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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天宁寺需买大量的粮食,你去问城里的粮商们买。”

寒寂不禁笑了?起来,道:“布施福袋给富人,赚到的银钱,转手来布施给了?穷人。赵施主跟那游侠儿一样?,好一招劫富济贫。”

赵寰微微皱眉,斜睨了?寒寂一眼?,“恁地废话多。我要劫富济贫,直接派兵去抢得了?!”

寒寂被噎住,明白赵寰所求,定不会如他想得那般简单,讪讪问道:“你可是还有别的打算?”

赵寰没搭理他,道:“你先且按着我的话做,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寒寂悻悻道好,接着问道:“粮食价钱一天比一天贵,若是他们要高?价,该如何办?”

赵寰道:“你是大主顾,去与他们讲价去。别小家子气,拿出拯救天下苍生的气度来,说你要赎杀戮的罪孽,要施粥。”

寒寂脸一下垮了?下来,抢白道:“贫僧可是替你去打仗!”

赵寰瞪他:“大师,不要在意?这些得失,我也是为了?你前辽的同胞。你切记一件事,要得知他们手中有无粮食,有多少粮食!”

寒寂哼了?声,脑子转得飞快,虽还是有些迷糊,不过大致明白了?一些,迟疑了?下,道:“你为何不让中书省,府衙的官员去查?”

赵寰摊了?摊手,笑眯眯道:“我信任你啊,这般大的事情,由?你出面最?合适。”

寒寂与赵寰打交道多了?,当然不会相信她哄骗人的鬼话。不过,他的眼?神温和了?下来,暗自叹息了?声。

身在她那个位置上,自古以来,都是孤家寡人。

让朝廷官员去查,她并不清楚有哪些官员牵扯到了?其?中不说,衙门他们一动,难免打草惊蛇。

何况,她最?信任的岳飞,虞允文,姜醉眉,尚富贵等人,都不在燕京。

寒寂心道既然得她信任,自己?就辛苦一二,起身喜滋滋准备离开。到了?门边,他回过头,好奇问道:“岳枢密使?去何处了??”

赵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天道好轮回,岳枢密使?去替自己?行?道了?。”

寒寂听得莫名其?妙,白了?她一眼?,大步走出屋去忙碌安排。

*

冬日的吉州,虽没有下雪,连续多日阴雨连绵,寒气直浸入骨,冻得人清鼻涕横流。

张宪袖着手,蹲在林子里,望着底下的官道,不时吸一下鼻涕,抱怨道:“老大,我们在这里等了?好几日,那些押解向来懒得很,只怕今日也来不了?。这天实在太冷,我们回营帐去烤火歇一歇吧。”

岳飞带着他与心腹亲卫们一行?,一路潜伏到了?吉州,已经在山上扎营好几日,等着流放到岭南的犯人秦桧。

雨滴掉落,打在斗笠上叮咚作响。岳飞一瞬不瞬注视着前面的官道,抬手抚上胸口。

那里闷得慌,不时涌起悲愤与冤屈,还偶尔牵扯着痛一阵。

张宪没听到回答,仰起头朝岳飞看去。斗笠檐的雨水掉入了?脖子,冷得他一阵哆嗦,赶紧将斗笠扶好,站起了?身。

岳飞听到张宪的动静,转头看向他,指了?指他的鼻子,道:“快流到嘴里了?,赶紧擦干净。”

张宪用力一吸,将鼻涕卷了?回去,冲着岳飞嘿嘿傻笑:“麻烦,还是这样?方便?。”

岳飞:“......”

张宪袖着手凑过去,斗笠挡住了?他,只能凑到一半,他压低声音,再次问道:“老大,你都是枢密使?了?,赵统帅为何还要将这种?小差使?交给你?真看不惯南边朝廷的行?事,让底下的亲卫来就行?了?。”

岳飞如以前那样?回答他:“赵统帅交待下来的差使?,只管办好就行?,问那般多作甚?”

张宪没得到答案,怏怏说了?声是,抬着脚动来动去取暖。

岳飞沉默望着远处,雨淅淅沥沥下着,山水都蒙上了?层雨雾。刚过未时处,天色已经像是傍晚,暗暗沉沉。

其?实,岳飞也不明白,赵寰为何将这件差使?交给了?他。

如张宪所言那样?,他身为枢密使?,来办这种?差使?,着实大材小用了?。

秉着对赵寰的一贯了?解,岳飞知晓她绝不会故意?折辱他,更不会无的放矢,让他大费周章赶到此地。

不知为何,岳飞越往南边走,他的胸口就越不舒服。

到了?吉州时,他的胸口仿佛压了?快石头,闷得喘不过气。偶尔还像是被重物击打过,剧痛难忍。

这种?痛,只突如其?来一下,很快就消失了?。岳飞以为是天气不好,水土不服,也就没声张。

突然,张宪嗖地一下停止了?转动,压低声音激动地道:“老大,他们终于来了?!”

前面的官道上,终于出现?了?一行?人影。约莫十余个的流放犯人,兴许是下雨,手脚的枷锁取掉,只在手脚上留下了?铁链,方便?行?走赶路。

犯人的破鞋上套着木屐,披着破烂斗笠,互相搀扶着,往前面一点?点?吃力挪动。

坐在骡车上的押解官差,不时大声呵斥骂道:“还当自己?是贵人相爷呢!走快些!”

呵斥完,押解转头对监押将校抱怨道:“已经耽误了?好几日的功夫,要是迟了?交不了?差使?,这趟差就白当了?。”

按照规定,押送流放犯人到流放之地,需要在规定的时日内送到,取得流放处接收的牒文,再回原处交差。路上若是犯人逃走,丢失,需要押解人去缉拿。

监押将校便?是负责押送的管事,他气得扬起鞭子,抽打在车辕上。鞭声凄厉,惊得前面的一群人终于加快了?些步伐。

曾经风光无两的秦桧,蓬头垢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惟有面上黥刺的“徒”字,倒是看得清楚明白。

一路从临安走来,秦桧双脚早就磨出了?血泡。被冰冷脏污的泥水泡发,血泡破裂,又?冷又?痛。

从早走到此时,秦桧双腿早就没了?知觉,只麻木地往前。

当年蔡京在流放途中而亡,秦桧心想,自己?估计也挨不到岭南。他们连襟两人,倒殊途同归。

可曾后悔呢?

秦桧神色茫然,望着前面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路。

冰冷的雨扑来,秦桧的脸逐渐狰狞。

他出生贫寒,出金入朝,这一生起伏跌宕,位极人臣,成王败寇罢了?,他永远无悔!

流放又?如何,他曾从金人手上回到南边,成了?大宋的首相!史书上,宦海沉浮的官员比比皆是,端是大宋,名臣被贬谪者就不尽其?数。流放黥面又?如何,狄青犯事被发配京师充军,他就被黥面过,照样?成了?赫赫有名的“面涅将军”。

只要撑过这一劫难,他定能再重新回到中枢,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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