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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到他的脸颊。
路两旁的风景依然辽阔,祝宜清在熟悉的节奏和不熟悉的心悸里眩晕,像在做梦一样。
歌单随机播放到live版的《暗号》,祝宜清很久没听过这首,有些发愣,喃喃道:“今年夏天,周杰伦又要开演唱会了。”
路过服务区,梁书绎拐弯驶入,问他:“这么喜欢,之前没去过?”
祝宜清含着薄荷糖,侧颊被顶起来,闷闷不乐道:“票真的很难抢,找黄牛买又很贵……还是再等等吧。”
停好车,梁书绎解了安全带,凑过去,看到他手里的那条薄荷糖已经少了一半。拔下车钥匙,音乐中断,他笑了一声:“吃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喂我一颗?”
……
临近傍晚下了高速,祝宜清摇下车窗,迫不及待地想要吹吹黄河边的风。
进入市区后,终于有了回到城市的实感。
夕阳倾斜,隐入楼宇间的缝隙,给城市,还有穿过它的河流、背后的山,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穿着清凉的年轻人在桥头拍照,夜市摊主推着车穿梭在巷子里,河岸边的人行道上,堆满香烟和零嘴的报刊亭随处可见,陈旧的门帘里,贩卖崭新的故事。
新与旧,光与影,人声鼎沸与山河空寂,组成一片江湖。
这里是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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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喜欢两个人本来没想做什么,结果还是没忍住贴贴蹭蹭……
第27章 27
这次旅行的行程基本都是梁书绎一个人敲定,只有今晚的酒店是祝宜清选的。
前几天在甘南,住宿条件都大差不差,回到城市的第一晚,梁书绎特意让小朋友选自己喜欢的,住着舒服、开心。
酒店的地理位置不错,临近市中心,房间在二十一楼,从窗外就能看到繁华的步行街。
“我们晚上做什么?”梁书绎从身后抱着他,嗓音慵懒,带着点疲惫,“你来安排。”
祝宜清靠在他怀里,轻轻打了个哈欠,想着自己之前看过的旅行攻略,说:“吃好吃的,喝奶茶,然后去中山桥上走一走……”
“好,都听你的。”
天黑以后,中山桥附近的人流量越来越大,梁书绎和祝宜清都不是爱往人堆里钻的性子,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到桥上走一遍的。
白塔山上霓虹点点,夜晚在河面上缓缓流动。
他们走过了桥,继续沿着河岸往前,直到周围的行人不再那么密集,才停下来靠着栏杆吹风。
原本是肩并着肩站着,梁书绎摸了下兜里的烟盒,想起忘了带打火机,顿了顿,松开盒子,扣上祝宜清的卫衣帽子。
祝宜清偏头看他,下一秒,被他从身后拥住了,圈在身体和栏杆中间。
这里光线暗,祝宜清又戴着帽子,从旁人的角度看,大概会以为是对平常的情侣。祝宜清放松又大胆,顺势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又转过头继续看向远处。
旅途中,辽阔的地方让人放空,另一半则是佛寺里的信仰,带来的也是平静和释然,忽然回到城市里,每个角落都塞满了故事,盘错着各种关系,人的思绪难免变得复杂。
两个人都没说话,站在旅途终点,各自适应着这种转换。
风有些大,梁书绎紧了紧手臂。
祝宜清低头看向他的手腕,那里空无一物,原本应该有手表,但梁书绎好像不习惯在休息日戴表。
他吸了吸鼻子,颤抖的声线隐在风声里:“哥,沅沅送的手串呢?”
“没戴了,”梁书绎淡淡道,“从他出事以后,就再也没戴了。”
祝宜清愣了愣,垂下眼睛,小声喃喃自语:“为什么不戴,明明是保平安的……”
“戴也好,不戴也好,对我来说都一样了。”
语气中依旧听不出情绪,稳定、冷静,是一个优秀外科医生的基本素养。
全世界大概只有祝宜清会认为,他在哭。
陌生的城市,夜色的掩盖下,祝宜清第一次主动迈过那条不敢轻易靠近的界线,压着心酸,试图用一种不过分刻意的方式,对梁书绎说:“戴回去吧,哥。”
“你是沅沅最爱的哥哥,不管到哪里,他都希望你过得幸福。
可惜不大成功。
他想他故作聪明的样子一定很滑稽,都把梁书绎逗笑了。
“怎么,你要给我幸福吗?”他笑着问。
祝宜清没有犹豫,握住他的手腕,很用力,像要在那上面凭空画出一条保平安的手串。
“我会努力给。”
傻不傻。梁书绎心想。
祝宜清或许意识不到,那句话其实可以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你是沅沅最爱的朋友,不管到哪里,他都希望你过得幸福。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像他这样去接下一句:我给。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放不下,”他俯身靠在祝宜清肩头,拨开帽子一侧,吻了吻他的侧脸,“但是谢谢。”
夜色甚浓,风渐起。
有两根末端相同的引线,始终埋伏在他们身边,碰一下就无法收场,在任何时刻让平静的现状崩塌,然后,将他们带回到那场暴风雪。
不符合季节的冷,漫天漫地地涌过来,祝宜清手脚发抖,转身抱住梁书绎,脸埋进他肩窝里。
“……我好想他。”
“小时候我们拉过勾的,不许有比对方更好的朋友,要永远在一起,”祝宜清哽咽着说,“长大以后就没有傻瓜会相信永远了,我只信这个……可是、可是……”
眼泪濡湿了梁书绎的衣服,他又说了一遍,字与字间被哭音黏得分辨不清:“哥,我好想他。”
忍到极点,终于说出真话的时候,是往自己心里捅刀子。
祝宜清不愿意说,可他真的已经太久没有离开过首都,出来玩过了。
在祝宜清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几乎所有关于旅行的记忆都是和梁书沅共享的,国内国外,飞机硬座,他们都一块体验过。两年前,梁书沅邀请他一起去西藏采风,但因为要赶论文,他犹豫再三,还是拒绝了。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他们打了一通很长的电话,就为了讨论这件事。
最后,祝宜清感觉他要发脾气了,只好跟他撒娇:“啊,不要生我气!下次,下次一定!”
谁能想到,再也没有下次了。
没有下次,他哪也去不了,仿佛被钉死在了附中家属院的老楼房里。那是哪一年,记不清了,院子里还挂着迎接新世纪的大红灯笼,爬山虎从墙根开始疯长,攀上红砖墙,旁边蹲着两个穿校服、系红领巾,形影不离的小孩儿。
他们幼稚地做着那套“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动作,说要永远在一起。
永远。
他们是通过彼此,从两棵并肩生长的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