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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为了维护穷男人的自尊心

第26章 49－51

49

于是两人当真便吃了烧烤，那烧烤摊是晚上摆在食堂外头的，也有坐的地方，人稀稀拉拉坐了几桌。

沈悫拣了一处离烤架远一点的地方，从袖子里抽出擦手帕子认真擦了半天的凳子，然后又给陆疾容的凳子擦，擦好了之后才令陆疾容坐下。

两人点了许多，沈悫顾虑到陆疾容可能食量大，就特意点了很多肉类，还问他要不要喝酒，陆疾容摇了摇头，看来两人都不喝酒，沈悫就点了菠萝汁。

溶溶的月亮光在桌子椅子上踱了一层光晕，烧烤的小伙子在奋力翻转各种烤肉，熏人的烤肉串香味氤氲在空气里，沈悫鼻子耸了耸，本就饥饿的肠胃更加饥饿了。

趁着烤串还没上来，他和陆疾容聊起了天。

沈悫记得那天他们聊了很多，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他说得很多，陆疾容都是在听。

他记得自己那天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软绵，不知道是不是饮多了菠萝汁喉咙沙了，听起来像只拉长了声调在献媚的猫儿。

陆疾容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一直在认真听着，手里还细心地照顾着人，他认真地给沈悫的烤茄子撒调料，把烤茄子递给他，并小心地把签子收拢防止戳到沈悫的手腕子。

他话不多，给出的回应却不会让人觉得敷衍。

沈悫自认为不是个多话的人，那天却手舞足蹈地一直在聊。

直到灯火阑珊。

快吃完的时候陆疾容觉得沈悫有点奇怪。

沈悫好像一直想支他走似的，一会让他去把调料瓶还回去，一会儿踢他让他去再买一瓶菠萝汁。

他依言去了。

但他留了个心眼，站在拐角处一直盯着那看似心怀鬼胎的雀儿。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沈悫在他走后、猫着腰、偷偷摸摸地从桌子上窜了出去，迅速和老板地结了账。

陆疾容：“？”

回去以后，他动了动嘴唇，看了看沈悫骨碌乱转的黑眼睛，最终还是没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50

吃完烧烤以后天落下了雨点子，温度变得有些冷，可能是四月最后的一波倒春寒了。

沈悫之前贪喝了好几口食堂的冰菠萝汁，现在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冷了起来。

他身体温度一直偏低，尤其是脚，以前姨娘总是训他说：“寒从脚起，你又少穿衣服！不着凉才怪呢。”

沈悫现在手冷脚冷身体冷，脸倒浮现出一朵朵红晕，烫热得惊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的不是饮料，而是喝的酒呢。

他嘟囔着自己的手冷，把手递给陆疾容，陆疾容握住了，确实觉得冷得像冰，略一皱眉：“你是不是冻着了？”说着又用手去贴他的脑袋。

陆疾容的手像个暖炉，握着他暖融融的，沈悫从鼻腔里舒服地哼一声，缩了缩肩膀摇头道：“没，我就这样。”

他从前一直体温偏低，晚上在被窝里容易脚冷得睡不着，一直到暮春还要冲热水袋暖脚，要不然他的两个脚完全是两块冰。

而跟着蒋之琮一起睡，他晚上睡觉会好很多，蒋之琮身上特别暖和，都说五行有金木水火土，沈悫怀疑蒋之琮就是属火的。

陆疾容摸了摸沈悫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确定沈悫没有着凉，又看了看他红晕满脸、唇色殷红的情态，好像似醉非醉，不由得有几分好笑：这人明明没有饮酒，怎么满脸醉态。

越走越冷，沈悫太冷了，又困得不行——等陆疾容太久，吃完夜宵又到了沈悫生物钟的入睡时间了，他眼皮都快黏合在一起了，因此沈悫后半路几乎是被陆疾容半搂半扶着上了宿舍楼梯，好容易跌跌撞撞地到了床上，又语意含糊地说要洗脚，陆疾容便去热水那打水，却被告知今晚宿舍热水停了，可能明天才能修好。

没有热水，陆疾容简单打了一盆冷水，帮沈悫擦了脸和手脚，又哄他张嘴，让他喝了点盐水漱口，在漱口的时候沈悫很不乖，第一次把盐水咽进去了，第二次含住了自己的半截手指，好容易才哄他吐出来盐水，看着迷迷瞪瞪的沈悫，陆疾容报复心起，恶劣地用指腹把他的唇磨得又红又肿。

啧，小麻烦精。

扶沈悫躺下后，陆疾容再自己简单洗漱一下，最后蹑手蹑脚地熄了灯。

51

半夜沈悫是被冻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嘶了一声，然后两脚微微搓了一下，接着耳朵又听到外面轰隆隆的雷雨声——下雨了。

炸雷在耳边响起，沈悫打了个寒战，他不怕雷声，战栗是冷了的，太冷了，他的被窝简直像冰块一样，冷得他牙齿都有点打颤了。

也没有热水袋。他昨晚虽困，还是模糊听到了陆疾容说的，没热水了。

沈悫在被窝里翻来覆去，两个脚还搓啊搓的，身体也团成了一团，把头也缩进了被子里，企图用这法子给自己带来一点儿暖意。

在他第十三次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冷得发抖的时候，陆疾容床那边说话了：“你睡不着？”

沈悫被这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然后从年糕卷似的被子里钻出一个头来 ，嗫嚅道：“是吵醒你了么？抱歉……我就是有点冷……”

闻言，陆疾容挑了挑眉。

他记得沈悫确实怕冷，冬天抱着他和抱块冰似的，不过在他怀里一会儿也就捂热了，但沈悫忒无情，冷的时候会哼哼唧唧地凑上来蹭着他，睡迷糊了暖和了以后就会不耐烦用手肘拱陆疾容的腰，嘴里还说：“能不能别贴着我呀，热。”

陆疾容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起身的声音，沈悫还在这边很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一直体寒，脚再不暖和点儿根本睡不着，今天又赶上没热水……啊！你干什么！”

沈悫紧紧扯住自己的被子，警惕又害怕地在黑暗里盯着那个人影子道：“你干嘛掀我被子！”

陆疾容抓着他被子的一角：“你不是冷吗？我给你捂捂。”

他的语气听起来理所当然，还带着点困惑，似乎不明白沈悫为什么这样抗拒。

“……”沈悫咬牙，“不、不用你……啊啊！你别进来！”

话音未落，手中的被子瞬间成了俘虏，被人强行掀开了，陆疾容暖热的怀抱也拥住了他冰凉的身体，沈悫被暖和得一烫，暖融融、热乎乎的安逸气息弥漫在被窝里，沈悫情不自禁地慢慢靠近了那热源。

但这安逸仅仅只维持一瞬了。

“你干什么！”

沈悫陡然发声的原因是陆疾容的手陡然握住了沈悫的脚，这一下让沈悫吓得几乎尖叫，一伸手猛地拍掉了陆疾容的手，他急得赤腮红脸，眼圈都红了：“你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