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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倒吸了一口冷气,舌头几乎打上了结:“我,我……”

他刚才那一眼可以称得上大逆不道,难怪殿下用那样的眼神看他,早知是王妃,他连余光都不会扫过去。

林镇看了他一眼,“守好云水涧,将功抵过。”

姜南才从宁康王妃这几个字中回神,不由惊骇:“是谁要来?”

他实在没法想象,在大盛还有谁敢跟殿下抢人,难不成殿下看中的是宫里的哪位娘娘?可即便是当今圣上,也无法和殿下抗衡。

林镇思索了下,道:“王妃的兄长。”

姜南:“……”

他看向林镇,只觉得今晚的任务格外艰巨。

不远之外,宁康王府的气氛与此截然不同。

参加筵席的人多少都带了些微醺,婢女捧着醒酒的浓汤从席间穿过,周到有礼,让人一时忘了此处是哪儿。

沈时寒今晚格外心神不宁,他神经绷得有些紧,面前的酒盏还是刚开始的样子,一次也不曾被端起过。

沈长河拍了拍他的肩:“寒儿不必过于担忧,宁康王今晚的目标并不是沈家。”

当真要动他,用不着这样的阵仗,且皇城的军队今晚并没有变动,若说要动寒儿,就更不可能了,宁康王还不至于如此没有脑子。

沈时寒揉了把眉心,脸上带着疲态,他略一点头道:“我知道,只是心里不安,隐约觉得今晚要发生什么。”

皇城军于城外悉数待命,只需要他下令,便会出手,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按捺不下心里的急躁。

沈时寒说完,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对劲,起身道:“我去看看妹妹。”

他往时安的位置走去,却只看到了没怎么动过的碗碟,一股预感要成真的慌乱瞬间腾起,语气焦急道:“安安呢?”

沈时敏四下一张,没瞧见人,奇怪道:“三姐姐刚才似乎有事,说离席出去一下,怎么还没回来?”

沈时寒脑中嗡得一声,面色铁青:“安安什么时候离开的?”

第40章

◎牧迟青想杀她!◎

空旷的大殿中, 点着数不清的长明灯,星星点点的火光像是九天上的银河。

长明灯拢成的圆环中间,安然昏睡着一位少女, 恬静柔和的面庞与身下狰狞可怖的大阵格格不入,形成了一种诡谲奇异的美感。

线香燃到了尽头, 红色的火星仍在顽强支撑,想等来新的线香续上, 可惜旁边的人并不想遂它愿, 一只青白修长的手从上伸来,轻轻一捻,灭了。

门扉开合间,有气流涌入,冲散了大殿中甜腻的味道, 远处的烛火在细小的气流下抖了几下, 又摇摇晃晃的恢复端正。

大阵中间的少女眉心轻轻拢了下,有些不安稳,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

别庄外, 有人压着声音道:“大人, 云水涧里守卫不严, 只有几处亮着灯,三姑娘大概就在其中一处。”

沈时寒面无表情地朝前方看了一眼, 打了个手势道:“你们留在外面, 我一个人进去。”

副官脸色一变,眉头皱得死紧, 极力反对:“大人!您一个人进去太冒险了!”

沈时寒没给他继续劝说的机会, 一个纵身跃入了夜色:“留在这, 等消息。”

距离午夜还有半个时辰, 宁康王府的筵席快要散了,他要赶在午夜前找到妹妹,把人带出来,而且沈时寒并不信这里守卫真的不严,他眼睛眯了下,眼下的情况反倒更像是请君入瓮。

大殿中,少女细密纤长的眼睫微微一颤,时安醒了。

几息后,她猛然坐起身来,一脸惊惧,心跳得飞快,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四周。

她的记忆还停在牧迟青的那段话上,几乎是明白地告诉她,已经安排好了她的失踪,不会有人找到。

时安呼吸起伏剧烈,或许是方才起身太快,又或者是迷药的后遗症,一阵头晕目眩,她咬着贝齿挨过眩晕,飞快地检查了下自己,心头略微放松了一点——还好,并没有少了什么。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四周散了一地的长明灯,以及身下不知用什么绘出的诡异图案。

时安瞪大眼睛,猛然缩起了腿,她努力蜷缩起身子,双手抱着膝,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异常地警觉敏感,四周的一切都让她觉得不舒服,只想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大殿中,甜腻的香气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尾巴。

时安双腿不受控制地软了下,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只是还没来得及分辨,就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声响。

时安打了个颤,抬头看向门口,一瞬间连呼吸都停住了,是牧迟青回来了吗?

她要快点离开,若是让牧迟青发现她醒了,不知道会做什么,她脑子混沌纷乱,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在哪里闻到过这股味道了。

是那次她提前进游戏,在当时还是国公府的牧家留宿,睡得格外安稳,第二天醒来,便闻到过这种味道,只是没有这么浓烈。

门被打开,有人进来了。

风顺着开合的殿门进入,骤然吹熄了地上一大片烛灯。

时安畏惧地缩了下肩,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去,大殿太暗,对方又戴着黑色的面罩,时安看不清他的脸,只能辨别出对方身形高大。

来人动作极快,还没等她想出如何脱困,对方就已经到了跟前,在她挣扎前单手钳制住了她胡乱蹬动的双腿。

时安杏眼圆瞪,刚要喊出声,便被捂住了口,来人像是怕弄疼了她,特意卸了力,压低声音道:“小平安,是我!”

时安眼睛骤然一亮:“大哥!”

沈时寒松开大掌,低声道:“嘘,别出声,大哥带你出去!”

时安顿时安静下来,也不管大哥能不能看见,飞快地点了点头,她借着沈时寒的力,刚一站起来,双腿便传来一阵刺痛,时安咬了咬菱唇,把闷哼压在了喉咙里。

而后,她一低头,看到了自己脚裸上的银环,熟悉无比,就是她此前戴在手上的那串,如今被分开,分别戴在了她的手腕脚腕上。

时安脑中一瞬间出现了空白,眼中划过不可置信,银环根本不是她自己戴上的,是牧迟青,那天在临江楼,送她回来的也不是皇城军的人。

她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把腕间多出来的东西摘掉,可惜环口窄小,强取显然做不到。

身侧,沈时寒敏锐地察觉到了妹妹的不对,但眼下他顾不上多问,先把妹妹带出去才行。

毕竟自进别庄后,一切就顺利得不像真的,他几乎没怎么费功夫就找到了这个大殿,期间没有惊动任何守卫。

沈时寒脸色沉了沉,单手自身前挥过,一片长明灯被骤然掀翻,蜡油歪斜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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