寂就?听过?他的名字,知晓他打仗厉害。宗泽去世?后,在杜充手下不得?施展,处处被压制。
杜充被赵寰千刀万剐了,南边朝廷还有无数个杜充。岳飞能?来到此地?,寒寂深知有多不易,心悦诚服道:“不敢不敢,久仰岳宣抚的大名,此次一见,实为?荣幸。贫僧先前看到岳宣抚将辽国的将士收敛得?当,贫僧替他们?道一声多谢,让他们?能?体体面?面?地?离去。”
赵寰待他们?寒暄完,对寒寂道:“你?早些去歇息吧,等你?歇好之后,我再找你?。”
寒寂暗自瞪了赵寰一眼,她找他,定没有好事。不是他那点剩余的兵,就?是要?让他去办差了。
只开?弓已经?没有回头路,寒寂见赵寰拖着伤还在忙,先悻悻认了。互相道别,回了营帐。
赵寰对岳飞道:“岳宣抚,若是你?不忙,我还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议。”
岳飞赶紧道:“我得?尽快赶回南边,亦有许多事,要?与二十一娘细说。”
赵寰没再耽搁,念着韩皎还在睡觉,便与岳飞一起进了他的营帐。
岳飞向来简朴,营帐比赵寰的还要?小?一些,地?上铺着半旧的毡垫。帐内只摆着一几一矮塌,案几上堆着笔墨纸砚以及文书。
营帐里冷,岳飞请赵寰在塌上坐了,转身出去,让亲兵送了红泥小?炉茶水,再点只炭盆进屋。
亲兵很快送了东西进帐,放下后退到帐外守着。岳飞随意在毡垫上一坐,将炭盆往赵寰那边推了推。亲自动手收拾了好案几,摆上茶具,道:“我不懂分茶,平时也极少吃茶,二十一娘莫要?嫌弃。”
赵寰瞄见炭盆,她感到有些冷,伸出手去在上面?取暖,道:“我也不吃分茶,只清茶就?好。”
岳飞意外地?看了赵寰一眼,眼神在她左手背上停顿住。
赵寰的手背上,层层叠叠交错着新旧伤痕,再次受伤的右手,一直垂在身前。
岳飞收回视线,道:“二十一娘,我听说你?的右手先前就?受过?伤,再也无法恢复。在军中经?常受伤,我对跌打损伤还算有几分心得?。你?的受伤,我可能?瞧一瞧?”
赵寰说了声好,大大方方将右手臂放在了案几上。她轻轻拉上衣袖,露出受伤之处,道:“就?是这里,伤到了筋骨,很难使上力?气?。”
岳飞端详着赵寰的右手,除了割伤之外,冻疮留下的疤痕仍未消散。
她们?这群小?娘子所受之苦,他不忍问,不忍提。
“得?罪了。”岳飞掩下眼底情绪,手指按向赵寰的手腕伤处。
岳飞的手指腹温热,带着厚厚的茧。他用的力?气?不算大,不小?心牵动了赵寰的新伤处,痛得?她手臂不受控制颤抖了下。
“对不住,我是粗人,手劲太重了。”岳飞忙放轻了些力?气?,拧眉仔细辨认了下。
过?了会,岳飞收回手,歉意地?道:“我以前见到有些人的骨头错位,最后没能?接好。以为?二十一娘也是如此,便冒昧瞧上一瞧。对不住,二十一娘的伤,我无能?为?力?。”
赵寰慢慢收回手,说了声无妨:“以一只手,换那么多人的性命,值了。这一处伤,换了完颜鹘懒一条命,我也觉着不亏。”
岳飞早已领略过?赵寰的气?度胸襟,此时再替她难过?,就?显得?小?家子气?了,笑着道:“二十一娘是真正洒脱!”
起身到走到角落,从包袱里取出一瓶药膏,放在案几上,道:“这瓶药膏,二十一娘留着吧,以后抹上一抹。不一定有效用,姑且当做安慰。”
赵寰笑着道了谢,道:“严郎中说岳宣抚的药膏极好,对我来说正求之不得?。”
岳飞迟疑了片刻,问道:“二十一娘,你?当时可害怕?”
“怕啊。你?呢,每次打仗之前,害怕吗?”赵寰也好奇问道。
岳飞霎时笑得?眼角飞扬,重重点头,道:“我怕得?很。无数人的性命交在我手上,实在无法不怕。”
两人相视而笑,岳飞从案几上取了一份文书,翻开?放在赵寰面?前,道:“这是此次二十一娘,以及金兵的损伤具体数额。从战场上收到的箭矢刀具等,已交给了林大文,二十一娘你?再仔细过?目一下。”
赵寰缺兵器,岳飞肯定清楚。她看着记录得?工整清楚的账目,深深欠身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岳宣抚,只你?全部留给我,此次回去,如何能?向赵构交待?”
岳飞道:“二十一娘过?誉了,我只做了该做的事情。先前瞧着二十一娘的一举一动,着实令我学到了不少学问。二十一娘待人,待兵,谋略胆识,我皆不如也。这些留给二十一娘,比留在我手上好。至于朝廷那边,他们?应当已有打算调我回中枢,此次也正好是一个契机。”
赵寰思索了下,推心置腹道:“完颜宗弼此次元气?大伤,完颜亶初登基,身边围着一群虎视眈眈的叔伯兄弟,金国内部,只怕会乱上一阵。西夏那边,岂会放过?这般好的机会。”
西夏一直不安分,岳飞也认为?他们?会趁火打劫,赵寰与他想到了一出去,一时心有戚戚焉。
赵寰冷冷道:“大宋与西夏之间的庆历和议,实则另一件耻辱。大宋每年给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