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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说道。

我站起身,不再多看他,准备离开这座小亭子。

沈符却忽然从后方抱住了我,我霎时就变了脸色,猛地回想起那时和太子在梅园里发生的事来,本能地用手肘向后方击去。

这一下力道极大,几乎使出了我浑身的力气,但沈符只是执着地拥住我。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环顾四周,发现无人注意到方才扬声道。

他声音嘶哑,饱含深情:“阿簌,哥哥很想你……”

袖中的短匕已经滑落到了我的掌心,我握住刀柄,心中逐渐变得从容。

“是吗?我也很想您。”我凝望着远处的灯火,温声说道。“方才是我激动了,哥哥。”

我偏过头看向他,沈符的面容有些苍白,额前覆着一层薄汗,刚才的那下应该是很痛的,但他却只是沉默地受住了。

他的睫羽颤了颤,显得有些脆弱,我突然很想用手去触摸他的脸庞。

并不是因为心生怜意,而是恶念在作祟,让我想知道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我与您虽不是嫡亲的兄弟,但毕竟血浓于水,您又照拂了我那么多年,我们之间相互思念自是应该的。”

沈符才因为我说想他有些缓和的面容再度变得僵硬起来,他活得太过压抑,连情思都要埋藏在骨子里,不肯叫人知晓。

这样的一个人,究竟是发了什么疯才会把弟弟带到床上?

我转过身,踮起脚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

“您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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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符的脸庞是冰冷的,像是笼上了一层霜雪。

他是紧绷的,是犹疑的。

但片刻后沈符还是将手放在我的腰间,把我往怀里揽。

他个子稍高我一些,小时候时常陪我玩举高的游戏。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刻意地与我保持距离。

他说我是大孩子了,便不肯再抱我。

可是那时候的沈簌多想要人偏爱宠溺啊。

直到后来我们上了床,短暂僵住的关系才又恢复。

尽管那时他已入朝做官,一年到头都回来不了几天。但爱情与亲情混杂在一起,还是逐渐地填满我破碎的魂魄。

我捧着书在洛阳春日的花香中,幻想着汴梁的城楼和深红色的宫墙,等待着有朝一日去和长兄相会。

只要想到与他在一起,不分昼夜读书的辛苦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沈符给我编织了一场美丽的梦,然后又亲手将它打碎。

如果没有见到李澈,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晓自己只是旁人的替身,是个不入流的赝品。

但沈符却好似根本不知道他做的这一切有多残忍。

夜风又吹乱了我的缨带。

“是。”沈符轻声说道,眼底的情绪却开始翻腾,“阿簌说得对。”

“我是你的兄长,自然要将你放在心上,日日思念。”

他语无伦次地胡乱说着,若是沈燕直听见长子如此胡言,只怕要打断他的腿。

若是在先前沈符这样与我说话,我定然会心动不已。

但现在我已经长大了。

在听过无数人的甜言蜜语后,再也不会有什么话能够让我为之心动。

我有些不耐烦地移开视线,但语气还算克制:

“兄长,以前是我不懂事。知您长久以来一直待我一片真情,我也没什么可怨怼的了。”

我轻轻地推开了他,理正外衫,而后抬眼看他,沈符的神情有些凝滞,甚至是潜藏着淡淡的痴狂。

他与太子不相熟,没见过李渡为我发疯时的模样,真是可惜。

沈符应该去跟他学学的。我冷漠地想。

“您是端方君子,宽仁待人,又总以大局出发,为家族牺牲颇多,能得到您的照怜是我的荣幸,我应该感激您的。”我平静地说道。

沈符压抑住情绪,眼底却是一片晦暗,他神经质地再次拨正我的帽带。

我轻轻地覆上他的手,温声说道:

“幼时沈簌任性,不懂您的苦心,给您招来许多麻烦,您也没有弃我而去,而是承担了父亲的责任,将我养大成人。”

“不,不麻烦。”沈符打断我,紧接着将我的手拢在掌心。

他的手是冰凉的,但他脸上的那层霜雪已然化作水汽了。

“是。”我轻笑一声,“但是沈符,我们也该两清了。”

他怔怔地看着我,身形有些摇晃。

我踮起脚再一次贴近他的耳侧,换了一种声调:

“这五年来你要我做什么我没去做?你把我送到别人床上,明摆着算计我利用我时,我有逃避过一回吗?”

“你教我要为家族牺牲,要顾全大局。”我喃喃地说道,而后忽然抬高了声音:“所以我就得为你的阴谋盘算去死吗?”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要我做这些,究竟是为了沈家还是为了李澈!”

105

沈符急切地想要反驳,就像个有着许多隐衷的、被污蔑的可怜人。

但我在情绪激动时,是听不进任何解释的。

我的所有耐心都用在了公务上,一旦涉及私情,就会变得极端任性,决计不会去体谅旁人的难处。

他伸出双臂,克制地抱住我,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声音颤抖,几乎要落下泪来:

“阿簌,倘若我说,哥哥自始至终只爱过你呢?”

我有些喘不过气,狠狠地将手握成拳,锤在他的胸口。

“你放开我!”我厉声道。

沈符死死地禁锢着我,全然失了风度和礼仪。

他眼睛红得像是会流出血来,比孤魂野鬼还要骇人。

“只爱过我吗?”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冷笑着说道:“那更可怕了,沈符。”

“你少年时就偏爱律法,应该清楚强奸血亲属于十恶。”我抬头看向他的眼睛,认真说道:“元贞九年冬,你假借醉酒奸淫亲弟,依照律例,合该处以极刑。”

沈符的呼吸有些重,比我现在还要不堪许多。

“您是犯了十恶的人,这么多年来,夜里能安眠吗?”

我的手不断向上,像株菟丝花般攀附着他的肩膀。

他的嘴唇颤抖着,哑声说道:“不能。”

夜风在这一瞬好似都静止了。

刀柄攥在我的掌心,在沈符开口时我能清楚地感知到心底油然升起的杀意。

我早该杀了他的。

这个可怕的想法蓦然出现,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将短匕收入袖中,阖上眼眸,深吸了一口气。

几次深吸气后我仰起头,看向亭子的顶部,疲惫地用仅有我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沈符,我很累。”

“你放开我吧……”我眨了眨眼睛,一滴泪水突然滑落了下来。

沈符有些慌乱地用衣袖擦拭过我的脸庞,他捧着我的脸,低声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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