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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时日,整个营地?中,总弥漫着驱散不开的阴霾。

刀箭无眼,谁都难保证,下一个倒下的,不会是自己。

赵寰在努力?为他?找新的出路,她是当之无愧的正义军统帅!

“至于阵亡的将士。”赵寰吃了口?茶,笑吟吟道:“兵都来自各地?。北地?的尚好,若来自南边,这抚恤银就不好送回去了。”

岳飞一下抬眼看过去,赵寰迎着他?的目光,微笑着道:“可以?在兵营中提一提。他?们的家人,若是方便?搬到北地?来,衙门定会妥善安置,给他?们地?种,屋子住。”

这是要对赵构釜底抽薪啊!

南边在修皇宫太庙,加上皇亲,权臣们的府邸。只清河郡王张俊的府邸,就占了一条街。

清河郡王家产万贯,钱从何处来,岳飞作为其?曾经的部下,再也清楚不过。

加之叛乱不断,一次次征收兵粮,百姓如何能过得下去。

哪怕再故土难离,活不下去的时候,都会外出求生路。

赵寰深深叹息,道:“我?这是在倒逼赵构,别成日只想着弄权,做些下作勾当。百姓大?量逃亡,他?不蠢,总得思变,会善待百姓些。不然,他?的江山上没了民,就一群朝臣与他?这个君,就没人可奴役了。”

岳飞在百感?交集中,不禁笑了出声,道:“赵统帅的每一步,我?皆以?为已足够意外。殊不知,最意外的,永远在下一步。”

赵寰却很郁闷,捏着鼻子道:“看似我?赢了,却让赵构这混账得了好处。为了那些倒霉的百姓,算了,唉!”

岳飞脸上的笑意更甚,道:“赵统帅无需憋闷,南边能安稳繁荣下来,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你以?前说,一个打得烂糟糟的江山,要来有何用。南边安稳,自是赵统帅的福报。”

赵寰哈哈笑道:“万万没想到,岳将军还?会讲此等场面话?。”

岳飞难得羞赧,诚恳地?道:“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绝无半句虚言。”

赵寰再笑话?,估计他?的脸就得红透了,好心转开了话?题,道:“徐将军的兵,会留在兴庆府城。到时若有战事,就与你们一同上战场。平时你得闲时,劳烦过去指点他?们一二。”

岳飞瞄了眼赵寰,沉默片刻,终是问道:“赵统帅可是想要换防?”

赵寰也不隐瞒,坦坦荡荡道:“是有这个打算,一地?驻军,不能在当地?太久,久了就会滋生倦怠与腐败。以?前大?宋各地?的驻军,厢兵等,在当地?经营多年,根深叶茂。要拔起来,堪比地?动。腐败也就罢了,还?不能打仗。”

宋兵的种种无能,已经在金人打来时得到了印证。岳飞想得更多了些,比如一地?的兵将势力?太过强大?,就得引起上面的猜忌防备了。

各地?兵乱不断,除了兵丁被克扣,活不下去的原因,也有将领造反。

赵寰并不敢托大?,自认为能掌控一切。

人心不可试探,更不能只用情谊维持。她亦不愿猜忌武将,引得上下离心,要提前将此事扼杀在萌芽中。

赵寰想了下,开诚布公?道:“我?并非在怀疑,防备谁。队伍大?了,底下形形色色的人太多,就难以?控制。兵乱不一定成气候,对于上面的人来说,只一次变故,几封来往折子罢了。这背后,却是无数的生命。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吧。”

岳飞重重颔首,郑重道:“我?懂得赵统帅的心思,从未做他?想。”

若要看清一人,得要到盖棺定论时,才最准确。

要说了解,赵寰对岳飞,远比他?了解自己深。

他?的忠诚与信任,令赵寰感?到说不出的安慰。

到了她如今的位置上,就很难有纯粹的友人。比如虞允文,张浚,甚至徐梨儿他?们,恭敬多于亲近。

倒是寒寂这个前辽国人,反倒要随意些。赵寰与他?也能多说笑几句,抵抗终日辛苦,劳累的孤寂。

“只练兵还?不够,必须到战场上实战。兴庆的气候与开封大?为不同,兵到了这里,要适应一段时日。比如南方的兵,北上就得吃大?亏。若是遇到凛冬时节,别说打仗,在雪地?里行走都困难。再往吐蕃等地?,空气稀薄,气都缓不过来,如何能打仗。我?调守驻防的原因,并不只是为了防止腐败,更是为了强兵,精兵。”

岳飞听?得频频点头,光练兵就只是纸上谈兵,得真正上战场见血。

说了一会兵营中的事情,赵寰站起身道:“我?得回城去,兵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打仗容易,治理难啊!兴庆是西?夏的都城,更是难上加难,先前我?见到姜转运使她们,头发?都快愁白了。”

想到打下来的几个州府现状,岳飞神情肃穆了几分,道:“我?送赵统帅出去。我?只会打仗,不会治理,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有需要之处,只管差人来提一声就是。”

赵寰说了好,出门与徐梨儿回城。岳飞送到营外,看着她翻身上马,犹豫了下,拱手道:“多谢赵统帅安顿好了我?的家人,定会死守大?宋,永不负卿!”

岳飞的母亲姚氏等人,赵寰提前下了令,汤福将他?们混入商队中,送到北地?。赵构去缉拿人,扑了个空。

按照规矩,将领在外打仗,家人要居在帝王的眼皮子底下,当做质子令其?放心。

赵寰尊着姚氏的意愿,任由她归故乡相州居住。

闻言,赵寰只笑了笑。她拉起纱巾蒙住口?鼻,朝他?挥挥手,疾驰离开。

马蹄卷起黄沙漫天?,岳飞立在风中,等到眼前渐渐清明,方才转身回营。

赵寰回了城,让徐梨儿先去找姜醉眉。她则下了马,只带了几个亲卫,随意在城内闲逛。

铺子前的伙计依然无精打采靠在门边,见到人来,懒洋洋随口?招呼了声。

赵寰脚步微顿,抬头看向匾额,见是一家茶铺,抬脚走了上前。

伙计一下反倒愣住了,像是不习惯,手忙脚乱上前招呼:“客官里面请,客官可是从外地?来?客官是要用饭还?是打尖?”

问了一长串,伙计的舌头都卷了起来,他?拍了下自己的头,懊恼地?道:“客官莫怪,敝店没有客房,只有汤饭果子,也能吃茶。本店的八宝茶,在兴庆府都排得上名?号,以?前可是一位难求,宾客盈门呐!”

赵寰忍俊不禁,走进了大?堂。抬眼打量一圈,偌大?的大?堂中,约莫有十余张桌椅。只在临窗处的位置上,坐着两个吃茶说话?的男子,其?余全空着。

见到人进屋,两人顿时噤声,朝她上下打量了过来。

赵寰随意瞄了他?们一眼,神色自若走到门边的空桌坐下了,对着飞快迎上来的茶酒博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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