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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地上,火光逐渐吞没了正中心的大阵。
时安担心不已:“会不会被发现?”
“不会烧得那么快。”沈时寒沉声道,揽过妹妹的肩:“走!”
出了大殿,时安小小地打了个颤,她身上衣着单薄,石榴红的长裙外仅仅穿了一件外裳。
沈时寒这才注意到妹妹身上的衣服被换过,登时面色铁青,几乎咬牙切齿,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否则大约要当场掀翻这别庄。
即便处在夜色下,眼前的景致也意外地熟悉,五年前她来过。
时安愣住了,脱口道:“云水涧。”
她以为自己还在王府,只是在王府的一间大殿里,却没想到牧迟青趁着她昏迷,把她带到了这里,那大哥是怎么找到她的?
她脑子有点乱,深秋的夜风吹得她无法细想。
时安抿着唇,心里估算着还有多久能出去,偌大的别庄一如五年前,寂静无声,看不见人影,如同黑夜里蛰伏在山涧旁的猛兽,随时蓄势待发。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心口高高悬起,离出口越近,心跳得就越快,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沈时寒并没有从云水涧正门出去,他还不至于这么蠢笨,觉得可以从正门避开宁康王的人,但离开的一路依旧没有正面遇上任何守卫,只偶尔有人从树影下走过,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
沈时寒警醒且冷静,心里并没有庆幸,眉头反倒越皱越紧,他知道宁康王不可能放走他和妹妹的,否则也不会费功夫把妹妹带出来。
现在想来,宁康王今天突然办寿辰宴就为了带走妹妹的,沈时寒心里冷笑了一声,父亲说得不错,宁康王确实不是冲着沈家的,更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妹妹。
他早应该想到的,该死!
沈时寒深吸了一口气,集中心力,他的人在别庄外接应,只要再穿过前面的湖就可以了。
然而,就在他迈上湖中石阶的第一步,异象陡生。
箭矢从空中破风而来。
沈时寒眼明手快地拨开妹妹,侧身一避,堪堪躲过直奔他门面而来的箭矢。
湖心亭上立着一人,手中持弓对准了他,前面的路被堵死了。
沈时寒眉梢扬起,心头大石反而落了地,有种果然如此的感想,他就知道宁康王不会毫无准备,大大咧咧任他来去,但到了这一步,退是也不可能退的,只能硬闯了!
哨音响起,除了漫天箭雨,还有从外往里攻入的皇城军的人。
沈时寒推了妹妹一把,低低呵道,“小平安,往后面跑,等我叫你再出来。”
刀剑无眼,妹妹在这里不安全。
湖心亭上,林镇面无表情地忏悔,希望王妃以后不要记恨,手上却毫不迟疑地拉弓放箭。
据说指挥使精通各类兵器,他有心请教一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今晚他特意同王爷请示过,得了首肯这才守在这里,好在指挥使来得时间凑巧,否则前来应战的就不是他了。
时安看着逐渐聚集过来的人,没坚持留下,她手无缚鸡之力,此刻腿脚仍有些软绵,比书生还不如,留在这里只会让哥哥分心。
她贝齿咬了下唇瓣,往后侧跑去,湖边一侧有顽石磊成的假山,时安脑中闪过方才想的事情,在躲进假山前,她回头看了眼,无意间瞥过戴着黑布的皇城军,电光火石间想通了一切。
为什么沈家都觉得她是被大哥的人送回来的,为什么那天恰好临江楼下有皇城军的人闹事,为什么大哥今天能找到这里,找到她。
时安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皇城军里有内鬼!
“大哥……!”
就在她开口的瞬间,余光瞄过耳侧的寒光,时安的动作快过思考,猛然往后退了半步,风带起发丝扬起,而后被薄刃削落,在迟上一息,破开的就是她的喉管。
时安在这一瞬,连呼吸都停住了,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牧迟青想杀她!
时安整个人都颤了下,余音吞没在喉咙间,仓惶地躲过接踵而至的长刀,她被逼得往后退了数步,再往后退就是石杆了,除非跳入水中,否则无处可躲。
时安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死死地抿着唇,深秋寒夜,湖水刺骨,她水性本就不佳,跳进去大概是死路一条。
刀刃并没有因为她被逼到困境而停下,直奔她门面而来。
生死一线间,时安狠狠一闭眼:“系统!”
一柄短刀凭空出现她手中,时安眼睛没有挣开,胡乱挥了出去,她已经做了好疼痛的准备,喊系统只是在赌这一刻能强行脱离游戏。
然而,却什么都没有碰上,仿佛连风都停住了。
她慢慢睁开眼,不远处,牧迟青长身而立,薄唇微启:“安安,你回来了。”
第41章
◎按律当诛◎
寒夜低垂, 竹林送风。
夜色下,短刃擦着牧迟青的面庞飞过,削落了鬓边的几缕发丝, 在姝色昳丽的面容上留下一丝血线。
牧迟青动也未动,任短刃擦过, 一侧的长睫因惯性细细抖动了下,血珠从伤口中溢出, 顺着面颊一点点向下。
四周暗卫并没有离开, 整齐划一地跪了一地。
牧迟青手中把玩着暗卫送上来的短刃,语气轻松地夸赞道:“安安的刀法不错。”
那短刃在月色下反着冰冷的光,刀刃上还沾着一丝血迹,牧迟青的指腹按着刀刃擦过,他慢慢道:“这柄短刃太利, 容易伤到自己, 孤给你换一个。”
时安冷着张小脸,面无表情地看了对面的人一眼,随后收回视线, 抬步向沈时寒的方向走去。
系统一声不吭, 还沉浸在刚才的威胁中, 宿主甩出短刀的那刻,强行要求它削掉攻略对象的头发, 它到现在还战战兢兢, 心有余悸,生怕宿主一个冲动, 让它削掉的不是头发, 而是脖子。
牧迟青刚才还甚好的心情突然间就消失了, 无论安安是冲着他甩刀, 还是质问,都好过现在一言不发,看也不看,他心里没来由地慌了下。
湖边的战斗并没有停止,刀戟相撞发出的铮鸣尖锐又刺耳。
时安没有几步,就被后面疾步走过来的人拦腰揽住了:“安安,那边危险,别过去。”
牧迟青有些烦躁地道:“等孤捉住私闯云水涧的主谋,再带你过去。”
时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讪:“主谋?”
她皱眉,面色不悦:“牧迟青,放开。”
牧迟青没有松手,他刚要说话,就被另一柄短刃抵住了脖颈,时安眼神冰冷不耐,并不想听他多言,冷冷道:“我说了,放开。”
她显然动怒了,连眉峰都带着怒意,若不是还记着法治社会的教导,大约短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