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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欢爱过,他不懂如何对待伴侣,不知如何让爱人快乐,他不会控制自己错误的、会伤害到我的欲念。他就像在寂夜里航行的旅人,孤独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和人接触,也没法与人建立起一段健全的关系。
直到我来到东宫以后,他好像才终于找到指引他归向彼岸的灯塔。
是了,遇见我。
如果说我今生最大的不幸是遇见李渡,李渡遇见我大概也是命里遭劫。
我厌恶他,憎恨他,巴不得他赶快死掉。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们是多么的相似,连命途都有些相近。在那时我常觉得,我与他简直像得如一对嫡亲的兄弟。
因为我,李渡深切地感受到了权力的要紧性,他得牢牢地握住权柄,才能将我禁锢在身边,才能真正地拥有我,即便他是储君。
他身体孱弱,于性事上理应节制,但他又过分地渴望通过性事来维系我们之间牵强的感情。
李渡想要满足我,几乎是谦卑地等待我爱上他。在我们之间这段混乱又脆弱的关系中,陆袭明与沈符的存在是昭然的,潜藏于暗处的李澈更让他像初识情爱的少年般惴惴不安。
太子故作大度,如后宅中的主母放任我和他人继续藕断丝连的关系,为的是让我死心,认清那些人的丑恶。他就像是完全不明白自己在做的这些事,与旁人没有半分的区别。
我凝视着李渡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伸出双手扣住了他的脖颈。
李渡眨了眨眼睛,唇角上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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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像他一样笑得恬然,但面孔却逐渐扭曲起来。
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恶意在我的脑中盘桓着,太子的脖颈是纤细的,苍白的肌理之下是青色的血管,好像只要我稍使些劲就可以把他的脖子给拧断。
他的眼中满含柔情,面庞逐渐染上绯色。
然而自始至终他连半分的挣扎都没有。
李渡冰凉的皮肉在我的掌心变得温热起来,渐渐地,我地生出错觉,仿佛自己握住的不是他的脖颈,而是一只幼雀,抑或是一只乳燕。
太怪异了。
太怪异了。
我猛地松开他,但手上好像还是触碰到了粘稠的鲜血。我发疯般地向后退,喉中溢出尖利的悲鸣声,指甲死死地陷进掌心。
“阿簌!”
李渡的声调终于变了,他有些慌乱地来到我的跟前。
我痛苦地用手抱住头,发出哀雀般的鸣叫声。
眼前是一片虚构出的血色,唯有明晃晃的月光下,伫立在雪地里的李纵依然是白色的。我像发了癔症般地想要向他靠近,但真正靠近时我才发现他的胸口已经被利剑洞穿了。
我瞳孔紧缩,愣怔地看着他。
李纵垂下头,薄唇轻启,轻声唤着我的另一个名字。
李涑。
他温柔地攥住我的手腕,这时我才发觉我的手中正握着一柄长剑。
剑刃上尽是鲜血。
就在那一瞬间我又回到了现实,李渡疯狂地展开了我的双手,但并不尖锐的指甲已经划破了我的掌心,鲜血顺着手掌的纹路流淌,滴落在素色的绸缎上,晕开一片月光似的血渍。
“传御医!”他扬声高喊,声音中尽是惶恐和无措。
我们之间的角色发生逆转,比之以前更为荒诞。
我脑中纷乱,被大量的情绪冲击着,最终还是在李渡的怀抱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度苏醒已不知是多久以后,我倦怠疲惫地睁开眼睛,掀起眼皮就看见太子的脸庞。
他本就苍白的面孔更加没有血色,完全不像个活人。
见我苏醒,李渡无法控制住自己似的拥抱住我,他静默地搂住我很久,似乎这样他心中的万般思绪就能传递到我这里。
在外朝尚未安定之前,太子依然选择囚禁着我,只是这一回他的手段要温和许多。
我摩挲着足腕,锁链在这处留下些许的痕印,取而代之的是细细的银铃,与我手腕间的这对银镯倒是有几分的相配。
不同的是,银镯是无声的,银铃却是有声的。
李渡怕我孤单,还寻了只猫儿与我作伴。
于是这庞大的宫室内,除了两位哑奴外,终于有了个会主动发出声响的存在。
我怀抱着它,盘腿坐在地上翻书,太子比皇帝还要严苛,李渡每看见我这样就要把我从地上抱起来,幼猫畏惧储君的存在,一感知到他的到来就迅速地从我怀中跳开。
“会着凉。”他轻声说道,但那神情却是退让、温顺的,似乎我只要蹙眉,他就会撤除所有既定的规矩。
李渡把我抱到床榻上,褪下我的外衣,温柔地攥住我的足腕,沿着脚背一路向上亲吻。
银铃的清脆响声在殿内回响个不停。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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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的寒风日益凛冽,我捧着手炉坐在桌案边,翻看着一本前朝士人的别集,另一旁搁着几张纸,是我随手记下的摘录。
临到傍晚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位我没想到的客人。
哑奴无言,自然没法通报来者何人,我只当是李渡归来,连头都没有回。
他站在我的身后,离我不到半尺的位置,却迟迟没有更靠近些。
我有些疑惑,但又不想将视线从手中的书页移开,于是便将手臂向后伸展,随意地握住了他的手掌。
温热的触感让我瞬时就意识到了不对,我猛地回过头,身着深红色官服的沈大公子正定定地看向我。
我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也可能是被囚禁得太久,太渴望救赎,视线相撞时我竟有些舍不得移开。
但我早该明白,没人会来救我的。我若是想要从深水中挣脱,只能自己竭力地向上游。
他们都只想我陷得更深。
沈符清减了许多,他抿着唇,瘦削的脸庞苍白如纸。他谦恭地向我行了一礼,腰间的玉佩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瘦得是有些过分了,仿佛写情的诗词里所描述的,为所爱之人日渐消瘦,腰间的革带向后移孔。
有这样的人做门面,旁人也不好意思常来弹劾户部。想到这里我倏然失笑,这一笑又牵动了足间的银铃,细碎的声响在空寂的宫室中全然无法遮掩。
沈符忽然变了脸色,他低声问道:“殿下做了什么吗?”
这一回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抚摸着书脊,凝视着他官服上的纹路,也不在乎哑奴会向李渡汇报些什么,只是轻声地说道:“李渡会做什么,你在把我送上他的床的那天不就知道了吗?”
他不顾礼数地半跪在地上,掀起了我的裤脚。
殿内烧着火龙,温暖如春日,因而我没有穿鞋袜,纤细白皙的双足就落到了沈符的掌心。
踝骨旁锁链留下的旧痕依然清晰,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