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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也没留下瘢痕,不然这么长的一条,多吓人。”

“……”陆疾容抿唇,由他摸了一会才道,“其实是有的。”

“啊?那你怎么好的?”

“半年前去医院做掉的。”

“……”

这回换沈悫抿唇了,他在心里想,陆疾容那么贫穷,连大学都要拖延到二十五岁才读,却舍得花钱做掉这疤痕,肯定也因这疤痕遭受了不少异样的目光,自己还要去欺骗逼迫这无知的青年……这样想着不由得更加心疼,仰头亲了亲他的眼皮,轻声道:“疼不疼呀?”

陆疾容低头任他慢慢亲着,回道:“不算疼。只是那眼皮处的瘢痕难去,许多医生也不敢做,等了两年好容易找到个敢做的,去的还不是特别彻底,细看还能看出来。”

他有这条疤痕很多年了,因对容貌浑不在意,一直没想过去掉,直到遇见了心上人才陡然生出一股自惭形秽来,觉得这疤痕碍眼,找了许多医生才把他去掉。

沈悫道:“没关系,你就是有这疤也是好看的。”

陆疾容闻言一顿,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带了几分勉强。

沈悫捏起他的两颊,强迫他微笑,又去用手指挤他一边的小梨涡,挤还不够,还要亲吻,直亲得陆疾容嘴角的脸颊肉都红了一块。

两人又黏糊糊地亲吻了一阵,陆疾容把沈悫抱上了床,他都预备睡了,沈悫那边却期期艾艾地开口了,他说:“陆疾容……我、我有话和你说。”

这些话他也是酝酿踌躇了许久,但说出来还是有点磕巴:“我、我其实并不是自由身,我是别人养的金丝雀。”沈悫边说边觉得羞耻,为了缓解这羞耻,他急急接着道,“但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人抢了去的,那个人在青城一手遮天,你知道吧?就是那个人,我不敢不听从……”

“……”一听沈悫说这事,陆疾容的困意顿时消弭了。

他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反应,正常男人听见恋人做了别人的情人,多少都会勃然大怒吧?可他也做不出那勃然大怒的表情,毕竟自己还兼顾着这“别人”的身份。

只是听着沈悫说“不是自愿”和“抢来的”,他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爽快,虽然也是事实。

沈悫见陆疾容僵硬不动,有点怯,又道:“你是不是不能接受?我知道的,正常人都不能接受……你要是不能接受,我立马就搬出去,再不回来……”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刚才满脑子构想的什么“威胁逼迫”都抛到爪哇国去了,小声的啜泣变成了嚎啕,他一边揉着眼睛擦眼泪还一边从指缝里小心地看着陆疾容。

陆疾容握住他的手腕子不让他揉:“你别揉眼睛,小心肿起来。”

沈悫甩开他的手,倔强地红着眼睛逼问着他道:“所以你还是不能接受是不是?”

“……”

陆疾容抿着嘴思考,自己要是立马说“接受”会不会显得很奇怪、很像个冤大头,但是说“不接受”他真怕沈悫会哭着闹要连夜着搬出去……于是他犹豫了一刻,装模作样地说:“你既然是被迫的,那也是受害者,只是接受不接受,我要想一想。”略顿了顿,他又耐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想问一问沈悫对他的看法,于是问了一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一晚上下来他就没听见沈悫说他好话,难免心里郁郁,但人总是喜欢犯贱,他又想问。

沈悫听了陆疾容的回答,一颗心是落了下去,但又没落到实处,只悬在半空中。

乍听了他的问题,沈悫低头沉思了片刻,而后抬起头瞪大眼睛,在头上曲了曲手指,张大嘴巴作咆哮状,大声嗷呜了一声,像在模仿对月嚎叫的大狼,然后道:“这个样子。”

“……”

第41章 74

74

沈悫道:“通过我刚才的描述,你应该想得到他是哪位吧?”

陆疾容感觉自己要不是开卷考试真的想不到,通过沈悫的描述他只能联想到青城外山里昼夜嚎叫的狼,于是他道:“哪位?”

“哎呀你笨不笨!”沈悫有点忘了自己现在还在陆疾容的“考察期限”内,像往常一样瞪起眼睛凶巴巴道,“就是那一位!那一位!青城都督府里的那一位!”

他慢慢用口型比出了一个“蒋”。

陆疾容作恍然状:“那一位啊。”

陆疾容反应太过平淡,沈悫慢慢皱起眉,疑惑道:“你怎么,不害怕?你不怕他一枪崩了你吗?”

“……”陆疾容努力调动脸上的表情,勉强做出一副恐惧的模样,说,“我害怕的,我害怕起来表情不明显。”

见他当真害怕,沈悫声音大了起来,他一拍底下的床板,大声道:“你怎么能害怕呢!你可不许害怕退缩!”

“……”

要他害怕的人是他,不许他害怕的也是他。

陆疾容扮演害怕逐渐得心应手,顺势道:“我为什么不能害怕?谁见了那一位不怕?”他故意把“那一位”拉长声调,听得沈悫脸皱成一团。

沈悫急得又想揪他耳朵,凶巴巴道:“你!你不是喜欢我吗?你怎么这么孬呀!”他声音更大了一些,仿佛在给自己壮胆:“他、他就是纸老虎!你不要怕。”

陆疾容盯着沈悫抑制不住颤巍巍的身子,又听着他颤抖的声音,无奈地想,眼前这人才是“真 纸老虎”吧。

沈悫皱着小脸捧着陆疾容的脸,嘟嘟囔囔道:“你别害怕,就是被抓住了我也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接着又苦心婆心给陆疾容画大饼:“他和我不会长久的,我被迫跟了他三年了,他以前肯定也有过别人,现在为什么府邸里一个人都不见?肯定是因为厌倦了、被他打发走了。所以呀,他以后肯定也会打发走我,我敢肯定,最多不过五年。”

陆疾容沉默片刻,道:“有没有可能,是他以前没找过别人?所以府邸里才一个人不见?”

沈悫呆了一呆,大手一挥:“不可能,他都多大了,像他们这种位高权重的男人,肯定有过小,我见多了。”

“……”

沈悫再接着道:“等他厌倦了,打发我走了,我们俩就去中城,双宿双飞。”

“……那万一他不会打发你走呢?”

沈悫急道:“哪儿有这么多可能呀!就是他不厌倦我,将来也是会娶太太的,他要是娶了太太,太太眼里能容得下我?我肯定得收拾包袱走人!”

不等陆疾容讲话,他又补上一句:“万一的万一,如果他有了太太还不赶走我,那我就可怜了……”沈悫可怜巴巴地看着陆疾容,小声道,“那我就要每天给那太太端茶送水,被那太太立规矩,呜呜呜……想想都很凄惨……”

“……”

陆疾容深吸了一口气,彻底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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