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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洗漱整理完后,沈悫看了眼时间。

新的一周过去了一半,今天国史课的教授身体不适,下午没课,因此今日是难得的一次休假。

但沈悫不能休假。

“张教授六张读后感,李教授要一篇摘要……还要买王教授的书……”

沈悫慢慢掰着指头数了,有气无力地瘫倒在桌子上,低声抱怨道:“怎么这么多作业呀。”

国史课他写了八页纸,战战兢兢地交上去,才得了个“中”,评价:钝气有余,灵气不足。把沈悫怄得不行。

但好歹没有是“差”,若是得了个“差”,不但会被瞪眼训斥,还有可能一整门课都不及格。

想到这儿,沈悫斜了眼旁边陆疾容空荡荡的床。

被子叠的和方块一样板正。

陆疾容总是一大早就出去,晚上才回来。不知道他会不会也饱受功课的困扰?

反正沈悫是深受困扰,他拿着笔,半小时憋出了八个字,脸都皱成包子了。

他把笔往桌上一扔,无精打采地捧着脸盯着桌柜发呆。

实在不行,只能去图书馆找点儿书看看,为自己枯竭的思路提供灵感了。

48

沈悫来过几次图书馆,青城大学的图书馆也算是它的标志了,足有七层,还有电梯。

沈悫不爱坐电梯,又有点路痴,在那索引目录那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文史书架在哪一层。

他像无头苍蝇一样从一楼跑到五楼、又从五楼跑到四楼、最后又跑下来,累得直喘气,才发现一楼左边靠大门处有一个人工服务台。

沈悫:“……”

人工服务台的值日生正好要下班交接,于是就让他等一会,等下一位值日生过来,让他帮他查询,沈悫乖乖等了。

没想到下一位值日生是陆疾容。

他边走来正往身上套工作服,看起来有点气喘,不知道是不是从哪里跑过来的,头发还有些乱。

陆疾容看见沈悫,动作微微一顿,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悫老实道:“我找不到文史书柜……”

陆疾容从台子底下找出一个厚本子,翻了一会抬头告诉他:“三楼,F架。”

沈悫得了答案,本该立刻就走的,但不知为何他磨蹭了半晌,不愿意立刻就走。

陆疾容这家伙,这么公事公办地回复他,他倒有点不习惯,于是他把手肘搁到台子上,看陆疾容收拾了半会东西,问:“你就是在这儿打工呀?我一直以为你是在校外……你一个月是多少钱?”

陆疾容嘴里说了个数字,又瞥了眼沈悫,眉心微微蹙起,伸出手以极快的速度把沈悫的衣领子往上提了提,遮住了原本袒露的胸口。

这动作搅合得沈悫一愣,低头一看,旋即有些哭笑不得:他今天可巧,穿的还是那件绞了纱的衣裳,这人又看不过眼了。

陆疾容一开始就看他这衣服的领口不爽,只是当时可能碍于不熟没说,只用眼神攻势,现在熟了一点儿,倒是直接上手了。

他忍不住低声揶揄道:“你这人,怎么总和我这件衣服的衣领子过不去?”

陆疾容闻言一顿,原本不苟言笑的脸上飞了几缕窘意和懊恼,耳垂也略红了几分,嘴上只转移话题道:“你还去不去借你那书?有几本文史书倒是还挺火爆,借的人多得很,你可别去晚了没了。”

沈悫一拍脑门,急忙就去了三楼,他抱了几本书下来,准备到一楼看会书、完成功课,还特意往靠人工服务台的自习位置走。

他坐在了靠着人工服务台最近的位置。

一转眼的功夫,陆疾容身边多了位老人,他正和那老人在说话,表情还挺严肃,还带着点恭谨,是沈悫从没看过的神色,他隐约还听见陆疾容喊那老人为“郑老师”。

陆疾容如所有工作人员一般,穿着黄白阔条纹的工作服,下身白色咔叽裤子,是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服,但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异样的挺拔、明亮。

他像一株生机勃勃的高大乔木,只是这乔木表情太严肃了点,眉心又拧成了一团,真想把它们熨平。

沈悫想到这儿,脑海里倒真浮现出那个画面,他有点想笑。

他这丝笑被陆疾容捕捉到了。他原本专注的心思一晃神,分了几缕给那只飞过来叽叽喳喳的雀儿,唇角也不由得上扬了一瞬,被郑先生看见了,招惹来询问。

陆疾容连连抱歉,这本身今日是和郑先生的交谈会,走不得神的。

郑先生问他:“看见什么了?笑成这样。”

陆疾容不由得反思自己,他笑得很明显吗?嘴上道歉解释道:“是适才馆内左边的天窗口跑进了一只雀儿,学生贪看了一会儿。”

言毕,他重整心神,刻意不去看那只会扰乱人心的雀儿,与郑先生接着谈论起来。

待先生走后,陆疾容再看了眼沈悫的位置,他竟还没走。都已经晚上了。

陆疾容给他发了条消息,收到消息的沈悫打开看了,看完以后他皱了皱脸,抬起头不悦地看着陆疾容,张嘴费力地做了几个口型。

陆疾容看了半天,才看出他说的什么,他在说:“我之前说过了,我等你下班!”

脸上的表情彰显了沈悫的恼意。

这人根本不听自己讲话的!之前都和陆疾容说了,自己会等他下班,结果这人完全没听进去,刚才还发个消息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沈悫要气死了!

陆疾容确实没听见,他有些心虚,还没想好怎么回复,沈悫那边气势汹汹的消息又发来了:“你还有多久下班?”

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他一直委委屈屈地等着他,也没出去吃晚饭,写完功课以后就在那看着陆疾容和那老头聊天,不知道二人聊得什么,聊这么久,陆疾容和自己说话从没这么大方过!

陆疾容回复:“还有半个钟头。你没吃饭吗?”

沈悫:“没有!!快饿死了!前胸贴后背的那种。”

陆疾容有点想笑,脑子里浮现出一只肚子扁扁的委屈鸟雀,正睁着豆豆眼控诉地看着他。

陆疾容:“你不应该不吃饭的。饿坏了身体不好。”

熟悉的说教如期而至,沈悫抽了抽唇角,心道我能不知道吗,我这是在等你,没感情的家伙。

陆疾容接着又加了一句:“那我晚上请你吃烧烤要不要?”

沈悫看见这条信息精神一振,差点跳起来,他惊喜地抬头看了眼陆疾容,张大嘴做口型:“真——的?”

陆疾容对着他点点头。

见他点头,沈悫笑忽敛了敛,他歪着头看了陆疾容的脸一会,那姿态像一只歪着头看主人的鸟儿,他看了一会,然后低头打了几个字发回去。

“不用请啦,我吃得多,我们一起结账然后平分就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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